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因果

霍因城西方樹林外

“終於,找到你了……!”黑袍青年緊緊擁住同樣一身黑袍的女子,風吹過,吹落樹上的葉,捲起漸漸枯黃的草根,也掀開了女子頭上的布帽。那是如夜空精靈一般柔順的秀髮,只是此刻她的臉色異常蒼白眼神顯的呆滯。

他看着她的樣子心裡也是一痛,隨即手裡多出了一個琉璃小瓶放在女子鼻端,只見一絲青煙自小瓶中升起被女子吸入體內。

女子閉上了眼睛,彷彿沉睡又猶如昏迷,但蒼白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一絲紅潤。也就是這一點的變化,卻彷彿點亮了這片樹林,她嘴角不自覺勾起的那一絲微笑卻猶如最美麗的光華。

不知過了多久,她微微的睜開眼睛,眼神由起初的迷茫漸漸恢復光亮“變態抱夠了沒有!”率先感受到的就是自己還靠在青年的身上。

“你醒啦!”青年見女子說話,懸着的心也頓時放下,開心的說道。

女子一瞪眼,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讓你…放…手……!”

青年無奈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手,卻如怨婦一樣的看着女子,一副敢怒不敢言。這一刻的他完全沒有了對上玄龜阿呆時的暴躁和對上凌凡時的霸氣,倒更像被惡女欺壓的鄰家少男,或者說完全無法想象現在的他和之前是同一個人。

女子看着他的樣子也沒在意,顯然是早就習慣,並且也習慣性的強硬說道“先回答我幾個問題,爲什麼你會知道我在這裡。”

聽到女子的話青年身體頓時一僵,卻毫不在意的說道“那一刻我接收到了命運的指引!”他依舊如過去很多時候那般的玩世不恭。

女子瞪了他一眼,顯然對於他的回答根本談不上相信。

“我媳婦去哪了我這個做男人的自然是要第一時間掌握的啊!”青年緬甸的說道,就打算去抓女子的手。

女子倒退了一步正好躲過襲來的豬蹄,不過她的臉上一絲紅暈卻是一閃而過,被她強行壓制了下去。

“你剛剛是不是臉紅了下?”青年看着她的樣子突然很無腦的問了句。

女子額頭青筋跳動頓時暴怒“滾……!”並且舉手欲給予這個不知道場合說話的人一點該有的教訓。

“還有個問題。”女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微微的閉上了眼睛,當眼皮睜開的時候眼神已經變成了審問“你之前釋放的殺意是這麼回事?”

“額……額,這個。”他顯得有點慌亂,不知道是這個問題的關係還是因爲女子眼神裡的壓迫“我來的時候有個不開眼的小傢伙得罪了我,不過我沒把他怎麼樣!”

女子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盯着他,顯然對於他的解釋根本不會相信,相處這麼久了,青年的脾氣她還不瞭解?之所以能感覺到他產生過殺意,也是因爲她個人能力的關係。

見他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女子閉上了眼睛然後默默的感受着。然後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之後越來越深,越來越緊。

她瞪大了那美麗的眼睛,望着青年已經轉過去的背影,眼神裡充滿了憤怒:“你這個蠢材,白癡,魂淡,大笨蛋……”發出幾個罵語後她詞盡,明顯可以感覺出是在非常優良的教育之下長大,連罵人的話也只是知道這麼幾個。

女子眼睛裡淚水噴涌而出,上前抱住了青年的後背把臉埋在裡其衣服上帶着哭腔道:“你已經忘了當初大家一起許下的承諾了嗎?”

“對不起。”青年緩緩道,並欲轉身。

“不許動。”女子的聲音還是帶着哭腔“直到我原諒你之前爲止。”她輕輕的說道,只是摟着腰的手臂微微用力了一些,然後臉也深深埋在青年的背上。

感覺到背後傳來的溫溼,也知道她這次是真的生了氣“對不起。”

她沒有回答青年只是抱的更緊了點。

時間過了許久

“好了。”她鬆開青年。青年轉身疑惑問道“就這樣原諒我了?”

女子瞪了他一眼惡狠狠道,“想得美,回去在把你綁起來抽一頓。”雖然已經擺出一副兇惡模樣,不過她那外表卻怎麼也無法讓外人覺得有絲毫可怕,反倒有一種俏皮與可愛。不過在青年眼裡情況完全不同。

青年額頭冒汗,想起過去的遭遇不禁連聲音都變的顫抖了“我已經在反省了。”

“噗哧……。”女子看着青年的表情沒能忍住的笑出聲來。再看青年望來那有如深宮怨婦般幽怨的眼神,女子強忍笑意瞪了他一眼,“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聽到女子說話青年反映過來“啊?這樣就直接回去嗎?”

“那你還想幹嘛?”她疑惑。

“難得來一次在這裡好好玩玩嘛。”青年雙手對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顯得很尷尬。

“你想……幹嘛?”她似明白了什麼,一臉鄙夷的看着他。

次日

距離霍因城數萬裡外的羣山深處。“你們三個要不要一起上?”一席黑袍矇頭的青年傲然立於草地上對着對面三人囂張說道。而這時女子則黑袍蒙面站在離青年較遠處擡頭望着遠處天空,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模樣。

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很驚心動魄的事情,但是當對手變成幾個少年男女時就完全的變了味。

“無恥!”對面一個十來歲身着紅衣的橙發少女暴走。而在少女的旁邊站着兩位比她略大兩三歲的少年,少年一個冷酷一個魁梧,正咬牙怒視眼前的人,顯然也同意女孩對這人的評價。

……

當他們正在修煉的時候,從遠處過來兩人,一人對着他們說要和他們切磋切磋,另外一人卻是直接走遠,似乎是不認識的,不過看他們的打扮怎麼也不能和不認識扯上關係,應該只是不管這事。

雖然好奇這兩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三人自然無視掉那人提出的切磋。因爲老師說過不能隨便和人動手。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青年竟然衝向了他們,直接動手。

三人相視一眼,體形魁梧的少年沿了過去,另外兩人則是在旁邊看着。雖然對面那人年紀是比他們大上些許,不過他們並不以爲意,因爲幾人都是天才,有自己的驕傲。雖然不清楚眼前的人的實力,不過看年紀應該也不會大上太多,不至於真的強到哪裡去的。

魁梧少年衝向黑袍青年,他的速度很快雖然遠不如半魚人那般變態,不過百米的距離也是瞬間抵達。他帶着手套的右手握拳,手套被紅色的氣流包裹,當靠近黑袍青年的時候舉拳便砸。而青年則似在等他出招般,當拳頭到達身前時也跟着出拳。拳拳相對發出“碰”的一聲爆響,魁梧少年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掉落到其同伴身旁,而青年只是形式上的退了兩步。

“傲龍”“大傻你沒事吧?”冷酷少年和橙發女孩都來到魁梧少年身旁查看其傷勢,當看到只是一點小傷時才安下心來。冷酷少年擡頭看着遠處的青年,從戒指中拿出一對匕首直接衝向青年。

“傲雪哥哥等等我。”橙發少女也衝了上來,只是這速度卻是和前面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冷酷少年的速度非常快,兩人上百米的距離卻彷彿只是一個眨眼的瞬間。他的雙手和匕首上已經閃動着淡藍色的光芒。

青年也動了,速度卻是遠超少年之上。兩人不斷遊走、閃躲,戰局卻是完全的一面倒,少年完全處於被動狀態,他的力量遠不如魁梧少年更別提眼前這人了,而最引以爲傲的速度也遠不急他,之所以沒有直接被打趴下也只是眼前這青年在……戲耍自己?想到這裡,這個名爲傲雪的少年眼神變的更加冷厲,並且出手的動作也越來越穩重。當然這一切都改變不了兩人境界之間巨大的差距!

戰鬥從地上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林間,最後青年一掌出,將其打到魁梧少年身側,然後一個跨步他便來到了橙發女孩邊前。

“你,你想幹嘛?”女孩一副怕怕的表情,她見兩位同伴都不是這人對手,索性不反抗,這樣眼前這人應該不會對自己怎樣……應該吧!

青年站到少女身前低頭看着她,然後伸出雙手捏住女孩可愛又光滑的臉頰,看着少女那可愛的小虎牙笑眯眯的說道:“少在我面前裝可憐…沒…用!”

“你,個變…態放開…我。”女孩見計謀被識破,又被捏着臉口齒不清的罵道。

“你放開小雨。”冷酷少年起身對着青年叫到。

“哦?”青年望了眼遠處的少年後又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孩則是狠狠的瞪着青年,心裡想着,“我記住你了,以後別讓我碰到,不然一定揍死你。哦,不對,就算躲起來也沒用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痛扁一頓。”這時青年又揉捏了兩下女孩的臉頰便鬆開,不禁誇讚道“手感真不錯。”

女孩聽到青年的話氣結,罵了句“死變態”後就跑向了兩位少年處,似乎深怕那青年又把她抓去。

青年聽着小雨罵他‘死變態’也不生氣,當看到她跑回去以後便問了句“你們三個要不要一起上。”他是打算走了的,因爲想做的事情都做了,這是他多少年來的夢想,今天終於實現了,雖然……不提也罷!

聽到對面那女孩罵其無恥也不以爲意,便打算招呼女子走人時,天空中響起一道威嚴、憤怒的聲音:“大膽狂徒,竟敢來我清鷺山撒野。”一位身着紅色長袍的婦人突然出現在場中,婦人面目清麗,雖然上了點年紀不過依然美麗,不難想象其青年時的風采。她正站在少女等人身前保護住他們,並盯着青年試圖看清其來歷。

青年看到來人也是大驚:“死老太婆你怎麼來這麼快?”說完才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又連忙捂住嘴巴。遠處看着的女子看到來人也是一驚,來到青年身旁笑着傳音道:“死變態現在事情鬧大了,看你怎麼收場。”

聽到女子也叫他‘死變態’青年瞪了她一眼“這句話是你說的,等下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變態。”說着把頭往旁邊一轉,無視掉她。

女子似乎瞭解了青年話中的意思,不禁大急:“你敢!”轉瞬似乎想到以這人的性情真的做的出來,又服軟道:“你不能那樣做。”

青年擡頭看天一臉的高傲:“法律已經無法阻止我了。”當然他的臉被黑巾蒙着別人是看不到的。

“你,那我等下不帶你逃走,看你怎麼被虐。”女子盯着青年的側臉威脅道。

“那我就把一切都招了,在對他們說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你……無恥。”女子實在找不出其他形容詞。

“多謝誇獎。”

婦人看着遠處那對年輕人在那自顧自的聊天,卻完全不把她老人家放在眼裡不禁大怒。她雙手合十,然後虛按與身前空處。這一刻似乎發生了什麼,這一刻又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而遠處一直有在注視婦人舉動的青年,在看到她出手的時候也出手了。青年也同樣的雙手合十,印與虛空處,並對着對面處的婦人叫囂道:“老太婆這招對我沒用,哈哈哈……。”不過女子卻是一臉鄙視的看着青年,眼神裡彷彿在說“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般。隨後便拉着青年幾個閃動消失在對方視線之中,速度快到了極致。

婦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自己的絕招竟然被剛纔那青年輕鬆破解。雖然她沒盡全力施展,不過也絕對不是這般容易破解的,對方彷彿非常瞭解自己這招,但知道自己這招原理的人卻就那麼幾個人,而那幾人也絕對不會對別人亂說的。

當婦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看到兩人早已不見蹤影“大陸上什麼時候出了兩個這般年輕的強者,爲什麼我一點消息都沒有。”婦人喃喃道。

“老師剛剛那個變態是什麼人?”女孩來到婦人身旁擡頭看着婦人。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哪個老變態教出來的學生吧。”婦人看着少女又看了看那邊低着頭的兩位少年安慰道:“你們不必灰心,我相信在過幾年你們一定也不會比這人差的,現在的你們畢竟太小了。”

“切!這種渣渣,給我五年時間,我一隻手秒殺十個。”女孩滿臉不屑的說道,從話語中可以判斷她極端自信。

婦人輕敲了下女孩的頭,笑罵道:“現在全力的情況下連我都不敢保證一定能贏那兩人。在說那兩人也根本沒有出全力,你就敢這麼囂張。”

女孩吐了吐舌頭抓起婦人的手臂撒起嬌來。這時冷酷少年認真的說道:“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絕對不會在允許有人欺負小雨和傲龍了。”少年稚氣的臉上浮現出的是堅定。

“我也要加倍努力,不會在讓人欺負小雨和哥哥了。”魁梧少年也一臉的決然。

“傲雪哥哥、大傻,你們——。”抓着婦人手臂的小雨突然一僵,最不願看到的事情果然發生了,然後一臉可憐兮兮的看着兩少年,彷彿是被感動的又猶如恨鐵不成鋼般。

“小雨你呢?”這時婦人笑着發話了。

小雨可憐兮兮的望着她的老師,小聲說道:“好嘛!我也會稍微努力一點的。”

“哦?”婦人彷彿驚訝於少女的回答,撫摸着她的頭,帶着微笑的眼神盯着她。只是這其中的意思卻是隻有在場的幾人懂得。

女孩撅着嘴:“我今後也…也會加…加倍努…努力的,哇……。”想象着今後地獄般沒有自由的生活她終於還是哭了出來。內心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輕饒那人,這一切都是那人造成的。

婦人拍了拍女孩,看着幾個孩子滿意的點了點頭,也許這次的經歷對這幾個孩子來說並不是壞事。不過那兩人的身份必須要查清楚,又究竟是什麼人能**出這樣年輕的強者。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也許可以,只是那人好像還沒找到親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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