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古斯塔夫一生征戰無數,在這些戰鬥中他也經歷過逆境,但不管什麼樣的困境他都能絕處逢生。
可是,現在他卻有些絕望,他已經打退敵人七次進攻,他的彈藥和兵員已經消耗殆盡。
他的那扇要塞的大門也再也禁不住攻城錘的再一次衝擊,如果外城被攻破,他只能退守到要塞之內。
這座堡壘經歷了無數代的改建,可以說是固如金湯,但人都死了,這座堡壘再堅固又能如何?
“嗚嗚嗚……”
忽然一陣急促的號角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下意識的向外看去,就見一羣騎兵從紅石堡外的森林之中衝了出來。
他們朝着那些教廷和那些傭兵衝了過去,他們的手中清一色的是那些先進的步槍。
“這是?”約翰.古斯塔夫看着那些穿着混雜甲冑的騎手,他驚訝的自語道:“這是傭兵嗎?”
博寧也驚愕的看着那些與攻城傭兵廝殺到一團的傭兵,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但這些傭兵十分勇猛,他們的槍法極準,即使在馬背上依舊可以瞄準射擊。
他們第一輪衝鋒就擊潰了教廷軍團的側翼,手榴彈不斷的在戰場上炸開,那些一直對他們的造成傷害的拋石機在隆隆的爆炸中坍塌。
而就在那些身份未知的傭兵沖垮了教廷軍團的側翼,那些教廷傭兵立刻改變進攻方向,向着那些傭兵衝了過去。
古斯塔夫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立刻喊道:“古斯塔夫家的士兵們,跟着我,衝出去,殺掉他們!”
說完他率先走下城牆,他騎上他的戰馬,帶着要塞所有的守軍向外衝了出去,他知道戰機稍縱即逝!
……
馬克西姆看着四周響起的喊殺聲以及那手榴彈發出的爆炸聲,他立刻意識到這場戰鬥已經輸了,再打下去只會徒增損失。
在金子和命之間,他選擇了活着,再多的錢也要有命花才行。
“撤退,讓我們的人撤出來!”馬克西姆拉住他身旁的頭目下達着撤退的命令。
“首領,可是我們現在走了的話,那些金子……”
“蠢貨!命都沒了,要金子有什麼用,快去!”馬克西姆厲聲的叫道
那名頭目立刻應道:“是,首領,我這就去。”
說完他叫來號手讓他吹起撤退的號角聲,示意彎刀團的士兵開始撤退。
但此時他們已經和英格爾的烏鴉團打成了膠着狀態,想要分開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他們只要轉身就會吃上一顆槍子,所以他們只能硬着頭皮跟那些烏鴉傭兵廝殺在一起。
不過英格爾的烏鴉團不僅配備了步槍,每一名士兵都還配備了手槍,這可是他跟羅寧磨了好久才弄來的。
這些手槍在這個時候可是派上了大用場,在近戰中烏鴉傭兵根本不跟他們近身搏鬥,直接開槍。
這讓他們遭受到沉重的打擊,即使那些磕了藥的彎刀團傭兵也不是子彈的對手。
撤退的號角聲吹響了三次,可是那些傭兵根本撤不出來,而這個時候古斯塔夫率領守軍趕到了,這個充滿憤怒的老人揮舞着佩劍發瘋一樣向那些殺死他兒子的傭兵揮舞,他恨不得將這些人全都剁成肉醬。
丹澤爾驚慌的看着周圍混亂的戰局,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跑,趕快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於是他拉過一名教廷的軍官道:“快,快走,趁他們還沒分勝負,我們快離開這裡。”
他所處的位置在後軍,這裡並沒有被戰火所波及,現在他是最方便逃跑的人。
那名軍官立刻爲丹澤爾牽來一匹戰馬,然後揮手對那些負責保護丹澤爾的教廷士兵喊道:“保護主教大人,撤退!”
隨着他的命令,後軍的三百名教廷衛士將丹澤爾保護在中間,開始向教國的方向撤退。
馬克西姆在亂軍之中看到逃跑的丹澤爾,他的眼中閃着憤怒的光芒,但他也僅僅是心中感到憤怒,畢竟沒有人會對傭兵講義氣。
他看着已經被攪進戰團的部下,他咬了咬牙道:“撤,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再不走,我們就走不了了!”
“是,突圍,進林子!”
他大聲的喊着,那些負責殿後的彎刀團傭兵立刻開始調頭逃竄。
正在廝殺的約翰.古斯塔夫看到那些正準備逃跑的傭兵,他立刻叫道:“攔住他們,一個都不要放跑!”
說完,他策馬就要追擊那些潰軍,但一個身影攔在了他的馬前。
那是一個魁梧的男人,他一手拿着長劍,一手握着手槍,他用袖子擦了下臉上血污道:“您是古斯塔夫老爺吧。”
約翰.古斯塔夫看着越跑越遠的傭兵惱怒的說道:“走開!”
但那個男人卻一動未動的說道:“對不起這位老爺,我叫英格爾,奉羅寧大人之命來保護您,那些人還是交給我們好了!”
說完他一揮手,示意一隊騎兵去追擊那些逃跑的傭兵,他則看着約翰.古斯塔夫笑道:“估計您也累了,不如您去休息一下吧,這裡就交給我們了。”
英格爾一邊說一邊四下看了看,然後開口問道:“對了,爲什麼沒看到艾倫大人,他在守衛城堡嗎?”
約翰.古斯塔夫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放下手中的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他……”
他哽咽着還沒說話,這時一名傭兵策馬來到英格爾的身邊說道:“老大,敵人已經全部殲滅,另外我們在那邊發現了一具被綁住的屍體……好像是……”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約翰.古斯塔夫道:“好像是艾倫大人的。”
“什麼?!!”英格爾如遭雷擊一般看着眼前這個一臉悲慼的老者,看來這的確是真的了。
該死的,他還是來晚了一步,他沒想到艾倫.古斯塔夫竟然會死,這下他怎麼向羅寧交差啊。
英格爾擡起頭,他看着約翰.古斯塔夫張了張嘴,他本想說些安慰他的話。
但是這個時候,語言是蒼白的,沒有任何一個詞能撫平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