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盞燭光，照亮未知的迷霧。
兩岸黑山相對出，一葉孤舟萬仞開。
血水翻滾，孤舟盪漾。
洶涌的浪潮上空，兩盞燭火搖曳不定，如隨時都會熄滅。
但是蘇離知道，這兩盞燭火併不會熄滅。
一切都早已經準備妥當。
路也已經鋪好了，他現在只需要去做就行了。
蘇離思考了剎那，心神已經徹底的安定了下來。
隨後，他又調出了系統商城看了一眼，上面的打神鞭還在。
“有趣啊，不知道這一次，鏡先生對於最後的結果會作何感想。”
“嗯，不能笑，至少沒有成功之前，不能讓這個大冤種知道。”
蘇離心情頗爲不錯。
以常慶這個分身存在，蘇離才感覺到他自己纔是真正的自我，纔有真我的感覺。
就像是最開始的那種感覺——彷彿真正的新生。
又彷彿自己靈魂深處的真正復活。
抑或者說他以常慶這個身份而存在，纔有自己真正是自己的錯覺。
這種感覺，每次都會隱約出現。
可是蘇離很清楚，這並不是潛移默化，也不是分身要奪舍。
因爲這九竅仙胎本身的來歷就是在魂源瀑布的時候，天地間飛來的紫氣，恍若開闢了鴻蒙！
所以這身體的來歷，毫無疑問是有系統和模擬器的功勞的。
只不過，這方面蘇離不會去深究。
人皮繼續向前遊動，妖棺詭鏡之中的環境也在變化。
整體給蘇離的感覺就是，這口棺材穿梭在無盡的鏡子世界裡一樣。
“轟隆隆——”
繼續前行之後，蘇離發現，前方的血水匯聚到了一處巨大的灰霧區域前。
前方，巨大的瀑布水流聲轟隆隆的響徹着。
“灰霧啊。”
“前方是深淵。”
“還要繼續嗎？”
蘇離若有所思，卻也沒有想着要停。
當然，這人皮遊艇顯然也停不下來——人皮裡有特殊的氣流流轉，這使得人皮遊艇站着很穩，一點兒都不晃悠。
哪怕是黑水或者是血水晃悠，他自身都如履平地。
他自己並沒有施展任何手段，也沒有施展任何功法或者是防護，完全沒有必要。
畢竟他是常慶，而不是蘇言或者蘇離，脆弱得一滴血水一縷灰霧就能將他滅了。
“轟隆隆——”
巨大的瀑布水流聲更加清晰，震耳欲聾。
人皮遊艇顯然已經到了一片神秘的灰霧區域。
前方的灰霧被燭光照射之後，立刻逸散了開來，露出了灰霧區域內部的環境。
那是一處非常深邃的黑暗區域。
遠方，天穹倒掛，血月升騰。
血月之中，一張巨大的蒼白鬼臉靜靜的淌落在地。
一柄斧頭傾斜的掛着，彷彿已經將那巨大的蒼白鬼臉的腦袋砍掉了。
鬼臉的臉貼在地面，巨大的人頭佔據了血月的半邊輪廓。
孤零零的血月，孤零零的人頭。
還有染血的巨斧掛在一旁，像是托起血月不降落黑暗深淵。
“灰霧深淵？”
“血靈淵？”
“還是天淵？”
蘇離靜靜的看着，心中有了一些疑惑。
片刻後，他已經判斷出，那就是“天淵”。
爲何？
因爲前方的血氣瀰漫而來，那熟悉的氣味，讓蘇離立刻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至於什麼誤導，顯然是不存在的。
或者說，即便誤導存在，也誤導不了此時此刻的蘇離，畢竟此時他是常慶。
“天淵啊。”
“那前方是血池了。”
“天淵禁地的血池，比血靈淵的那血池可是厲害多了。”
“了不起，這種因果，蘇言或者是現實本體來幾百次死幾百次。”
“這是統子給蘇言準備的絕境局啊，不過可以反向刷，這次就可以輕易拿捏。”
“很簡單的局。”
蘇離面對這絕境局，心中充滿了掌控感。
這不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而是不需要去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因爲這些都會主動的跑來“巴結”他。
這就是一眼看透所有本質，一眼打穿絕境局。
“統子你要加油，你的絕境局太簡單。”
“號稱絕世無敵的鏡先生，大抵上也就這樣了。”
蘇離颯然一笑。
任由人皮遊艇衝出瀑布區，墜入天淵深處。
“轟隆隆——”
天空中，血池洶涌如狂，恍若怒海狂濤，海嘯連天。
那場景真的很震撼。
“這樣燒資源……”
“但是已經不擔心了。”
“模擬裡燒的資源，在模擬之中收回。”
“所以有時候莽得厲害，卻也是一種很好的效果，現實裡沒長進，模擬裡卻是崩天滅地，大把的資源。”
蘇離心中思量，目光也不由看向了那些沸騰的血池池水。
這種血池池水其中的兇魂厲魄就不必說了。
其慘烈情況已經無法形容。
其性質倒是和系統面板那淺紫色森林深處的那些冤魂的情況相似。
但是那邊的冤魂是得到了安息，而這裡的無比狂躁、兇殘，惡毒。
那種負面的氣息在這裡被詮釋得淋漓盡致。
蘇離看着的時候，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竟是直接朝着他撲來。
張牙舞爪的樣子，又猙獰兇殘又惡毒狠辣。
那嗜血的眼神，那瘋狂的狂躁氣息，還有那一身罪孽的腐臭氣息，都格外的燻人。
“現在才知道，三毛特效的好。”
蘇離看着這些東西撲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他亦真亦虛，所以這些東西撲來如同撲的空氣，根本就接觸不到他。
同時，他也並沒有唸誦《地藏菩薩本願經》和《洞玄靈寶救苦妙經》之類的經文去超度。
渡人是一種造化。
被渡也要有一定的機緣。
這些，不值得被超度。
沒有理由，也沒有原因。
就是不配。
這就是蘇離很直接的想法。
在塵寰鏡區域去渡化裡面的惡魂？
資敵？
這種事情蘇離腦子哪怕是再有問題都不會去做。
而隨着幾次的撲空，這些魑魅魍魎鬼物反而更加狂躁了。
嘶吼着，嚎叫着，淒厲的聲音，各種醜陋猙獰慘烈的樣子全部展現了出來。
更讓蘇離無語的是，還有真正的紅粉骷髏呈現。
“萬道主動來合我就算了，你們也來跪舔？”
“伱們也想當資深舔狗？不配啊！”
“快滾快滾，我心情好不超度你們，心情不好了直接讓你們魂飛魄散，連魂源都當不了。”
“還有，這地方這麼待客的嗎？鏡先生？”
蘇離淡淡開口。
語氣隨意，卻在一說話之後，萬千無形道韻彷彿契合三千大道，直接融入了蘇離的話語之中。
本不咋樣的話，說出來就是崩天崩地。
血池都直接因爲這句話炸穿了一半。
蘇離聳聳肩。
他也不想的。
但是他這個人就是這麼有威力。
但蘇離也不介意。
這種環境，隨便炸，反正資源方面，系統和模擬器聯手，自給自足，的確是不需要擔心了。
這就是以戰養戰，殺敵人的血，燒敵人的骨，同時又給予敵人迎頭痛擊。
然後依次循環。
血河炸穿，魑魅魍魎卻也沒死，只是被音波震盪掀翻了出去。
一個個彷彿都遭受到了話語之中的紫青色雙重雷電的鞭打。
頓時，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魑魅魍魎全部都老實了下來。
蘇離看了下系統商城的打神鞭，還是沒有購買狀態，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
只要他念頭一動，就可以直接拿出來使用了。
不過他也沒有拿出來使用，而是繼續向前。
血河分成了兩半，中間空出一座神秘的浮橋。
浮橋兩邊，幽冥之氣瀰漫，彷彿有牛頭馬面存在。
“喲，還復刻地府啊？就這醜地方，有點辣眼。”
蘇離笑了笑，毫不掩飾的鄙視。
便在此時，無論的幽冥之浮橋還是血河，全部環境有了變化。
就像是聽到這句話之後的不服氣一樣，竟是變得像是那麼回事了！
蘇離看了過去，便見前方古路韻有黃泉之意，地府之形。
黃泉古路，形多凸凹，勢更崎嶇；峻如蜀嶺，高似廬巖。
荊棘叢叢藏詭譎，石崖磷磷隱邪魂；耳畔不聞獸鳥噪，眼前惟見陰魔行。
陰風颯颯，黑霧漫漫。
陰風颯颯，是怨念匯聚來煙；黑霧漫漫，是鬼祟暗中噴氣。
一望高低無景色，相看左右盡猖亡。
那裡山也有，峰也有，嶺也有，洞也有，澗也有；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嶺不行客，洞不納雲，澗不流水。
岸前皆魍魎，嶺下盡神魔。洞中收野鬼，澗底隱邪魂。
山前山後，牛頭馬面亂喧呼；半掩半藏，餓鬼窮魂時對泣。
一眼看盡，蘇離這才收了幾分戲謔之意，反而打趣道：“鏡先生當真妙人也，豈知，你越是證明，反而越是顯得此地遠遠不如真正的地府。
非但不如，連冒牌都冒牌得含羞。”
“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常慶。”
這時候，一名青衣道袍男子捋了一把白色的鬍鬚，腳踏一隻青色的葫蘆而來。
他揹負雙手，臉上竟是以鏡面打造的一張臉。
所以看過去的時候，臉上全是景色，卻唯獨不見臉。
“鏡先生？”
蘇離不由想到了常慶的好友位裡的“鏡仙子”，但他知道，這兩者絕不是同一個。
“正是。”
“常慶道友，神交已久，久違了。”
鏡先生微微一笑，又道：“雖然貴客蒞臨，但是還是得按照塵寰鏡的規則來。常慶道友既然來了，必然也願意遵循這種規則對不對？那就先前往血池深處，自正常的通道進入塵寰鏡。
吾靜待道友前來。”
鏡先生語氣很是淡然。
但是，似乎他對於常慶的確也頗爲熟悉。
蘇離微微一笑，道：“好。”
對於這般說法，蘇離沒有否定。
塵寰鏡一直都有嚴苛的規則，而且的確是按照規則辦事。
他既然來了，要通過塵寰鏡找回寧清澗的雙眼，那就一定要遵循規則。
這是他主動。
主動就陷入了被動。
但是蘇離並不在意。
到時候，等他踏入塵寰鏡的那一刻，就是規則波動之時。
之所以之前沒有波動，規則不會變化，那是因爲之前他“常慶”沒來。
蘇離不認爲，鏡先生能扛住天煞孤星+資深舔狗+作死能手的輻射。
如果能扛得住的話，蘇離願意與他多拉一會兒家常，多待一會兒。
時間待得越長，這種輻射效果就越好。
當然，這方面也是可控的——比如說蘇離不願意輻射，那就會有一定的收斂。
可若是願意，那就是幾何倍數的速度輻射，統子和模擬器就會直接開足馬力暗中發力。
這一點，已經在常慶之前打壓一羣大佬的時候的“三千年”裡證實了。
如今，蘇離對於鏡先生的話，很是尊重。
蘇離的笑容也很溫暖陽光：“對於規則，常某當然是非常遵守的，畢竟常某一直都是一個溫良恭儉讓、仁義禮智信之人。
出了名的好人緣，好說話，低調謙遜。”
蘇離語氣隨意。
鏡先生聞言，嘴角微微抽了抽，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身影默默的消失了。
他似乎不想去反駁什麼。
也沒有必要。
反駁什麼？
反駁他的一道幻影因爲開了塵寰鏡的心眼掃描，結果被捲入常慶的世間法則裡被毒打了三千年？
這麼光榮的事情能說？
他之前那句‘神交已久’實際上已經帶着憎恨之意和幽怨怨氣了，可惜常慶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憎恨與否或者是幽怨與否。
根本拿他的情緒當空氣。
當然常慶也是拿他常慶自己當空氣。
所以這種人，就他媽無解。
這種人來塵寰鏡，他甚至都害怕對方把他的塵寰境的功德天道交易區給掀翻了。
所以多少有些提心吊膽，不是很歡迎。
但是規則又沒有規定能把誰拉黑，或者是拒絕常慶登門。
這就很噁心。
所以之前那些魑魅魍魎，也正是鏡先生的“待客之道”，有自知之明趕緊走，這裡不歡迎你！
或者說，你那天淵之上的亮相，讓整個天際帝域都不歡迎你這種人。
當然，鏡先生有怨念，卻也知道，常慶本身也沒多大問題——總不能別人針對他他不還手吧？
所以，他也沒有太拒絕常慶來，也拒絕不了，只能痛並無奈這樣子。
此時，蘇離也並不知道鏡先生對他這麼印象深刻。
如果知道的話，那也不會怎麼樣。
這次，魑魅魍魎被毒打了之後，老實了，這血河就很舒適愜意。
至於那些陰風颯颯的黃泉什麼奈何橋的造型特效，蘇離直接示意鏡先生收了，用簡化版就行。
反正高級特效版吧也是渣渣，不入流，還不如節省一點兒資源。
鏡先生顯然也是見常慶瞧不上眼，所以也收了這些魑魅魍魎的玩意。
如今的血河就像是藥水染的一樣，簡潔得不行，也差勁的辣眼。
行走了一段路之後，蘇離也不由無語——這鏡先生確實是個妙人，就是眼皮子有點兒淺。
感覺好像他常慶來這裡是爲了忽悠他、陷害他一樣。
他是這種目的嗎？
是。
“這破血河……沒什麼阻礙就快點吧，人皮遊艇，爆發吧小宇宙。”
蘇離催促道。
“噗——”
人皮遊艇噴出了一道尾氣。
黃雲翻滾，狼煙沖天。
這一股惡臭的氣息，蘇離都無法想象蘇言這人皮裡是怎麼裝下的。
“委屈了啊大兄弟。”
蘇離有些唏噓，這之前那角色死了，這人皮還這麼用，是不是有點兒不道義。
“可能死的這個真不是我也說不定。”
“所以廢物利用？”
蘇離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一道念頭。
然後蘇離就知道，基本就是這樣的了。
至於說天淵之中死的是誰，或者說誰頂死了，都沒關係，應該不是什麼好貨。
如果是，模擬器就不會這麼對‘他’了。
所以，蘇離用得也是一點兒都不心疼。
只不過，這黃雲沖天狼煙留在這裡，不知道鏡先生有沒有潔癖或者是強迫症。
這地方有點大，做衛生清潔怕是不太好做。
蘇離大大咧咧的前行。
鏡先生在塵寰殿中看着眼前望鄉臺上的塵寰鏡，看着鏡中那“污穢”的沖天狼煙黃雲，臉黑如炭。
“狗東西！”
“噗——”
鏡先生直接被氣得冒煙，吐出了一口老血。
“我清掃了十萬年的地府！”
“啊啊啊啊啊——”
“常慶！”
“我與你勢不兩立！”
鏡先生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強烈的潔癖以及重度強迫症的他，此時簡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關鍵是這種沖天的黃雲狼煙，彷彿能傳染的魂毒，簡直是惡臭莫名又難以祛除，此時還噴濺了出來，到處都是。
不過呼吸之間，已經染滿了整個塵寰殿外圍區域。
“你這常慶，是臭鼬精怪再世嗎？這麼能放毒！”
鏡先生乾瞪眼，真的是快瘋了！
關鍵是，這規則也沒規定客人不能放屁啊！
“哈，真有你的！”
“你這次，看我不宰死你這隻肥羊！”
鏡先生惡狠狠的想到。
此時的他，牙齒都咬得咯吱咯吱的響。
可即便如此，他還不能不嘗試着小範圍的去改一點點的規則——還是將這混賬玩意兒放進來吧。
不然再在外面晃晃悠悠的遊蕩着，再放幾炮……
想想那場景……
鏡先生已經無法想象了。
所以，號稱從來不改規則的鏡先生，就這樣的開始第一次修改規則——如果來客有些不方便的話，送他一程，讓他直接跨越血河。
這血河，實際上對應的是“苦海”。
這苦海能輕易渡過嗎？
肯定是不能的！
但是常慶來了。
就可以輕易渡過。
規則因他而改。
改完了之後，鏡先生罵罵咧咧，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人皮遊艇乘風破浪，安全悠哉的駛入第二片區域。
青塵墓。
而此時，這人皮遊艇一噴，頓時就穿過了血河。
這讓蘇離倍感快意。
果然，還是要噴一噴才管事啊。
前方，血河分開一條古路，通往一座巨大的古墓。
古墓旁有一座矗立着的巨大石碑。
石碑泣血，上面鐫刻着三個大字——三生石。
以鮮血書寫，文字像是在燃燒，在泣血。
“夠了啊。”
蘇離看着這三個字，也是無語。
還三生石。
這鏡先生是想打造地府啊！
真是在想什麼的都有，想桃子？
還三生石。
那你這破浮橋，之前豈不是要映襯“彼岸橋”？
想到彼岸橋，蘇離眼睛眯了眯——璇璣印天際的“彼岸橋”，好像也藏着不少的東西啊！
“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蘇離沒有去觀看三生石。
如果想要知曉因果，問下人生點評就知道。
但是他作爲常慶分身存在，自己都沒想明白，還在這樣的巨大因果上去問模擬器……
這作也不能這麼作對吧？
“青塵墓。”
蘇離看向了那巨大的墓地。
“塵寰鏡所在的地方在‘青塵墓’中？”
蘇離飛下了遊艇之後，人皮自行的飛了過來，化作了一縷血光，竟是被系統主動的吸收掉了。
“這統子有點牛逼。”
蘇離判斷了出來，統子真不簡單。
好像是至陰之集大成者。
在這裡似乎更加無敵。
不過蘇離也同樣不去深想。
人皮遊艇被統子收回之後，兩盞燭火則自行的飛了過來，形成了兩盞燈籠，一左一右的在蘇離身邊護持着，綻放出血色的輝光。
隨後，一股股神秘的力量盪漾而出，驅散來自於墓中的恐怖氣息。
而另外一邊，眼見“常慶”收了哪怕噴氣人皮遊艇，鏡先生捏着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什麼玩意嘛！”
“這次狠狠宰一波，再修改下規則，下次不讓你來了！”
“不過……這常慶真的很肥，若是能收割幾波，那是真的好處多多。”
“在他身上收割一波，能吃很多年了。”
鏡先生鏡面的臉上，反襯出各種妖魔鬼怪的猙獰形態，邪惡而又詭異，同時也聖潔而又澄淨。
一切都呈現出了命運的複雜和圖騰的神秘。
蘇離走近了青塵墓。
隨後，他看到了巨大的墓地旁的一塊銘文符文文字。
他仔細的觀看之後，辨識了出來。
上面寫的是：
天機閣第一代閣主“諸葛青塵”之墓。
青塵墓，也是唯一一座命格奇特的“鎮魂墓”。
簡單的介紹說明。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蘇離若有所思，隨即還是朝着這所謂的鎮魂墓‘青塵墓’中走了過去。
“轟隆隆——”
墓中，各種稀奇古怪的幽影漸漸顯化。
但是卻都是一些類似於記憶碎片般的片段場景。
有血河之中無盡劍光襲殺。
有滾滾天劫肆虐而下。
也有無盡的罡氣衝擊天地。
還有恐怖的天機殺道鎮殺四方。
莫名其妙的危險場景不時出現，的確是兇險莫名。
不過蘇離此時的狀態就是亦真亦虛，所以他並不會被這些危險攻擊到。
但是他不會，別的客人是一定會的。
所以想要通過兩段路，難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血河要通過，要被魑魅魍魎蠶食血肉與靈魂，被刮無數層皮，甚至是刮骨，刮魂。”
“這青塵墓要通過，怕是要遭受各種‘酷刑’折磨。”
“很難以想象，這塵寰鏡中有多少好處，才能讓人如此瘋狂的想要進入塵寰鏡中去交易。”
“而且還僅僅是交易，不是直接獲得！”
“這樣去交易都願意，那進去了還不是任由對方宰割？”
“這地方，真不好進啊。”
“不過我好像進得很輕鬆？”
“確實很輕鬆。”
蘇離隨時的穿行而過。
什麼雷霆，什麼黑暗，什麼風暴，什麼狂煞，什麼魔魂，什麼血靈，什麼祖龍魔，什麼邪靈之類的。
統統都不沾他的身。
鏡先生還想看到常慶被折磨一番，結果就看到常慶像是旅遊觀光一樣，輕鬆一路走來。
“這這這……”
鏡先生也是無言以對。
“算了，改規則，讓他過來吧，不然以他的聰明，看下去非但折磨不到，收割不了魂氣和命氣，還得把我自己的老本暴露一些。”
“之前就讓他打廢了一隻心眼鏡。”
鏡先生沉吟着，心情頓時複雜萬分，然後，毫不猶豫的再次修改規則，將常慶釋放了過來。
“青塵小崽子，常慶是你爹？這麼舔着他！”
“我鎮壓你十萬年，你都不屈服，骨頭那麼硬，見到他就跪了？”
鏡先生心中喃喃，眼神幽深得極爲可怕。
隨後，鏡先生修改規則，直接打開一道血光，牽引成爲天梯，讓天梯直通塵寰殿。
“常慶道友蒞臨，有失遠迎，塵寰殿蓬蓽生輝。”
鏡先生沉吟，隨即立刻換上了笑臉，迎接了上去。
“唉就這？我風景還沒欣賞完呢！”
“那些模糊場景片段很有意思，天降鎮魂碑，祖龍魔大戰祖龍船。”
“就很精彩啊。”
“視覺盛宴。”
蘇離誇讚道。
鏡先生鏡面臉都褶皺了幾下，顯然是抽搐導致的。
“常慶道友，汝所來吾已知曉。”
鏡先生還拽文，這死文青，蘇離就不慣着他。
“好好說話，玩文字你玩得過我嗎？”
蘇離直接不客氣。
他也不想和這虛與委蛇、一身心眼鏡子的玩意兒客氣。
當然，以他常慶的身份地位，也根本不需要和這種商人客氣。
商人都是黑心的，而這個塵寰鏡的主人更是黑心之中的翹楚。
“常慶道友，你要找的是那寧清澗的雙眼對吧？我這裡確實有，而且還是原版正品，但是這個代價，你大概付不起。”
鏡先生不再客氣，直接表現出了“我要獅子大開口了，你準備挨宰吧”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