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等於是自掘墳墓呀!
這當兒廣場上人的確很多,吃過飯的學生們都聚在那裡,一眼看去怕有上百個,再加上食堂跟過來的,就在一百多個了。
文鬥,在夫子學院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屢有發生,夫子學院的學生經常會在廣場上切磋文采,不過一般都不下賭注,或者是很小的賭注,像這種鑽褲襠的比鬥還真是頭一次發生,
故而消息一經傳出,所有的人便都圍過來瞧熱鬧,當看到是有才子之稱的七皇子龍印與一個新入院的學生比試時,大家都好生奇怪,不清楚這林凡哪來的底氣和勇氣?!
居然敢挑戰才高八斗的龍印?而且還開出這麼滲人的賭注,這不是自已找死嗎?
此刻,廣場上。
林凡和龍印對峙而立,身邊站着十位評委,後面圍了一羣學生,鬧哄哄的一片,很是熱鬧,
更遠處,站着一女,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華韶公主,公韶公主怕引起林凡的懷疑,致使他臨場變卦,所以就沒敢靠近。
“林凡,這樣好不好,爲了節省大家的時間,我們只賭三局,每一局我們比拼一首詩,勝出兩局者爲勝。這樣不算我欺負你吧!”
龍印知道公韶公主此刻就站在遠處觀望,這時便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要儘快地表現自已的才華,戰敗林凡,讓林凡鑽他的褲襠,給這個妹妹出氣。
焦急之下,他便將文斗的內容化繁爲簡了。
林凡也是怕麻煩的人,見此自然是答應了,點點頭道“沒問題,你可以出題了。”
龍印爲了讓林凡輸了心服口服,便道“我不出題,讓別人來出題吧,這樣顯得更加公平一些。”
“行,那就讓這位學生臨時出題吧。”林凡隨便地推出一個學生來。
那學生有點緊張,不過也沒有推辭,向前踏出一步,道“時值春日,春光正好,不如你們就都作一首‘詠春’詩吧。”
龍印聞言嘴角勾起一個輕鬆的笑弧,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林凡道“龍印,既然沒問題,那你就先來吧。”
龍印並不拖泥帶水,聞言揹負起雙手,挺起胸膛,目光放遠,望向夫子學院的春光,有意無意地向前踏出一步,吟道“暖陽當空照……”
沉吟了一下後。又向前踏出一步,繼續吟道:“花兒迎日笑,”
沉吟了一下後又踏出一步。然後又吟出一句“風中鳥語繁,”
然後幾乎是沒有停頓,也沒再踏步,直接吟出了末句“學院春光好!”
……
現場靜默了一下,然後爆發出了喝彩聲“好!”
“七皇子三步成詩,堪稱奇才呀!”
“暖陽當空照,花兒迎日笑。風中鳥語繁,學院春光好!”有人忍不住又吟誦了一遍。然後分析道“這首詩簡單樸實,看似簡單,卻實爲不易,難得的一首好詩呀……”
聽着衆人的議論贊嘆。林凡就忍不住想笑,心想這哪是什麼詩呀?這分明就是一順口溜嘛!像這樣的順口溜,要多少有多少!!
擦,還尼瑪的三步成詩,堪稱奇才……我看是堪稱廢材吧,嗯,他作順口溜,我卻不能作順口溜,本來文無高低。很難分出勝負,如果不弄經典的詩出來,根本無法將他壓制住。
既然要鬥,就要讓對方輸得心服口服,而且要一口氣念下來,對方不是三步成詩嗎,那我就要三息成詩。
見衆人的議論停止下來,林凡揹負起雙手。直接吟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一首詩吟出來,中間幾乎沒有停頓,也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乾脆利索,用時極短,幾乎就用了三個呼吸的時間,當得起三息成詩。
吟罷,現場一片寂靜,衆人都盯着林凡,心中不斷地品味着他的詩,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詩是他作出來的,三秒鐘後,現場爆發出一陣驚歎唏噓之聲。
“嘖嘖,妙啊,這詩太妙了,”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有人禁不住吟了一遍後,然後閉上雙眼,將自已沉浸於這詩的境界當中,作出一副享受之色,閉目搖頭讚歎道“啊,太妙了,爽……”
“尤其是最後這一句,我好像看到春花紛落的樣子了!”有人跟着讚道。
在衆人的讚歎聲中,龍印陰柔的面寵,陰沉了下來,變得很難看,他緊緊地盯着林凡,不斷地用神識掃着他,看他是不否拿別人的詩作弊,
但是最終,也沒發現林凡身上有隻頁片字,而且這首詩,以前沒有人作出過,顯然,林凡是臨時吟出來的。
十個評委,有五個是學院的前屆的學生,另外五個是新入學的,可以說是新人舊人都有,而文學造詣不等,但是能進入學院,最起碼的文學功底還是有的,至少鑑賞能力是不缺的,
所以這時候,十位評委已經把這二人的詩作一比較後,並很快得出了結論。
龍印三步成詩。
林凡三息成詩。
林凡的詩已經超出了一定的境界了,達到了一種只可意會無法言傳的意境,根本無須評論,任何評論的話都是對這詩的玷污,這詩堪稱經典了,可以流芳百世了。
反觀龍印的詩,只能算是一般般,三步之內作出一詩押韻的詩,也屬不易,放眼整個學院,也是拔尖的水平了,但在跟林凡的詩一比後,無論是作詩的時間還是詩的水平,都差的太遠了,
凡事不能比,龍印那首詩跟林凡一比,簡直就如小孩子的順口溜一般的粗陋不堪了。
很明顯,第一局,林凡完勝龍印。
林凡盯着龍印,玩味一笑,然後目光轉向十位評委,道“好了,十位評委可以作出評判了。”
十位評委幾乎是沒有猶豫,紛紛道:“我投林凡一票,”
“我也認同林凡,林凡勝……”
……
十位評委非常一致地,將票投給了林凡,結果,林凡以十票的絕對優勢,完勝龍印,
本來大家還以爲龍印會完勝林凡呢,結果第一局,龍印就被林凡給擊敗了。
而且林凡的表現,讓衆人大跌眼鏡的同時,也是暗暗暗地震驚,心道這林凡的才氣也太盛了吧,不但贏龍印,還完全超出了他的年齡!
對於第一局的結果,周圍圍觀的學生也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好就是好,差就是差,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就連龍印都覺得自已的詩完全無法與林凡的那首詩相比,所以龍印黯然地低下了頭,只是惱火地咕噥了一句,“好了,開始第二局吧。”
“好,開始第二首。”林凡對龍印挑了挑下巴,道“爲了公平起見,這一首就由你來作題目如何?”
“好!”這一次,龍印沒有夜郎自大,直接答應了。
因爲,第二局,很關鍵了,如果林凡再贏了,那就是三局兩勝,他龍印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龍印想要把握這次機會,絕地反攻,反敗爲勝。
他不相信林凡有這麼高的文采,一首詩好,或許只是一時的靈感迸發,並不代表一個人的整體水平有多高,就像那些寫出傳世詩文的人,往往在一鳴驚人後,江郎才盡,從此沉寂下去,一蹶不振,黯然終老。
意識到這一局很關鍵後,龍印便要使巧,很快,想到自已曾經苦思冥想出來的一首詩,這首詩是詠柳的。
這首詩可以說是他有生以來水平最高的一首詩了,詩成以來,受到了不少的好評。
雖然這首詩有很多人知道,但是他想,林凡應該是不知道這首詩的,不過,即便林凡知道又如何?
反正是他自已的詩,又不是抄別人的,只不過不是現作的罷了,
想到這首詩後,龍便指着學院湖邊的幾株垂柳,道“林凡,咱們就現場取景,作一首詠柳的詩吧。”
林凡目光擡起,望向那幾顆垂柳,見春光中幾顆垂柳都已抽出了嫩牙,新綠的葉片宛如綠玉般,萬絲垂下隨風輕舞,好似女人的舞步一般的曼妙,分外的漂亮,於是心中便想到了一首詩,遂道“很好。龍印殿下,還是你先來吧……”
龍印爲了爭取速度,便直接揹負了雙手,吟出了他那首早就作好的詩:
“青青一樹碧玉色,半掩村橋半拂溪,數樹初開翠影齊,倚風弱態着春迷……”
因爲是早就作好的詩,所以龍印幾乎是一氣吟成。中間沒有停頓,竟是比林凡剛纔詠春的那首還快,吟罷。現場靜默了一下,然後爆發出了議論:
“嗯,殿下這首詠柳不錯,比剛纔那首強多了。”
“這首詩精雕細鏤,耐人尋味呀,贊!”
……
衆人議論紛紛,都讚揚不已。
一番讚歎後。衆人的目光轉向了林凡,龍印一掃剛纔的黯然神色。傲然地挺起了胸膛,得意地盯向林凡,道“林凡,該你了……”
林凡沒有多言。直接吟道“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林凡也是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酣暢流利,渾然天成。
林凡吟罷後,現場再次陷入了靜默之中,然後爆發出了熱烈的喝彩與議論:
“林凡這首更妙呀。簡直是神了……”
“是呀,二月春風似剪刀,太傳神了。”
“嗯。比較起來,龍印那首顯得太繁瑣了,不如林凡這首簡單明快,膾炙人口,而且林凡這首詩形像貼切,極其傳神。簡直太美了,太經典了。”有人細細地分析着。並將兩首詩作了比較。
“嗯,這位師兄分析的很對,而且七皇子那首,好像是一首舊詩了吧,現在拿出來應景,有作弊之嫌呀!”有人直接就戳穿了龍印。
龍印臉上陰睛不定,搶白道“先前打賭時也沒說不能用舊詩的。”
林凡擺了擺手,作出不介意的樣子,道“無所謂的,現作的話,他肯定沒有這麼快的。”
龍印聞言陰柔的臉上顯出一絲漲紅,指着林凡道“你……”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林凡冷笑道“上首詠春詩,你三步成詩,中間停頓了兩次,這首詩你一氣呵成,而且這首詩要比上一首還好,這說明什麼,明顯是一首舊詩嘛!”
龍印聞言滿臉漲紅,張了張嘴卻又無理反駁,只得黯然地垂下了頭。
“好了,各位評委,大家可以評判了,我相信你們是公正的,而且各位學生也可以在作一評判,我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林凡對十位評委和一衆圍觀的學生拱了拱手。
便在這時,遠處站立的華韶公主豁然轉身,走了開去,雖然還沒到最後,但她知道,龍印輸了,林凡贏定了。
這時她一臉的鬱悶、黯然、失望,
鬱悶的是林凡居然這麼強,黯然與失望的是龍印輸了比鬥。
……
“林凡,我的一票投給林凡。”
“我也是,林凡的詩好,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也支持林凡。他這首詠柳堪稱經典,回去以後我一定要記錄下來。朝夕誦讀。”
果然,在林凡的話音落後,十位學生評委都把票投給了他,包括周圍的一衆學生也都一致地認爲林凡的詩好,遠遠地超過了龍印的詩。
形勢是一邊倒,所有人都認爲林凡的詩好,完全蓋過了龍印的詩,
龍印無力反駁,因爲他也認爲,是林凡的詩更好一些,堪稱經典,他心服口服,
但是,現在認輸,就意味着要向林凡下跪,他堂堂皇子,如果向一個草根下跪,那顏面何存?
那是何等的折辱?!
這一點他事先前並沒有想過,因爲他一直不認爲林凡會贏,當時他認爲,只要林凡答應和他文鬥,林凡就輸定了,林凡就得鑽他的褲襠,哪曾料到自已會輸?!
此刻龍印臉色漲紅,眼角肌肉跳動起來,他的目光,望向了遠處,華韶公主停身之處,卻發現她已經離開了,頓時,懊悔,憤恨……諸般情緒一起涌上心頭。
林凡盯着龍印,玩味一笑,道“七皇子,現在是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聽到這話,龍印渾身顫抖,緊緊地咬着嘴脣,不發一言。
衆人也都不再發出一言,跨下之辱,作爲皇子如何受得?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呀!
“七皇子,你修行的可是‘信之道’呀,你剛纔說過,‘人無信不立’,現在你不會忘了吧?!”林凡盯着龍印繼續說道。
“林凡,我可是皇子,你讓我給你下跪鑽褲襠,你也不掂量一下,這事的後果?!”龍印突然衝林凡咆哮起來,樣子有些猙獰,有些歇斯底里。
“在場的人都可以爲我作證,不是我強迫讓你跪的,而是你要履行諾言,當然了,你也可以不跪,”
林凡冷笑一聲,道“不過,那樣的話,你的‘信之道’將被崩毀,還有,你將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人無信不立,我想,世界雖大,以後怕是沒有你龍印立足之地了吧!”
龍印雙手緊握,十指指甲深深地插入到了手心當中,滲出了血珠,他痛苦之極,
林凡說的沒錯,如果他不履行諾言,他辛苦悟出來的‘信之道’將崩塌,而且他龍印將成爲一個無信之人,不但會受到學院所有人的唾棄,作爲一名皇子,他的行爲將會讓皇族所有人顏面大損。
這樣做的後果是,他會遭到皇族的摒棄。從而失去皇族的保護。
像他這樣的皇子,得罪的人多,失去保護的話,他真的將無以立足。
鑽褲襠,折的只是面子。
不鑽,折的有可能是身家性命。
現在,他面前擺着兩條路,
要麼跪着生!
要麼站着死!
現場一百多雙目光都聚集在龍印身上,龍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是廣場漢白玉的地面上,沒有地縫給他鑽。
他心中苦苦掙扎,悔不當初……片刻之後,他最終還是撲通跪倒在了林凡的面前,然後向着他爬了過去……
林凡雙手叉腰,將雙腿張開,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着向他跨下爬來的七皇子龍印,心中涌起滿滿的豪氣……
哼!皇子又怎樣?還不是給我下跪鑽褲襠?還叫你牛,這下不牛了吧!!
而這時,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龍印身上,臉上都露出了玩味之色。
堂堂一個皇子,去鑽一個草根出身的褲襠,這絕逼是一大新聞,大家有幸見證這一事實,自然是不願意錯過每一個細節……
龍印滿臉漲紅,眼角的肌肉像是得了末梢神經炎一般地跳動着,他一臉的憋屈與羞憤之色,然後他像一條狗一樣,鑽過了林凡的褲襠,從林凡的跨下,爬了過去。
“好!!!”
當龍印從林凡跨下鑽出來時,現場爆發出了一聲歡呼,
皇子們在夫子學院一向趾高氣揚慣了。不把其它人放在眼中,甚至有時候還會欺負一下別人,大家心中早就積了怨氣,現在皇子鑽人褲襠,這不但是羞辱了龍印,也羞辱了所有的皇子們,他們心中自然是痛快不已,所以便作出歡呼之色。
在衆人歡呼聲中,龍印羞愧之極。滿臉恥辱之色,他爬在地上,像一條死狗一樣。
“哈哈,今天多謝諸位幫忙見證。現在大家相信我林凡不是走後門了吧?”林凡向十個學生評委和一羣圍觀的學生拱了拱手,說道。
“林兄才高八斗,修爲高深,怎麼可能是走後門的呢!這分明是別人的誣衊嘛!”
“是呀,林兄的詩首首堪稱經典,文采絕世,乃文曲星下凡,我等都景仰不已呀,”
“林兄,小弟名叫林華,與林兄是同姓,林兄如若不嫌,小弟願和林兄結成兄弟……”
衆學生讚歎着,稱揚着,並有人開始對林凡攀附起來。
林凡這時對大家拱拱手道“諸位,以後咱們就是同學了,來日方長,咱們有的是機會,小弟暫且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