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楞了一下，一時沒想起來咋回嘴。
袁老嚇一激靈，這孩子也忒膽大了點，這女病人是難纏，可說到底醫生也是服務業，這是要害自己吃投訴啊。
“啊，那個，同學，不用你了，我自己來吧，你先回醫辦室裡。”
“老師，我…”項南書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好意思啊，”袁老又拿了一個導尿包走過去，“年輕人，你別和他計較哈哈……”
醫辦室裡，老壞正在盯着word發愁，蹭了個講座躲了一天閒，回來還得寫講座記錄，還不如不去呢。韓雲去忙去了，一時半會也是分身乏術，可是真懶得敲鍵盤，就這麼發了半天愁。
門“砰”的一聲打開，下了他一跳，擡頭看見元老的學生氣沖沖的走進來。
“呦，怎麼了這是？”老壞正犯拖延症，巴不得扯會兒蛋。
“碰到個事多的大媽！”
“大媽事都多，這女人隨着年齡的增長，嘴是越來越厲害。幹什麼啦，說給我聽聽？”
項南書一肚子的氣，碰上了個知心大哥，剛要大吐爲快，袁老也推門進來了。
老壞轉身看向他：“袁老，剛怎麼啦？我聽你學生說有一大媽…”
“你跟他說什麼！”袁老剛纔不知道堆了多少笑臉，才平息了患者的怒氣值，現在自己的也快滿了。
“年輕人，不是我說你，她就是再難伺候，你也得伺候啊，你一服務的怎麼還埋怨起客人來了！再說了，臨牀技能沒上課啊，涼手就是得搓熱啊，要是產婦一涼還得宮縮了，不是，就她也不行啊，人家正尿失禁你還過去冰人家，不就冰水試驗了嗎！你說你要求的機會，還…哼，我就不該信你！”
連珠炮似的一頓猛批，把項南書連帶老壞都嚇傻了，袁老接了杯水，看也沒看他倆就走了出去。
“我去，”緩過來的老壞摸了摸臉，“這麼大歲數了，一下說這麼多，體力不減當年啊。”回頭看看項南書，滿臉通紅的攥着衣角。
“你別嚇着啊，”老壞同情的拍了拍他，“他總這樣，年輕的時候能吼一樓道震得慌。”
項南書長這麼大，作爲優秀生，其實還是第一次被罵這麼慘，要不是老壞在，恐怕眼淚都該下來了。可是老師罵自己的學生天經地義，他沒有辦法，只能受着，只是以後，怕是表現得再好都不見得能上手了。
他穩定一下心神，還是打開早上沒寫完的文件敲了起來，又沒到下班，幹呆着也尷尬。
老壞回憶一下剛纔袁老說的話，估計是這學生主動要求上手操作，於是又開始打起他的主意。
“這個，袁老師啊，快退休了，沒什麼病人，確實是沒什麼操作的機會。”
項南書擡頭看了看他。
“你看啊，我就主張，學生應該多有機會實踐，才能練出真本事嘛，你看我的學生，操作機會多得很，現在還沒回來。”
項南書停下來：“老師……”
“不如這樣吧，下次我帶你去操作，你幫我乾點活，怎麼樣？”
“真的啊，老師，謝謝你！”項南書喜出望外。
“來，先幫我把講座記錄寫一下，這是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