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緊緊相擁,或許不捨相望,或許擦肩而過,只願你能與我惺惺相惜,只願你能將我好好珍藏,只願你能一如既往。
————子虛小記
張藝進了屋子,看着桌面上的殘羹,再看看穿着圍裙的小印,心裡有股說不出的不爽。一會沒在這乳臭未乾的小子來幹嘛,想想他的名片拍的有模有樣的,還寫個什麼處女座。
“你好,大哥,我是車軒逸……”車軒逸也是愣了一會,三個人怪怪的,於是趕緊笑臉相迎的衝張藝微笑,還伸出手與張藝握手,好解除這種氣氛。
“你好,張藝!”此刻的張藝臉上多了一份沉穩和幹練,與車軒逸來了個很正式的握手。
“你趕緊走吧……”小印使着眼色和車軒逸小聲的說。
“額……那,那我先走了”車軒逸看看張藝和小印,感覺她們像情侶又有點隔閡的樣子。也覺得還是先走爲妙呀。
“我送送他”小印低頭走過張藝身邊跟着車軒逸想出門。
“等等……”張藝突然喊住小印,在門邊的兩人頓時停住。
“圍裙也傳下去啊?”張藝走到小印面前親暱的對小印說,小心的給小印接下圍裙,像極了一個丈夫對妻子的動作,還順帶爲小印理理耳邊的髮絲。
“他是你男朋友?”車軒逸和小印在樓道里走着安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平日裡熱鬧的說話聲,今天似乎都被屏蔽了。
“……”
“看你還挺保守的,沒想到這麼大膽……你爸媽不再C城麼?都不管呀?還是你父母都知道你們同居?還是……不會你已經結婚了吧?”車軒逸看小印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低頭走路,一個勁兒的在那裡猜測。
“我爸媽都死了……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你了!”小印臉色忽然沉了下來。停住腳步,不理會車軒逸的訝異,往回走。
“誒……”車軒逸沒有跟上前去,他是不敢,小印說他父母都死了的時候臉色神情都是嚴肅,不像是假話。他觸及了她的傷心事?車軒逸看着小印堅定而瘦弱的背影,心裡某一處被針刺了幾下,很難受,但是這種難受又不會很痛。
小印沒有回家,反正是越爬越高,往頂樓去。
現在是三點,太陽被雲遮着,風靜靜的吹着,頂樓的空氣很不好,每一絲空氣都帶着被太陽曬過的乾燥,呼吸起來會帶走很多水分,小印很快就口乾舌燥的。
這座小區不高每棟才九層,依稀可以看見車軒逸走出社區的身影,垂直的低頭可以看見自己家裡陽臺外邊的蘭花,和蘆薈,還有一小株的薰衣草。那株本來是快要死了,小印整天看護,也算是熬過來了,已經生起好幾支新枝幹了。
“喂,蘇加?是我。”這恐怕是小印回C城之後第一次主動打蘇加電話吧,蘇加看着顯示屏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呢。
“小印?”
“嗯,是我。你一定很愛琪琪,是吧?”小印小心翼翼的說着,認真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蘇加喘着氣,還有吞着口水的聲音。
“是!小印,你這是?”蘇加一時搞不懂小印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琪琪其實是心裡害怕,她也是愛你的,我早就知道的。你將來也要很愛她,好嗎?”
“我會的!謝謝你小印!”蘇加忽然想起趙素雅,想起小印畫的那幅畫。或許這件事永遠都不會再有人知道了。其實這樣也很好。
“不用謝,我只是想琪琪幸福。那我掛了,我會好好勸勸琪琪的。”沒等蘇加回答小印趕緊按掉對話。無力的坐在太陽暴曬過的地板上,靠着欄杆,呆呆的望着前方。前方只有更高的樓層,只有城市的建築物,沒有一點兒生氣。
“琪琪,一定要幸福呀,我們至少要有一個人幸福呀!”小印默默的捂着自己的心口訴說着,眼角掛着淚,嘴角卻帶着笑。
一個星期比預期的過得還要快,官琪和蘇加的婚禮辦的有點西式,在蘇加家的酒店開的,這個酒店類似於一個小型的度假村,各種設施齊全,在酒店的一側有很大的草坪,平時到了節日會排上各類的花花草草,擺着各種造型,這刻卻成了他們的婚禮舉行的地點。
草坪兩側坐着親朋好友,婚禮由李成恩主持,話說李成恩也是C城醫學界的名人,大家都知道他退休在家裡,沒想到還會來主持蘇家和官家的婚禮,所以順理成章的以爲他們三家關係匪淺,其實不然,只是出於小印的央求而已。
官琪被官偉宏扶着款款走來,潔白的婚紗,簡單的一個小皇冠就是頭飾,此刻的官琪無疑是明豔動人的,四個多月的身孕已經有點凸顯了,官琪和小印特意找了好多婚紗店,才找到合適又好看的。
蘇加目不轉睛的看着官琪慢慢走近,四周的目光也隨着官琪的走動而移動。
“愛像地心引力無法抗拒
一寸一寸深深的被你吸引
心碎也沒關係等待也都願意
人羣之中我只能看見你
愛像地心引力沒有空隙
一天一天不見你也在想你
我在你的眼裡重新認識自己
在你面前原來微笑那麼容易
我終於明白那些孤單的夜裡
寂寞的表情是因爲你還沒靠近
原來我願意爲等一個人淋雨
是你喚醒了我自己都不懂的深情
雖然我還不擅長幸福這種東西
可是我真的很想把所有你要的
都放在你的手心 ”
婚禮沒有選擇平常用的婚禮進行曲,而是官琪很喜歡的一首歌,言承旭的“地心引力”。
沒有轟轟烈烈沒有寸斷肝腸沒有輾轉波折,但是蘇加此刻卻覺得他們的愛情仍舊來的太遲了,等了快十年了,其實蘇加也在懷疑,要是再繼續等下去會不會就想要放棄了,幸好一切都還是來了,官琪,我最美麗,我心愛的新娘。
沒有浪漫非凡沒有驚天動地沒有悲歡離合,蘇加那個守護了自己那麼久的“李大仁”,我正要走向你了,我總是無理取鬧,我總是無法無天,我總是有恃無恐,你還是要愛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伴娘是小印,伴郎自然而然就是張藝咯,官琪也是有意撮合他們。
“站好了,看鏡頭,茄子……”車軒逸接到小印的電話的時候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但是也感覺彷彿是等到了許久的期盼,心裡終於放下心的那種愉快。雖然是當個沒工錢的攝影師但是車軒逸還是很稱職的。
長夜慢慢,夜涼如水,賓客走得只剩兩成了,婚禮帶來的喜悅和放縱使得衆人皆醉,小印和官琪,還有一個跟屁蟲車軒逸,先回了酒店的休息處,蘇加張藝和以前的舍友們還在歡慶。
“我可以到處走走麼?”車軒逸看得出來她們兩個知心姐妹有話要說。
“你也可以先回家的!”小印說道。
“哇,大姐,你也太那什麼的了,利用完就扔啊?”
“不是請你吃飯了,不要以爲我不知道,蘇加給你一個大紅包呢,我都看見了”
“姑奶奶啊,我真不想要的,他硬塞的……”
“算你識相,趕緊走吧你……”
“得,那我撤了……”
看着車軒逸跑得比兔子還快,兩人都笑了。
“這個人還不錯呢……”官琪話裡有話呢。
“小屁孩一個,才20歲呢!”
“姐弟戀,沒什麼的!”
“少笑話我了,他比張藝還找抽的!”
“呵呵……小印,謝謝……”官琪話音一轉,馬上大眼就迷濛了。這孕婦的情緒也太不穩定了吧。
“怎麼了啊?”小印看着沒有化妝的官琪,爲她抹去眼角的淚,擁着官琪。
“小印,我也愛你,我知道爲了我結婚的事情你操了不少心,我知道你永遠對我那麼好,我知道我這段日子忽略你,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我說錯話了,我不該說你,是我錯了,我太奢侈了!小印,你願意原諒我嗎?”官琪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流個不停,看着小印心裡疼的難受。
“傻呀你!我們都什麼關係的……”小印學着以前官琪指張藝的樣子,在官琪的額頭中間點了一下。
“小印你真好!”官琪轉而又破涕而笑。
“可是你再也不許說,你是孤兒了!我是你姐姐,我媽媽就是你媽媽,陸莉也是你妹妹!”
“嗯!我錯了還不行……對了,說道安阿姨,她有東西讓我給你呢。”說着小印從包裡掏出一個精細的盒子,四四方方的。
“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
“好漂亮的項鍊……”
“是呀,我和安阿姨一起去挑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對了,這個是我給你的!”
“這又是什麼?”
“打開呀!”
“好美的鐲子,我感覺我更喜歡這個,復古風,我喜歡!”官琪的笑得像個孩子,馬上就打開扣,戴着鐲子,仔細瞧着。
“小印……你太讓我感動了!”官琪看着看着又開始哭起來。
“別哭,還有更感動的呢,你看!”小印擡着自己的左手,一個一模一樣的鐲子。
“你再看看鐲子的下邊……”小印臉上帶着笑意。
“GX是我們的名字?”
“嗯!這個可是獨一無二的,上面的圖案是我畫的,兩隻蝴蝶,還有咱們種的蘭花,嘿嘿,這個創意好吧,我去定做的時候老闆還說怕達不到效果,太複雜了,幸好我現在也算是個富婆,我給他加錢他馬上就說一定做好……”
“……”官琪看着還在嬉皮笑臉的小印,心裡卻是心酸,心疼,滿足,幸福,各種滋味呀,只能不住的掉淚。
“別哭啦,琪琪,你是最美的新娘,也是我最愛的琪琪,還要生個我最疼愛的小侄子,小侄女也行……嘿嘿……”
“小印……”
“琪琪,一定要幸福,好不好?”
“嗯,我會,你也要!”
一切盡在不言中,我們的愛情,友情,不容我們去選擇,遇上了以爲只是過客,沒想到是要一輩子。但是有些人你以爲是最好的,最後卻是過客。
此時在門外的車軒逸抖了抖快麻的腿,再看看裡面緊緊相擁的兩人,真是姐妹情深呀,她們之間好像有很多故事呢,正在此時,張藝和蘇加互相攙扶的也上樓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