一眼望去,賽區域位置十幾名姑娘,邀請的幾乎是官宦子弟,商賈家族,哪一位姑娘不是女紅技術過人。
姑娘們好歹也是受過專人訓練的,在她們眼裡並非鄉野之人能比,有些心高氣傲,都覺得自己女紅能比過下一位,不怕拿不到牌章和認可。
她們來參加比賽並非爭銀錢,爭名次,而是爭個認可,爭個臉面。
挨着蘇念那一排的姑娘,已經開始拿起針線施展繡法。
一位銀衣姑娘,烏黑的長髮及腰,沒有過多裝飾只佩戴了一支看似普通實則價值不菲的花式金簪。
全身心投入到作品當中,每下的一針都很到位,形成的線條是用過心的,如人那般精緻。
旁邊琉璃裙姑娘,打扮得花裡胡哨,濃郁的妝容相對嬌媚。
看到銀衣姑娘的作品,沒忍住湊過腦袋去,說:“詩姑娘的花色繡得真好看。”
詩靜文,京師龍頭商行詩洪印嫡長女,從小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琴棋書畫女紅無一不會。
乃是大家閨秀,名媛們的典範,不論是氣質還是自身條件都羨煞旁人,傾慕不已。
男子見了沒有不心動,女子見了沒有不愛的。
詩靜文迴應道:“喬姑娘繡技漸長,一針一線韻味十足,當是眼下心境,也很漂亮。”
“詩姑娘真會說話。”喬秋燕嘴角微微揚起笑道。
喬秋燕,京師排名前四喬氏布行喬建幡之女,喜好插花擂茶,女紅。
喬秋燕心氣兒比詩靜文高,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繡。
繡之前掃了周圍一眼,看到自己旁邊的姑娘蘇念似乎還沒有動。
製作手工包就一炷香的時間,她居然還在畫?
喬秋燕別過頭,小聲對詩靜文說道:“詩詩姑娘,你說她是不會繡不會手工包嗎?”
“怎麼還沒有動!”
“興許是在找時機。”詩靜文其實早就注意到了蘇念,只是沒說出來罷了。
喬秋燕說道:“找時機,這有什麼時機可找,難不成作弊嗎。”
“喬姑娘,作弊二字可不能脫口而出,你我都不知道人家所想,等着看便好。”詩靜文微笑迴應。
喬秋燕點了頭:“嗯嗯,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什麼樣的作品。”
喬秋燕坐直,剛準備提起針線時,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湊過頭去對詩靜文說道:“詩詩姑娘,你聽說了嗎?”
“她好像是蘇府的,寧武侯之女,排行老三庶出。”
“庶出並不妨礙她參與這次女紅比賽。”詩靜文迴應道。
喬秋燕摁住下巴,說道:“雖然不妨礙,但技術有限,聽說她是在鄉下長大的,在那種地方能有什麼好見識。”
“那可不一定,鄉下雖然苦,但卻是個心靜的好地方。”詩靜文放下針線說道。
喬秋燕不明白詩靜文爲什麼這樣說,“不管了,一炷香馬上就要過去了,我得趕緊繡。”
“嗯嗯。”詩靜文笑着點了點頭。
觀衆席上,蘇畔有點捉急,雖然與蘇念不怎麼親近,但同樣都是蘇忠祥的女兒,一家人。
哪怕有多麼不喜,在比賽的一刻還是比較期望蘇念能夠展現出色的一面,至少能給自己和蘇府長臉。
蘇畔急得站了起來,倒要看看蘇念在做什麼。
談雅芝瞪了蘇畔一眼,道:“給我坐下,要看便好好看,
別擋人視線了,不想看就回府去。”
“不是,母親,我想看看蘇念她到底在幹什麼,別人都快要完成了她怎麼還不動。”蘇畔說道。
談雅芝也注意到了蘇念,“興許是沒那個能力,簡直丟了蘇府的臉!”
“不應該呀,我看她送我們的包包都很不錯的,怎麼還不開始。”蘇畔嘀咕。
談雅芝說道:“比賽和自己做是兩碼事,賽事有一定的規則,一旦不小心便容易淘汰,哪有那麼容易的。”
“是嗎?”
談雅芝摸了摸蘇畔地頭,“當然了。”
與此同時,着急的還有成夫人。
成夫人可是見過蘇唸的繡工,那是一點都輸於世家子弟。
僅有一面之緣的李志,也覺得有點想不通,不明白蘇念此舉何意。
姚芊和其他裁判,也在私下議論,甚至考慮是不是蘇念不會,要不要讓她悄悄退出!
姚芊是見識過蘇唸的技藝,自然不會同意讓她退出,而且這一次參賽受邀帖就是姚芊給敏蘭的。
姚芊跟其他人解釋了關於蘇唸的情況,之後沒有再議。
在大家都覺得蘇念不會的時候,她動了。
蘇念不知道用了多少張紙,直到最後放下筆,拿起布料,剪刀,針線以最快的速度開始製作。
不動以爲是小白,開動則一鳴驚人。
喬秋燕聽到裁剪布料的嘶啦聲,不禁擡頭朝蘇念看去,只見蘇念用剪刀極快,好像在表演雜技一樣。
快歸快,布料還很工整。
喬秋燕伸出手拍了拍詩靜文,說道“詩姑娘,你看!”
“怎麼了?”詩靜文問道。
喬秋燕指向蘇念,“你看她……”
詩靜文順着喬秋燕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蘇念那神一般的速度在完成作品。
詩靜文見過很多繡技,唯獨蘇念這樣的少見,有點意外。
觀衆席上,蘇畔看到蘇念開始了,有點激動:“啊,蘇念,她開始了。”
“她的速度好快啊,母親你看別人都沒動了,哈哈。”
“好好說話,坐下!”談雅芝再次瞪向蘇畔。
蘇畔捂住嘴巴,沒有出聲,心裡是激動的。
蘇念技術好,不僅僅是爲個人增添了光彩,還給蘇府長臉。
這就讓蘇畔等人很高興。
成夫人,看到蘇念開始了,也很期待。
一面之緣的李志看着蘇唸的速度,繡技摁住下巴“有點意思。”
梅夫人說道:“這姑娘似乎有點東西呀。”
“是啊,不簡單吶。”李夫人應道。
梅夫人繼續說道:“可惜了,不是出自嫡系。”
“是不是出自嫡系問題不大,重要的是人。”李夫人嘴角上揚說道。
梅夫人看着李夫人的眼睛,一副我懂了的模樣。
談雅芝耳朵靈敏,把李夫人和梅夫人的談話聽了去,心中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