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做天子咯!!!”
趙匡胤得到八荒歸元訣一事,迅速就在江湖傳開了,等到鏢隊進入壽州地界,後周軍隊當中時,那些將領看趙匡胤的眼神都不對了。
顯得格外……曖昧。
或者,冷漠。
同爲義社十兄弟,在淮南戰事中擔任先鋒的石守信,此刻就率領着圍困壽州的諸支部隊之一,不同於其他將領,石守信此刻顯得極爲嚴肅、緊張。
趙匡胤得傳國玉璽認可,絕非是一件好事。
沒有哪個君王,願意看到自己的將領有紫微命格,特別是在這個浮浮沉沉百餘年的亂世當中,在這個將領造反如喝水一樣頻繁的亂世當中……
……
趙匡胤現在非常危險,在壽州前線還好,假如回到汴梁,那便是生死由人了,他會怎麼選,是就地舉旗造反,還是奉璽入京,那是天下人都在觀望的事情。
南唐那邊在清涼關失敗,趙獅虎擡着宋齊丘的屍骨回到國都南昌府。
朝堂之上,趙獅虎跪地低頭。
李璟背對着沉默了許久,才霍然轉身,怒道:“六千禁軍,八百偃月衛,竟然動都沒都就放棄了,你們這羣廢物!”
趙獅虎低頭,並不反駁。
李璟氣得面色漲紅,但也不是完全不顧事實,好一會喘氣之後,他一拂袖,說道:“當真有人能夠御劍八千,如臂使指?”
趙獅虎認真道:“絕無一絲誇張,實際上,禁軍和偃月衛的兄弟,都被飛劍落下後溢散的劍氣所傷,皆在醫治當中。”
“李和的實力,怕是十萬大軍,都不一定能夠對付。”
李璟臉色微微驚變,而後陰沉的說道:“李和雖然強大,但畢竟只是一人,這次最大的損失不是得罪李和,而是讓傳國玉璽落入了後周手中!”
“本就在牆頭觀望的吳越、南楚、中平、南漢等國,怕不是要在我們後背捅刀子了!”
“我們還如何擋住後周?!”
面對李璟的怒火,趙獅虎猶豫了一下,說道:“陛下,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傳國玉璽,也不一定會到柴榮手中。”
“趙匡胤得到傳國玉璽認可,得八荒歸元訣一事,傳言非虛,我們偃月司有探子當場目擊。”
“所以。”
“柴榮首先要面對的是趙匡胤。”
“此事無論如何都非常難以處理,趙匡胤很可能起兵造反,那對於後周來說,就是一場傷筋動骨的大亂,甚至會因此滅亡也不好說。”
“此時此刻,陛下。”
“末將建議……招攬趙匡胤,許淮南王,承諾趙匡胤只要反叛後周,後唐願以淮南十四州相贈,他日北伐後周,劃江而治南北。”
李璟臉色好了不少,眼神逐漸凌厲,問道:“趙匡胤,真是紫微命格?”
趙獅虎抱拳,擲地有聲的說道:“陛下,真假已經無所謂了,只要傳開了,那便是真的,趙匡胤說沒有,也得柴榮相信,天下人相信纔是。”
“微臣仔細想來,當初這傳國玉璽高調出世,便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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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司死忠大唐數十年,怎麼可能幫助柴榮奪取天下,在他們看來,我們都是賊,謀逆大唐的亂臣賊子。”
“所以,這傳國玉璽,就是用來離間後周的。”
“玄武司,怕是想要來一次火中取栗,在後周動亂之中,奪取政權,從而復國。”
李璟沉思了一會,說道:“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猜測玄武司的行動上,但是,離間計可行,擬詔,冊封趙匡胤爲淮南王,以淮南十四州作爲封地。”
“倘若,他肯答應的話。”
……
“淮南王?”
“殿前都點檢?”
次日,趙匡胤在壽州前線的軍營當中收到了兩份冊封,一份是來自南唐的,一份是來自後周的。
柴榮給他升官了,成爲了殿前都點檢,實際掌控後周軍權,此等信任,讓趙匡胤一個大老爺們都不由溼潤了眼眶。
至於南唐的淮南王?
能靠譜?
抹了把眼淚,趙匡胤站起身來,對着自己的結義兄弟和部下們說道:“格老子的,去汴梁了,要是我死了,你們也別造反,陛下注定是可以統一亂世的明君,好好跟着他打江山,以後封侯拜相。”
“都指!”
將領們紛紛站起,擔憂趙匡胤此去汴梁。
柴榮是下旨封賞了趙匡胤,由殿前馬步軍都指揮使升任殿前都點檢,可誰知道這是不是誆騙?一旦趙匡胤回京述職,那便是柴榮說了算了。
石守信當即拉住趙匡胤,凝重的說道:“二哥,不可義氣用事。”
“就算要回去,也不能孤身回去。”
“壽州戰事並不吃緊,你帶三千兵馬回京,即不聲張,也是一層保障,倘若陛下起了殺心,有三千兵馬接應,你也可以殺出汴京。”
“有我等兄弟在軍中,你殺出來後,只需振臂一呼,我們便反了他良的。”
“這百年以來,不就是皇帝輪流坐嗎?”
“二哥你英雄蓋世,這皇位,何嘗坐不得!”
趙匡胤沉默半晌,才悠悠一嘆,說道:“不必了,我一個人回去,我相信陛下,因爲,我比誰都瞭解陛下一統天下的決心。”
石守信猶豫了一下,最終悠然一嘆,鬆開了趙匡胤。
……
趙匡胤收拾好東西,便牽着自己的戰馬,來到了軍營後方的一處小鎮,這裡是後周軍隊的後勤地點,因爲軍糧貿易,顯得格外熱鬧。
後周窮歸窮,但卻不擄掠平民,所需軍糧也都是用錢購買。
所以,後周打下的淮南地區,並不難治理。
許多南方的商人會運糧過來販賣。
李和在小鎮當中留了一天,福威鏢局的鏢隊因爲傳國玉璽已經提前送達的緣故,於昨日下午就已經離去了。
林志遠雖然發了厚賞,李和雖然強大,可這一路走來,實在是讓人心驚動魄。
若非必要,那還是趕快走吧。
拿了錢回家,那纔是實在的,跟在李和這等神仙后面,萬一哪一天真的神仙打架了,那就是凡人遭殃咯。
鏢隊都回去了,唯獨王五留了下來。
王五表示,李和還缺名馬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