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病人

房間裡安靜的讓人發瘋,明明是病房,卻四處散發着一股陳舊腐敗的氣息,葉蕭向着榮老爺子的病牀慢慢走去,腳步聲在病房中響起,似乎是這靜謐房間裡唯一的一絲聲響。

葉蕭的眼睛打量着房間裡的陣法,腳步不停,就在快要靠近病牀的時候,異變突然發生。

原本緊閉雙眼的老人,突然睜開了眼睛。詭異的是,他的眼睛眼白的部分已經被黑色取代,黑色的瞳孔變得一片血紅,向着外面散發着幽幽紅光。

一個枯瘦的身形,慢慢從病牀上坐起,面色冰冷,雪白的皮膚上沒有一點血色。

葉蕭停下了腳步,運起雙目,看向病牀上的榮老爺子。只見他雙手抓中病牀兩邊的護欄,慢慢伏下身子,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原本在二樓瀰漫的死氣,突然匯聚成了四道灰色氣流,被這個黑眼紅瞳的古怪老人一口吸下。

“爺爺,你怎麼了。”

榮小雅在房間外看到這詭異的一幕,身體不由自主地在顫抖。

“葉大師,這是怎麼回事,我爸他是怎麼了?”榮天仇問道。

“科科科,我的孫女和兒子,我沒有事情,好的很,科科。”不等葉蕭回答,榮老爺子就開口說道,聲音低沉而沙啞,就如同許久沒有上油的門樞發出的聲音。

“太好了,爺爺你沒有事,不過你的樣子太嚇人了。”榮小雅捂着胸口,有些興奮的說道。

“你是爸?”榮天仇則有些懷疑,眼前的人雖然是榮老爺子的外貌,但是渾身散發的一種陰森恐怖的氣場,讓人不敢相認。

“好了,好了,這不見到我了嗎,榮天恩的安排很好,你們就放心地回去吧,讓我安靜地養養病。”榮老爺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裝神弄鬼,連長輩的口氣都學不會,還裝什麼榮老爺子。”葉蕭不屑地開口道。

“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不是榮老爺,至少不是他的意志。”

“你這年輕人,到底在說什麼?孫女,這人是誰,怎麼來我們家的,再不走我可要叫保安了。”病牀上的老人面露怒色,慘白的皮膚讓臉上顯得有些猙獰。

“你的身上只有死氣,一點生機也沒有,這可不像一個活人?”葉蕭眼中光華流轉,冷冷地說。

“你能看見死氣?”坐在牀上的老者發出不可置信的驚呼,隨後立馬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改口道,“什麼死氣活氣的?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那種東西,有人見過嗎,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看不到的不代表不存在,只不過你看的方式不對罷了。”葉蕭慢慢地向病牀前走去。

“小雅,你看你帶回的到底是什麼人,快把他轟走。”黑眼紅瞳的老者看到葉蕭向他走來,露出害怕的神色。

“我是抓鬼的人。”葉蕭替榮小雅回答道。

“抓鬼?抓什麼鬼,裝神弄鬼的,我們榮家不需要你,你們兩個還愣着幹嘛,快把他轟走。”老頭叫嚷道。

榮天**榮小雅卻只是站在門口,並沒有要阻止葉蕭的意思。即便是單純的榮小雅,也已經感覺出房間裡的老人的古怪,擔心地看着葉蕭。

葉蕭只幾步就走到老者面前,不容他開口反對,一把鉗住他枯瘦的手腕,中指扣上他的脈搏,微微一笑,開口道,“果然沒有脈搏,你就是門口那個黑袍人吧?”

“小子,你這是你逼我的。”老頭見自己的蠱惑沒有起作用,於是不再僞裝,眼中兇光大盛。渾身驟然發力,想要擺脫葉蕭抓着自己的手。

“哦,逼你又如何?”葉蕭懶洋洋的開口,抓着老者手臂的手如鐵鉗一般紋絲不動,輕鬆的模樣就像在同嬰孩玩耍。

這個年輕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老者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掙脫,心中大驚。

無可奈何之下,他一咬牙,眼中殺機浮現,左手向着天花板一指,打出一道紅光。

房間裡,原本隱形的符文被這道紅光所喚醒,紅光閃耀,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整個房間。

這個房間原本隱藏的陣法顯現,一股黃色的陰寒之氣從陣法的中心向外冒出,伴隨着可怕的低溫,將所有碰到的東西,瞬間結上一層厚厚的冰。

卡卡卡

病牀因爲結冰發生脆化,變得佈滿裂紋,輕輕一碰就會瞬間碎裂。

葉蕭就抓着老人的手,沒有阻止老者發動陣法,饒有興致的運起雙眼,仔細觀察着整個陣法的運轉。

他的手也觸碰到了些許陰寒之氣,上面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冰層。

“哈哈,被嚇傻了吧。”老者得意的大笑到,老者全然不受陰寒之氣的影響,反而看起來更加精神了。只不過臉上僵硬的肌肉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像是在哭。

站在不遠處的榮小雅和榮天仇哪裡見過這樣的景象,只是看一眼便感到一股陰寒之氣滲入骨髓。

“葉蕭!”榮小雅焦急地喊道,一雙美眸中盡是擔憂。

“你別喊了,活人被黃泉之氣碰到,就算是元嬰修士也會凍成冰塊的,他的這隻手已經廢了。”

老者冷笑道,右手猛地一用力,想要掙斷葉蕭的手臂。可是試了幾次,葉蕭的手臂依然紋絲不動。

“原來這個是召喚黃泉之氣的陣法,創意不錯。我給5分”葉蕭淡淡的開口,手指輕輕一動。

嘩啦啦

手臂上覆蓋的厚厚的冰層瞬間碎裂,露出完好無損的皮膚。

“怎麼可能!這可是黃泉之氣啊。”老者眼中俱是驚駭。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不也不受黃泉之氣的影響嗎?”葉蕭淡淡開口道。

“你一個活人怎麼可能不被黃泉之氣所侵蝕?我不受影響是因爲。。。”老者驚呼道,立馬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急忙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是因爲這只是你控制的一具屍體?”葉蕭替老者補充道。

“這怎麼可能?爺爺不是生病了嗎?”榮小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美眸裡淚光點點。

“榮老爺子其實早就已經死了,是你一直在操縱他的屍體,製造出他還活着的假象吧。”

“爸已經死了?”榮天恩一臉絕望。

所有人都以爲榮家老爺子只是得了怪病,榮小雅更是冒着生命危險去華山求藥,居然換來了一個榮瀚海早就已經死了的真相,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

“你看出來了又如何,一縷黃泉之氣傷不到你,那麼十倍百倍呢?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神秘人見自己被識破,索性不再僞裝。

他左手結了個複雜的手印,口中念出一道晦澀的咒語。

房間裡的大陣陡然一亮,原本一縷一縷往往冒的黃泉之氣被陣法一激,居然噴涌而出。

“黃泉之氣無論多少都對我沒有用,不過你召喚出這麼多,會污染這裡的空氣的。”

葉蕭冷冷地說着,往前走了兩步,擡起右腳向着陣法中心猛地一踩。

厚實的地板上被一腳踩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隨着這個坑洞的出現,原本密密麻麻的紅色陣紋漸漸暗淡了下去。

“你破了陣眼!”

陣眼是這個大陣命門所在,如今陣眼被葉蕭一腳踩碎,大陣自然也停止了運轉。

“這陣眼也不藏好,就放在陣法的中心,所以這個陣法我只能給你3分。”葉蕭拍了拍腿上的灰,對着神秘老者說道。

“你,到底是誰。”老者面色凝重,左手悄無聲息地被到了身後,一股團死氣在手上慢慢凝聚起來。

“我還是那句話,保榮家的人。”葉蕭說道。

“那你就去死吧!氣斬死靈刀!急!”

老者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向前一揮,暗中凝聚多時的死氣凝成一把灰色的刀刃,向着葉蕭斬去。

這是他的第二個殺招,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半米,這個距離根本沒法躲避他的這道風刃。

刀刃劃過空中,帶起一陣破風聲。風刃剛剛發出,轉眼就已經到了葉蕭的面前。

“給我死。”

葉蕭不閃不避,左手輕輕一揮,做了一個打蒼蠅的動作。

一聲脆響,風刃在空中被葉蕭的手掌一拍而散,再也沒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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