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初晴。
晴空萬里如洗,陽光揮灑田野間,秋風徐徐,空氣清新溼潤。
夏去秋來,涼爽舒適,深呼吸,心馳而神往。
這等好天氣理應是下地耕作的良辰美時,可天氣初晴,地面還是溼的,村民們只能繼續閒着。
葉戎也閒着,藥材已經種上,門前溝斷崖旁肯定還是淤泥,不能去挖坑挖寶。
閒來無事就無事找事……送女兒葉雨去北京上學回來的大老闆葉光,就給那些閒着的村民們找到事情做了,當初從後山擼回來的青皮核桃,在葉戎的校園裡堆放了很多天,已經能夠去青皮了,於是召集人手,來到葉戎的校園,開始去核桃皮。
一天75元,標準農村裡的日薪。
在家裡閒着的農民,基本都去掙錢了……
現在葉戎的校園裡,熱火朝天,喧譁不斷,一邊聊天一邊幹活,也是不亦樂乎。
葉戎沒去掙錢,一天75元太少了。
也沒心情去掙錢,因爲愛情失意,空虛寂寞……
吵鬧的校園,讓坐在電腦前觀看高清女兵圖片的葉戎屢次搖頭嘆息,“哎,今天的風兒,好喧囂呀!”
關閉電腦,葉戎走了出去,一陣秋風襲來,形影單隻,不禁心生悲意,“爲什麼今年的秋天格外的涼……”
“葉戎!”
看到葉戎出現,木匠老劉一邊搓核桃,一邊詭笑起來,招呼道:“葉戎,快過來。”
“幹啥?”葉戎神情蕭索的走向核桃堆旁的人羣。
木匠老劉指了指旁邊指揮現場的大老闆葉光,以及葉光媳婦,嘿嘿笑道:“葉戎,我記得你說過一些話,敢不敢當着葉光大老闆的面,再說一遍?”
“我說過什麼話?”葉戎不明所以,瞅了葉光夫婦一眼,“爲什麼要當他們的面說?”
周圍的村民聞言,也紛紛好奇起來,湊熱鬧問道:“葉戎說了什麼話?”撇了葉光夫婦一眼,“難道是壞話?”
葉光瞪了葉戎一眼,冷若冰霜,心裡想着:肯定是說我壞話了!這個葉戎真是混賬!背後說人壞話!
“葉戎你忘了?”
木匠老劉提醒道:“就是那天你在校門口,送葉雨開學,你說你把葉雨當親妹妹看待呢……”
“呃!”
葉戎有些無語,這個木匠老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戎謹慎的望向葉光夫婦,他們一定不能懷疑什麼啊,不然去派出所查一查,就查出葉戎頂替了曾經葉鵬的身份信息,如果誤會了,說不定真拿葉戎當親生兒子看待呢!葉戎可是他們大爺,這輩分太亂了……
好在葉戎看向葉光,發現他怒目而視,明顯是不相信。
這讓葉戎稍稍放心。
但葉光媳婦看着葉戎的表情,則有些古怪了,這讓葉戎略表擔心……
“葉戎,你把葉雨當親妹妹?哈哈哈!”
“你能高攀得起嗎?葉雨可是國家名牌大學生,她家是全村首富,你這是麻雀飛上枝頭,攀附鳳凰呢?”
“呵呵。”
周圍的村民笑成一片。
葉光突然呵斥道:“都好好幹活!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可沒有這種不忠不孝的兒子!”
葉光媳婦則望着葉戎喃喃自語,“如果兒子還活着,和葉戎的年紀倒是相仿……”
葉戎聽到這句話,非常震驚,難道葉光媳婦懷疑了?
葉光媳婦的話,同樣引起村民們的熱烈討論……
“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葉雨確實有個親哥哥?”
“對!叫葉鵬,當年失蹤了。”
“如果現在長大,和葉戎年紀差不多吧?”
“對!”
“那你們說,葉戎會不會就是葉鵬呢?”
“有可能……所以他對葉雨那麼好,把葉雨當親妹妹看待?”
“但爲什麼葉戎要和葉光作對呢?葉光家的核桃放在校園,還被葉戎坑了2100儲放費用……這不正是葉光口中的不忠不孝嗎?葉戎肯定不是葉鵬!”
“也許是在報復!畢竟葉鵬當年失蹤,現在歸來,改名葉戎,這個親生父母沒有盡到養育和看護的責任,葉戎懷恨在心,所以報復!但葉雨是無辜的,所以只對葉雨好……”
“似乎是這麼個道理呀!葉鵬流浪這麼多年回來,變成葉戎,肯定吃了很多苦,懷恨在心。”
“……”
村民們經過一陣討論,居然完美解釋,無縫銜接,把葉戎和葉鵬歸結成同一個人了。
“天啊!這簡直是超級大新聞,必須用村長家的大喇叭,廣播讓全村人知道,葉戎就是葉鵬!”
“我能預感到……這個話題將會佔領未來幾天的桑莊頭條,成爲最熱門的話題。”
“葉戎,你真的是葉鵬嗎?”
村民們突然全部看向葉戎,等待回答。
就連葉光媳婦也若有所思,目光殷切,看着葉戎,等待答案。
唯獨葉光本人不肯相信這個事實,對着葉戎撕心裂肺的大吼道:“葉戎,你說你不是啊!我兒子本是傷心往事,不堪回憶……葉戎,你可不能因爲我們之間的恩怨,把這件事捅到全村談論,這不揭我心底傷疤,無事生非麼!”
“……”
葉戎平靜的對葉光、對葉光媳婦、對村民們,搖頭道:“實話說,我真不是葉鵬。”
“那你是誰?”
“家住哪裡?”
“來自何方?”
“身份證和戶口本可否讓我們看看?”
“……”
一連串的問題,逼問的葉戎措手不及。
甚至就連葉光夫婦,此刻都對葉戎的身份信息產生好奇,都知道他是流浪漢,流浪至此,但是背後的身世卻是不知,此刻問起葉戎的身世,都想得到答案。
尤其是葉光媳婦,真是越想越覺得葉戎有可能就是自己兒子……年齡相仿,也姓葉,來到桑莊,居然首先出現在葉家老窯洞……如果能知道他的身份信息的話,說不定就容易判斷了……
葉光則依舊面露痛苦,當年回憶,不堪回首,那個兒子的失蹤對他的打擊,真的挺大。
“行了!”
葉戎突然皺起眉頭,制止喧譁聲,怒而教訓道:“咱們說閒話、說笑話、聊些熱鬧事,怎麼都可以,但請別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葉戎瞥了葉光一眼,“葉鵬的事,是別人的痛苦。”葉戎看向自己腳下,“我的身世,也有很多不幸的遭遇……”
葉戎知道,自己的戶口本,還不能給別人看,不然桑莊戶口沒法解釋,去鎮上派出所戶籍科,還能調取戶口變更信息,那就真的暴露了。
“此事到此爲止。”
葉戎最後道:“休要繼續談論,不然,我要逐客了!”
“好吧……”
“葉戎兇起來,還是有些嚇人的。”
“幹活幹活。”
村民們不閒聊了,也覺得今天的話題有些過分了。
葉光媳婦看着葉戎的眼神,已經柔和了許多,他的身世也有很多不幸的遭遇,就算他不是葉鵬,人生也不容易,何必相互爲難呢。
葉光和自己媳婦的關注點不同,他知道,葉戎幫他說了話,不讓村民繼續談論葉鵬的事,只此一條,也讓葉光對葉戎的態度略有改觀。
葉戎留給衆人一個背影,向校門外走去……
剛纔真是危險,即將暴露,千鈞一髮之際,好在葉戎聰明絕頂、牙尖嘴利、兇相畢露,連唬帶吼的糊弄過去了。
……
校門外,馬路上。
只剩下葉戎一人孤單的身影。
自從找到了愛情的方向,那寂寥憂傷的氣氛,這些天來,瀰漫的便越來越頻繁,“我找不到,我的愛情……”
“我的巾幗紅顏、鏗鏘玫瑰,你在哪裡?”
葉戎低下頭,看到了腳下的影子,“也許只有你,與我形影不離……”
“哎呀媽呀!”
葉戎又被自己的文藝範嚇到了……
葉戎不是坐等愛情之人,這麼等下去恐怕等到身體衰老,在深山老村裡也找不到自己的愛情。
葉戎要主動出擊!
沿着村中小路,葉戎一路奔向村西頭。
在村西頭的一個高高隆起的土包上,坐落着一個紅門紅瓦的小房子。
門匾上有三個早已模糊的字跡:“娘娘廟”。
這裡供奉的是什麼神仙,葉戎其實不知道,只知道在六七十年前,葉戎還沒穿越前,這裡旁邊的凹槽裡,是彙集雨水的池塘。
農民就喜歡開墾荒地啥的,有位村民把水渠引進溝底,把池塘開墾成了農田,結果老做噩夢。後來找人算了一卦,說池塘裡有神仙,於是趕緊恢復原樣,爲尋求神仙原諒,便用石塊壘起來的一個小祠堂,找匠人捏了一個女性泥塑,供奉在此。
因爲是女性雕塑,久而久之,便被稱爲“娘娘廟”。
人是物非啊……
葉戎再次來到此地,石頭祠堂卻換成了磚瓦房,肯定是新修建的。
這裡是公共場所,所以沒有門鎖,葉戎推門而入,驚訝的發現,裡面供奉的女性都變了模樣……可能是當年批鬥封建迷信、牛鬼蛇神啥的,舊的娘娘被毀了,這也是新捏的。
“娘娘!”
葉戎突然拿起供桌上的一根香,撿起打火機點燃,插在香爐裡,請願道:“我的女兵愛情……就交給你了!”
呃……這就是葉戎主動出擊尋找愛情的方法,來到娘娘廟求個姻緣……
“對了。”
葉戎還有一個疑惑,突然壓低聲音,問娘娘道:“你是神仙,你知道我爲什麼穿越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