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如果

黑色賓利車緩緩停在電梯公寓樓下。

福森下車開門。顏妍和誠亞從車內跨出。

顏妍挽着誠亞,望着27樓那格小小的窗戶。露出幸福的笑容。

“顏妍!”一個溫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顏妍和誠亞回過頭。秦天楸站在花園的林蔭道上,默默地看着他們。

“天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顏妍驚訝地看着天楸,挽着誠亞的手緩緩放下。

秦天楸緩緩走向他們。他看見了顏妍剛纔從車上下來時看着徐誠亞笑顏如花的幸福神色,這是他永遠無法在她臉上看到的。就像現在這樣,她面對他的時候,永遠都是抱歉和爲難。這樣昭然若揭的差異何需言語來表明?

“剛下飛機,就看見電視裡的報道。”天楸站在顏妍的面前。雖然她似乎已經得到幸福,可是她爲何看上去是這麼疲憊和憔悴?

顏妍低下頭,咬了咬脣。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誠亞迎上秦天楸的目光,這個強勁的對手讓他不得不感到威脅。他一手將顏妍的腰攔住。王者的目光向這面前這個男人宣告。

天楸冷冷一笑,看着一旁慌亂的顏妍:“能和你談談嗎?”

顏妍擡起頭,看見那張懇切落寞的臉。又有什麼理由拒絕?

“誠亞,你上去等我吧!”她轉過頭看着誠亞,堅定從容的眼神告訴誠亞。

“那早點回來,晚上還有事。”誠亞微笑地捏了一下顏妍的臉。

秦天楸和顏妍緩緩走在在小區裡的林蔭道上。並肩漫步,如果沒有誠亞,他和天楸真的還是很般配。可是,這個世界上有的東西太多,有一個如果會顯得太擁擠。特別是容不下一粒沙的感情。

“你決定回到他身邊了嗎?”兩人低着頭看着兩人的腳,居然出奇地統一。

“恩。天楸,我不想騙自己。”顏妍默默地數着自己的腳步。

“你確定要在他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嫁給他?他….會對你好嗎?”天楸覺得心口有些堵得慌,一句看似平常的話卻那麼困難。

……“會的!”顏妍在沉默幾秒以後堅定地回答。

“謝謝你天楸!我現在過得很好。”顏妍停下腳步鼓足勇氣擡頭看着天楸,“你真的…不用再擔心我!”顏妍竟然發現,那雙一向炯炯有神凝望自己眼睛開始逃避。

“恩。只要你過得好..就好。我真的…無所謂…”秦天楸看着前方的路。好長的路,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盡頭?是誰說的愛是一條不歸路?現在他要怎樣找到這條路的出口?

“天楸!對不起…”顏妍從側面抱着天楸,“我不值得你爲我付出這麼多。你會恨我吧?”

天楸呆呆站在原地。顏妍的擁抱,曾是他多麼渴望的禮物。可這一個擁抱卻標記着從此以後她將投入別的懷抱。三年了,他一直追一直追,他好想追上顏妍奔向徐誠亞的腳步。他一直等一直等,他好想顏妍能回頭看見他。那麼久,那麼久的三年的時間,他證明了她對徐誠亞堅定的愛,這算不算是一種偉大呢?

天楸望着天,慢慢轉過身將顏妍攬在懷裡。聽着她小聲的啜泣。他又怎麼捨得去錯過關於她的每一份傷心與掛念。儘管這僅僅只是單純的抱歉和傷心,他還是不忍拒絕。他就是被她征服得這樣徹底,對於她的一切毫無抵抗力。

天楸緊緊抱着顏妍,好緊好緊。顏妍從小聲的啜泣轉爲大聲的啼哭。

“天楸,不要怪我,不要恨我!”

“小傻瓜,我怎麼捨得恨你?我知道你努力過了。”他將頭靠在她的頭上,微笑着說。

顏妍靜靜地從他懷裡起身,抽泣着。

天楸用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眼淚:“不哭了,都要做新娘子了,不漂亮了。”

“天楸,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好不好?”顏妍握住他的手傻傻地乞求。

“好!”他幾乎沒有猶豫。爲什麼要猶豫呢?他們從來都只是好朋友,而且,永遠都只是好朋友….

“快回去吧!他還在等你!”天楸放下手,故作瀟灑。

顏妍默默轉身,緩緩往回走。

她一定沒看見,在她轉身的瞬間,天楸的眼淚奪眶而出。

他不想讓她看見他哭泣的眼眶,這已經是他最後僅剩的自尊。

“顏妍!”天楸失聲大喊。

顏妍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

“謝謝你!”眼淚慢慢滾落,流到天楸的嘴邊。

顏妍默默站在原地,淚水再次決堤。她用力深呼吸,擦去眼淚,繼續邁開步子。

“顏妍!”

“再見!”

“顏妍!”

我會忘記你,然後重新愛上另一個。但我不後悔遇見你。

謝謝你讓我明白愛一個人的滋味,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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