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機場
貴賓通道外.一個男人穿着黑色短款夾克,圍着巴寶莉格子圍巾.一臉期盼地等待着.金色的鏡框映着人來人往的影子,而那抹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始終沒有引入眼底.天楸抱着一大束白色玫瑰花在機場候機廳內踱着步.按照計算,顏妍他們的包機已經降落.
“喂!討厭鬼!你也來接顏姐姐嗎?”身後響起了徐寧俏皮清脆的聲音.
天楸轉過身看見她穿着白色羊絨大衣,戴着白色蓓蕾帽,而烏黑的頭髮卻乖俏地紮成一團放在左耳畔,高貴卻不失可愛,純潔卻又機敏.就這樣撲閃着長長的黑色睫毛,像一朵盛放的白玫瑰一樣悄然開在他的身後.
天楸心裡微微一顫,露出了微笑:“好幾天不見了。”
徐寧翻了一個白眼,嘟着嘴,暗暗想到:對啊!都不知道來找我吃頓飯!一個人在紐約的日子真是無聊寂寞,他明明答應顏姐姐要照顧自己爲什麼回去以後就消失無影蹤了?徐寧心中莫名升騰起一股埋怨,笑得這麼溫暖明媚是因爲顏姐姐要來了吧!
“你也知道好幾天不見啦?”徐寧負氣地瞟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我爲了幫顏姐姐買一些婚禮要用的東西都快累死了嗎?”
“是嗎?謝謝了你!我一定….”天楸猶豫了一下該怎麼答謝她。
“一定怎麼?一套蒙奇奇限量版布偶!沒商量!”徐寧態度堅決地說。
“沒問題!”天楸想也不想就回答了。真是可愛的女孩兒。
“你也是來接顏妍的嗎?”天楸好心情的問道。
徐寧他聽到他的話一下子想到了重點。她露出了幸災樂禍和看好戲的表情,故作嘆惋地說道:“你還不知道嗎?哎…..”
“知道什麼?”天楸一臉疑惑,心中卻有不好的預感。
“我哥和他們一起呀!”徐寧裂開嘴興奮地揭曉答案。卻猶如一陣沉重的陰霾深深籠罩在了天楸頭頂。
天楸皺着眉,心亂作一團。煩躁又慌亂。竟卑微地發現他是如此懼怕這個人呆在顏妍身邊,哪怕是一分一秒。明明顏妍是他的未婚妻,他卻毫無信心和把握?
徐寧看着神色焦慮的天楸,心中卻暗爽不已。不知道爲什麼,她好喜歡看他因爲顏姐姐而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對他失戀的渴望似乎悄然發生着變化,好像變得越來越不單純。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被捲入這場爭逐中,不由地開始狂奔,奔向一個誰…她不願意承認!
“哈哈!怎麼?害怕了嗎?你和顏姐姐的婚禮在一個禮拜以後,我想我哥哥這段時間會一直留在紐約,陪在我和‘顏_姐_姐_’身邊吧!”徐寧故意將那三個字延長加重,笑着看着沉思中的天楸。
她的目光落在天楸胸前那束白玫瑰上,心中卻開始暗暗失落。她恍惚間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已經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好久好久。而他的生命,她卻彷彿從未進過。因爲他的心中一直只保留這一個人的位置,那就是顏妍。張颯….你還好嗎?徐寧心中微微嘆息。什麼時候纔會有個男人會那一束她最愛的白玫瑰靜靜地等候着她?
兩人分別沉默,各懷心事,暗自嘆息。
貴賓通道的盡頭,一羣人正意氣勃發地向他們走來。
沈立威拄着鷹頭杖走在最前面,他漠視一切,沉穩霸氣。
顏妍和誠亞並肩走在沈立威斜後方。他們默契地穿着黑色風衣,卻低頭不語。顏妍戴着墨鏡,遮住了他她眼底的波瀾起伏。這樣的掩飾對於別人來講或許有效,可是對於兩名當事人:她和誠亞。完全是徒勞。
誠亞同樣戴着墨鏡,一臉英氣地走在顏妍身邊。黑色迪奧高級定製風衣將他的完美高大的身材顯露無疑。他仍舊是桀驁地向前邁步,沒有話語沒有眼神。他寬闊的額頭和深邃的輪廓一出通道就引得許多女孩兒的目光。萬人迷,走到哪裡都會引來讚歎。
顏妍收到了周圍熾熱的目光和熙虛的感嘆,雖說早已習慣,但心中也暗自不悅。原來,有佔有慾和妒忌心的何止是男人?顏妍皺了皺眉,漆黑一片的墨鏡下,那雙幼圓幽黑的眼睛卻將目光冷凝一片,瞥過通道旁花癡般的女人。她卻沒發現,自己何時喜歡和這些無謂的人較勁。是因爲心中最深處的不安和不甘吧。
洛伊和比望帶着乾、坤以及坎拖着行李走在最後。她的冷豔和比望的冷酷相得益彰。並肩而行竟是如此般配。
這8人一行卻只有黑白二色,像一場過舊經典的老電影,靜靜地播放,但卻勝過任何喧譁的吸引。他們非凡的氣質和冷傲的煞氣,鶴立於候機廳內,幾乎所有行人都停下腳步去探測他們的方向甚至去猜測他們身上的故事。他們每個人身上所散發出的神秘實在太過誘/人。高貴、美麗、帥氣、冷酷、霸氣、嗜血、哀傷、陰鬱….所有世上最美好和最刺激的詞彙就這樣結合在此刻。
天楸和徐寧聽見一片感嘆,回過頭看見迎面而來的這羣人,帶着強大的氣場和衆人的注視準確無誤地朝他們走來。
天楸立刻找到了顏妍的身影。她低着頭,寂寥卻又冷漠地走在誠亞身邊。他們倆刻意得生疏卻又像是另一種般配的默契,讓他的心空空如也。他僵在了原地,等待顏妍發現他的存在。
“哥哥!顏姐姐!”徐寧像箭一樣興奮地衝了上去,一下子撲進了誠亞的懷抱。誠亞毫不思考地將徐寧抱在懷裡,輕輕一掂,溫柔而疼惜。顏妍停下腳步,看着徐寧在誠亞懷裡撒嬌任性,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伯父!”天楸回過神看見了走在最前面的沈立威,禮貌地微笑着。
“天楸!”沈立威沉穩地走上前,器重地在天楸肩上拍了一下。
“伯父一路辛苦了!”天楸捧着花,心不在焉。
沈立威看出了他的心事,笑着說:“去吧!去看看顏妍!”
天楸有些嬌羞地笑着:“那伯父我先過去一下!”他捧着花走向顏妍。
顏妍用餘光瞥見了天楸正捧着一大束白玫瑰向自己走來,一臉溫情和久違。她尷尬地迎上了前,想避開誠亞和徐寧。
誠亞一邊和徐寧寒暄,一邊卻發現了悄然避開的顏妍。他的心微微提起,但面不改色。
“顏妍!歡迎你來紐約!”天楸站在顏妍面前竟尷尬得詞不達意。他想說歡迎她回到他身邊,這和偌大的紐約,有關係嗎?他將花雙手奉到顏妍面前,臉上竟不自然的泛起了絲絲紅暈。
顏妍被他的純真摯切逗樂了。她取下墨鏡,露出了充滿笑意的眼睛。她伸手抱過這一大束玫瑰花,突然覺得心安了不少。那些凌亂不堪地造/反也開始被鎮/壓下來。她的理智,終於獲得了勝利。
“謝謝你天楸!也謝謝紐約人民的熱情!”顏妍打趣道。
天楸看着顏妍,只有幾天不見卻又憔悴了一些。她強顏着歡笑,是在給誰看?徐誠亞嗎?天楸不由地負氣,看着她可愛又帶着心事重重的笑臉,一咬牙,竟一下子將顏妍摟在了懷裡。顏妍被這一個不合時宜的熊抱驚嚇到了,她僵硬了身子但卻沒有躲閃掙扎。她空白了大腦,卻深切感受到身後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讓她惶恐不安。
誠亞和徐寧剛準備走向他們,就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同時愣在了原地。看着這場溫馨卻又諷刺的小別重逢。
誠亞不由地握緊了拳頭,像是王者被侵犯領地一般,被深沉的陰霾和怒氣籠罩。讓人不寒而慄。他看不見顏妍的表情,只能看見秦天楸自顧自陶醉的樣子。他眼底燃燒着無盡的怒火,整個人卻如冰山一般陰森冰冷。
徐寧看着天楸一臉幸福與享受心裡稍稍地抽動了一下。一股怒氣從腳底竄到頭頂。她漲紅了臉,狠狠地罵道:“那個討厭鬼在幹什麼!”她躍躍欲試地要衝上去將他們分開,卻被誠亞一把拉住。
“哥!!”徐寧轉過頭皺着眉,臉扭成了一團。她的憤怒是因爲不甘還是不平,這個問題她壓根兒沒有發現。
洛伊和比望等衆人走到沈立威身邊,恭敬地稟告:“老爺,請問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沈立威轉過身,透過洛伊和比望之間反而縫隙清楚觀察到這一切。鷹眸微微眨動,卻在下一霎放出會意的光芒。他威嚴地走向顏妍和天楸,洛伊和比望立刻閃開身爲他讓出通道。
“靜妍!”沈立威慈愛的叫了一聲,走到他們身邊。
顏妍立刻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天楸,尷尬地看着沈立威:“爹地!”
“伯父!家裡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車子等候在外面,我們出去吧!”天楸轉過身恭敬地對沈立威說道。
這時,誠亞和徐寧也走上前。
“爲什麼要去你那兒?我們在美國又不是沒有房子!”她瞪着天楸,負氣地說道。
“哈哈!”沈立威大氣地笑道繼而轉身對着一臉沉悶壓抑的誠亞,“誠亞!通知李管家準備房間。”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沈立威。什麼意思?他的意思是要入住徐家?
“是的伯父!”誠亞沉沉地回答,輕輕點頭,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爹地!你什麼意思?”顏妍驚訝地問。
沈立威沒有理會顏妍,他轉過頭看着天楸:“咱們坐一輛車。我有話對你說!”說完,他拄着鷹頭杖徑直走向機場大門。威嚴而肅穆。留下一衆不解的人。
天楸愣在了原地,不大明白徐立威的意思。洛伊見勢走了上來:“秦先生,請!”
天楸定了定神,追上沈立威的腳步。
洛伊和保鏢們也相繼跟在身後。
轉眼機場大廳只剩下誠亞、顏妍和徐寧。
“走啦!大伯的意思是讓我們三個坐在一輛車!快走啦!”徐寧機敏地催促誠亞和顏妍。
顏妍和誠亞尷尬地相視一眼,各自逃避着對方的目光。顏妍咬了咬脣,邁開步,獨自走在了前面。
“顏姐姐!等我!”徐寧看着她疾步如風的背影,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