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張野依然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但是對阿黃和傅洋的親切感,讓他心中的天秤還是暫時“偏向”了他們,打算留下幫忙一起想想如何能在不危害大局的情況下對付張乾真……
與此同時,青城山中。
雲霄上清宮深處,掌教寢殿。
張乾真盤膝而坐,雙目緊閉,呼吸低沉緩慢。面前有一座石臺,放着那把青城山鎮派法寶——三五斬邪雄劍。
啪嗒一聲!
寢殿的門自己打開了。
呼呼呼……
四周突然沒來由的起了一陣陰風,森冷刺骨,打着旋兒。
若是普通凡人在此,恐怕被這風一刮,立刻就要渾身從裡到外給凍透了、直接倒地死亡!
陰風陣陣中,一個帶着邪惡氣息的黑影從敞開的寢殿大門飛了進來,當空一繞。落在地上,化爲一個巨大的人形怪物——正是之前那血月魔帥。
它之前一直在這雲霄上清宮的偏殿深處等候,感應到張乾真的氣息之後,便立刻過來了。然後沉聲說到:“乾元子掌教既已經回山,何不立刻叫本帥前來呢?此次鶴鳴一行,可有收穫。”
張乾真顯然是聽到了。但卻沒有回話,依然只是閉着眼睛,盤膝打坐。身上的氣息,還稍微有些虛弱。但也正在逐漸的恢復和增強……
血月魔帥見狀,心中自然是有幾分不悅,覺得對方很是無禮。
不過考慮到對方真正的身份,以及和自己也算是老相識,便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候着。
它相信,每一百八十年一次的鶴鳴山鎮魔祭——這麼大的事情,對方肯定會和自己說一說的。畢竟,血月魔帥自己,就是三百六十年前那一次,張乾真想方設法從戒魔井之中偷偷帶出來的。
雖然一百八十年前那次,是因爲張乾真剛被遙風道人打得重傷垂死之後不久,幾乎沒怎麼恢復。所以鶴鳴山的鎮魔祭都是當時的那位副掌教主力完成,當然就沒能搞什麼陰謀詭計出來……
這一次,不但實力已經恢復,再加上又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血月臨空”的天地異象。怎麼也得有點收穫吧?
它可不信,張乾真會真的像一個正道修煉者那樣,僅僅只是爲了去拼命加固戒魔井!
寢殿之中,重新恢復了寂靜。
黑暗中,只剩下血月魔帥兩隻眼睛,像是詭異的血燈籠一樣在黑暗裡非常明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乾真的消耗一空的法力總算是恢復了……
呼!
他長出了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
旁邊早已經等得無聊的血月魔帥便湊上前來:“乾元子掌教,現在可以跟本帥說說你去鶴鳴山的情況了吧?這次,可有將本帥的兄弟或者下屬之類的救出?”
沒有。
張乾真搖了搖頭,目光卻有些意味深長。
什麼?!
血月魔帥一愣,有些驚疑不定地看着他:“這不可能吧?當年你修爲還很低微時,就能夠略施小計,將本座從戒魔井中偷偷帶出。現在你的修爲比三百六十年前強大了不少,怎麼可能沒有?”
哈哈哈!
張乾真卻突然大笑起來,似乎心情很好。弄得血月魔帥也是莫名其妙。
因爲和張乾真相處這些年,它很清楚對方是一個心思深沉之人。除非有極其特殊的情況,否則很少會這般情緒外露的大笑。
所以,必定是有好消息!
還沒等血月魔帥再追問,張乾真便自顧自地說到:“連本座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果真的足智多謀。嘿嘿,這一次沒有弄出你的兄弟或者下屬。不過,卻弄出來了你的上級……”
什麼?!
血月魔帥聞言大驚,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張乾真。
下一刻,只見張乾真伸手一招……鏗的一聲!
三五斬邪雄劍就被他牢牢地握在了手裡,然後劇烈地震顫起來。
嗡嗡嗡,嗡嗡嗡。
出一陣接一陣的尖銳劍鳴之音,似乎非常的抗拒——這非常的奇怪!因爲,作爲青城山的鎮派法寶,三五斬邪雄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完全跟掌教保持一致的。
可很顯然,這一次,三五斬邪雄劍很是抗拒!
就好像,那有一些基本意識靈智的器靈,十分憤怒,十分不滿。
但張乾真只是冷笑一聲:“區區器靈,也敢違抗本座麼?右手直接掐了一個古怪的咒印——卻並不是正統道教的印。”
然後朝這三五斬邪雄劍的劍柄一按!
砰。
一聲輕響,一團黑煙冒起。那三五斬邪雄劍的器靈似乎有些痛苦和害怕,便縮了回去。劍身也停止了震顫,好像是屈服了一般。
張乾真這才露出一絲陰森而滿意的笑容。
緊接着,他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
咕嚕嚕咕嚕嚕……一股股邪惡的法力,從他的雙手掌心裡流淌出來。像是灰色的繩索,順着劍柄往前纏繞。
張乾真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之邪惡、之恐怖,連血月魔帥都連連後退。暗暗心驚:“是了,這纔是他的真面目啊。不愧是那位大人的……”
沒等它驚歎完畢。
張乾真掌心中鑽出的灰黑色繩索像是纏住了什麼東西一樣,用力往後一拉。
嗖!
一道淡淡的黑影,被他從三五斬邪雄劍的劍身某處給強行拉拽了出來。與此同時,虛空中還有一張符紙破碎的輕微“噗嗤”聲音響起。
下一刻……
一股讓人心悸的魔威,朝着四面八方散佈開來。那淡淡的黑影在半空中瘋狂的扭曲着、蠕動着,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吼聲。
這吼聲,若是普通人聽到,恐怕會直接恐懼得肝膽破裂而死!
在這一刻,張乾真身後的血月魔帥,整個身軀都僵住了。它瞪圓了血紅色的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聲音都在發顫:“怎麼可能?!這,這是……焚天魔王大人!你,你把他成功救出來了?”
不可思議!
原來,張乾真從三五斬邪雄劍上抽取出來的這一道黑影——或者準確地說,是一道魂魄。竟然是,一尊巫魔王?!
顯然,正是之前在鶴鳴山頂天師殿中,被他斬殺的那一頭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