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顏妍將日記拿給沈立威之後的整整一天,沈立威都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不吃不喝不睡不休息。期間,誰也不敢去打擾。包括顏妍在內,也不忍去打攪。連與徐正天素未謀面的顏妍看着這日記都這樣崩潰,何況是誤解他那麼多年的沈立威?
他一定陷在深深的自責中不能自拔。
直到第二天傍晚,顏妍再也忍不住了。她端着飯菜焦急地站在房門外,正欲敲門。卻見洛伊從走廊另一頭走來。昏暗的光線下,她柔美的身姿顯得更加魅/惑。
洛伊拿着一本厚厚的資料在房門外,恭敬地鞠躬:“殿下!”
顏妍見到洛伊,心微微落下。因爲這意味着爹地還願意見洛伊,他還在思考,在向前看。
顏妍輕輕地點頭,叩響了房門:“爹地!洛伊來了!”
“進來!”沈立威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不堪。
顏妍緊蹙着眉,滿是心疼。她打開房門和洛伊走了進去。
沈立威握着鷹頭杖,緊皺着眉,沉沉地坐在書桌前像是在閉目養神。但他在想什麼沒有人能夠猜測到。不過,不論是顏妍還是洛伊。從沒有人見過他這樣。儘管他表面仍舊風平浪靜,可悔恨掙扎惱怒…幾乎所有複雜糾結的情緒都侵襲着他。
“老爺!您要的資料已經準備妥當。徐小姐的DNA結果也出來了。”洛伊恭敬地站在書桌前回稟道。
“說.”沈立威斬釘截鐵.
“老爺.我們比照了殿下和徐寧小姐的DNA.結果證明她們的確是近親.也就是說,徐寧小姐是殿下的堂妹.”
沈立威沒有說話.只是使勁握緊了鷹頭杖.而頭頂上的陰霾彷彿風雲變幻,雷電交加.
“爹地….”顏妍含着淚無所適從。
“我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沈立威定了定神,沉沉地問道。彷彿是雄鷹在獵食前敏銳鋒利地鎖定目標。
空氣中彌散着淡淡的嗜血氣息。
“老爺。已經查到了。”洛伊將厚厚的資料放到書桌上,遞到沈立威面前。
“徐祈皇先生和徐誠亞總裁的車禍都是人爲。”洛伊冷冷地回稟。
“什麼?你說什麼?誠亞的爸爸也是被人害死的?”顏妍驚愕地擡頭看着徐寧,簡直無可置信。
“誰?找到兇手了嗎?”顏妍急切地問。到底是誰會對他們有如此深刻的仇恨。
“查到了。”洛伊微微嘆息,遺憾地皺了皺眉宇。
沈立威正一頁頁翻看着資料。寒蟬的目光掃過一行行令他有弒殺念頭的調查結果。
“製造車禍的兩名殺手都已經死了。相信是幕後指使者殺人滅口。”洛伊一字一句慢慢回稟,“但是,我們通過查到徐老先生生前的私人醫生資料。可以斷定,他就是整件事的幕後操控者。”
“他是誰?他爲什麼這麼狠毒地殺死那麼多人?”顏妍急切地問。
沈立威翻開另一頁嶄新的資料,冷冷地突出三個字:“司徒嘯!”
“司徒嘯?”顏妍疑惑地皺眉,“他是誰?誠亞爺爺的私人醫生?”
“是的。他是司徒家族的後代。曾經徐老先生和太老爺一起建立鴻天集團的時候就是順利吞併當時被譽爲國內地產巨頭的“海中集團”。而司徒家族就是“海中集團”掌控者。據悉,當時順利吞併以後,海中集團總裁司徒海不堪打擊跳樓自殺,而他的妻子扔下了只有幾個月大的司徒嘯吞安眠藥自殺。”
“那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因爲司徒嘯要爲他父母報仇?所以他的目的是要挑起徐沈兩家自相殘殺?”顏妍覺得一切似乎很不可思議.
“查到司徒嘯的蹤跡了沒有?”沈立威翻動着資料,冷冷地問.似乎這一切緣由他並不驚訝.黑道之王的霸氣凌然赫然體現.
“我們查到在司徒海夫婦去世以後司徒嘯由他們家以前的管家獨自撫養長大.從醫科大畢業以後就成爲了徐老太爺的私人醫生之一.徐老太爺去世以後,他便死於一場遊艇爆炸.但是到現在爲止也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我們有理由懷疑他並沒有死.”
“肯定呀!如果他死了誰又製造車禍去害誠亞呢?”顏妍接過話,“那找到他了沒有?”
洛伊轉過身看着顏妍回稟道:“司徒嘯可能已經易容。我們正在全力追查當時給他做手術的整形醫生。不過,要一一侵入所有醫院的名單是一件龐大的工程,需要一些時間。不過請老爺和殿下放心。很快就會有消息。”
“那就先全力對付司徒駿吧!相信不用我們花太多心思,司徒嘯就會自動現身!”沈立威冷笑一下合上了資料夾,順手扔到了書桌上:“只要確定靶在哪兒,還怕射不中?”
洛伊立刻向沈立威鞠躬以示遵命。
“司徒駿?怎麼又有司徒駿?”顏妍被徹底弄懵了。
“洛伊,你去準備吧!把比望叫來!”沈立威擺擺手。
“是!”洛伊乾脆利落地轉身出門。
顏妍好奇地衝到書桌前拿起資料。
一張男子近照映入眼簾。
“是他!他是司徒嘯的兒子?!”顏妍驚恐地長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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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賓利車準確無誤地停在了徐氏大廈門口。
英宇不凡的男人穿着銀色西裝跨出了車廂。筆直修身的尊貴西裝將他高大挺拔的身材修飾得完美無瑕。他戴着黑色墨鏡,遮住了深邃幽黑的眸子。卻更將那張冷俊臉上的霸氣與桀驁刻畫得入木三分。他抿了抿薄而性/感的脣,扯起一絲似笑非笑。面對即將開始的一場挑戰,他似乎只有不屑與玩味。
深秋的風吹過長街,拂過他的臉頰。已經有絲絲涼意。路過的人不經裹緊了外套。而他卻開始享受甚至貪戀。又快到冬天了,已經整整一年了呢。我們又要見面了。想到這裡,他的心跳突然開始加快,露出了憧憬的笑意。
“少爺!所有股東已經在會議室等候了!”福森穿着米白色西裝恭敬地站在誠亞身邊。
誠亞收回所有思緒和表情恢復冷峻和霸氣。他扣了扣西裝釦子,冷冷地走進了徐氏大樓。
徐氏大廈 會議室
誠亞走進會議室,所有的股東都起立恭迎。
誠亞走到座位前,解開西裝扣,坐了下來。
所有股東這才安心坐下。
“總裁!您今天召開董事會是要宣佈什麼決策嗎?”以爲資歷頗深的董事試探性地問。
誠亞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對福森比了一個手勢。
福森立刻會意,他熟練地關上會議室的燈,打開了投影儀。沉沉地說道:
“秦氏公司。成立於5年前。從只有一個人的工作室到現在在華爾街都聲名鵲起的金融新貴。而他的掌控者——秦天楸更是現在金融界的神話級人物。5年來,他先後收購市值超過10億美元的公司達13家,1億以上的共計38家。前年,秦氏公司也成功上市。所以,只要能收購秦氏,我們的效益將不可估量。”
投影儀關閉,會議室燈光亮起。
誠亞冷俊的臉再次映入所有股東的眼簾。他霸氣的表情似乎在告訴所有股東這次收購事宜志在必得。
可是,股東們卻開始竊竊私語,意見並不統一。他們都對這突如其來的收購感到不可思議。雖然誠亞上任這一年以來做過很多看似無厘頭的決策,但是都取得了驕人的成績。他們不敢小覷這位年輕總裁睿智的眼光更不敢挑戰他王者的風範和不可侵犯的做事風格。
“總裁!收購秦氏並非易事。要在短期內消化掉這麼大一家上市公司我們需要龐大的資金儲備。可是現在,我們中東,美洲還有非洲的幾個大項目都在同時進行,我們必須保證資金鍊不能斷裂。如果稍有不慎的話很可能所有的運轉都面臨崩潰。”一個股東憂心忡忡地說。
“對呀總裁!如果我們想要投資公司完全可以自己成立,爲什麼要花那麼大的代價冒那麼大的風險去收購一個各方面已經完全成熟的上市公司呢?這個秦天楸是出名的金融魔術手,很可能他逮住這個機會會將我們徐氏擊垮也不一定!”一個年齡比誠亞稍大一點點的股東不知輕重地說。
誠亞凌冽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揚了揚英宇的劍眉輕蔑地問道:“你認爲我會輸給秦天楸?還是你認爲我根本無力保住徐氏?”他鋒利的目光帶着幾分戲謔與憤怒讓人不寒而慄。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年輕的股東急忙解釋。
“季董事!我們現在已經調動了所有資金準備全力迎擊這次收購戰,所以請不必擔心。”福森立刻緩解尷尬。
“可是….”還有股東心有餘悸,“如果有什麼突發狀況的話…豈不是沒有足夠的資金去應付?”
“給我一個你們的答案!”誠亞敲了敲桌子,沒耐性地問,“不過,就算你們不答應,也不可能改變結果。”他扯起嘴角,笑得十分輕蔑。
股東們皺着眉,憂心忡忡地左顧右盼。都一邊嘆氣一邊點頭。以他們的控股權根本無法和誠亞抗衡。所以,與其說這是討論會,還不如說只是一個通報會。
誠亞滿意地起身,扣上西裝扣,輕輕地吐出兩個字:“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