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作爲一個觀察者，注視了杜汝年整整六十年。
這是他第一次在一個弱小的世界上花費這麼長時間。
像亞肯世界和巫師世界也不過是百年而已。
六十年前看到杜汝年自投羅網時，王淵一度想要撤回系統。
然而杜汝年的心氣讓王淵刮目相看。
系統能捕獲對方的心思，杜汝年竟是想要蟄伏在葉鴻麾下，這一等就是六十年。
最後他成功吞噬了葉鴻的系統，雖然時間漫長，但還是達到了想要的結果。
不過現在看來，杜汝年給王淵的驚喜要更大。
王淵看着那個衝出末日世界的灰色空間，嘴角逐漸露出笑意。
很顯然，王淵也明白了杜汝年的用意。
灰色空間脫離末日世界後，一頭扎入虛空，順着周圍小型或者中型世界散發的氣息前行，每經過一個世界時，都會降下一絲灰色物質，落入其餘世界內。
每一個世界只會降下一道灰色物質。
而融合這個物質的生靈獲得了自由進出灰色空間的能力。
當第一個生靈進入灰色空間時，杜汝年臉上露出笑容。
自己的想法果然可行。
那麼接下來就該去接觸這個生靈了。
秦慕是個遊俠兒，來自低武世界，他本在被仇家追殺逃亡的路上，結果偶然觸碰從天而來的一道灰色，然後就來到了這個詭異的灰色空間。
“這是哪兒？”秦慕運起內力，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杜汝年閃身進入灰色空間，秦慕當即聚氣凝神想要出手。
實是秦慕被追殺得緊，有點驚弓之鳥的架勢了。
“不用緊張，這裡是位面交易平臺，你可以交易你想要的東西。”杜汝年臉上被灰氣覆蓋，遮擋了樣貌。
秦慕同樣如此。
這是杜汝年設下的遮蔽效果，可以讓剛進入這個空間的異界人有種安全感。
實際上灰色空間在杜汝年的掌控下，秦慕的模樣早已暴露了。
一層“僞裝”可以打消人內心的焦慮和警惕，秦慕逐漸冷靜了下來。
“何爲位面交易？汝是何人？”秦慕連問兩個問題。
杜汝年笑道：“位面交易平臺應是某個大能所留，我和你一樣都是進入這裡的幸運兒，不過比你稍早一點。”
“來到這兒的人可以交易不同世界的東西。”
“放心，在這個世界所有人是不可以攻擊對方的。”
杜汝年強調了空間的安全性，實際上他在這個空間裡就是“神”，沒人是他的對手。
但杜汝年做不出涸澤而漁的事，每個異世界都有交易的價值。
杜汝年讓灰色空間脫離末日世界，就是爲了打造這樣一個位面交易平臺。
試想，末日世界沒有長生法，不代表其他世界沒有。
集萬界物資修煉己身，想平庸都不可能。
秦慕理解了杜汝年的話，仔細思索一番，斟酌道：“我正遭人追殺，敵人是個內家高手，不知這位兄弟可有辦法解決？”
“我姓杜，可以稱呼我杜先生。”
“在下秦慕！”
兩人互報了姓名和稱號。
杜汝年是想保持神秘，而秦慕則是遊俠兒秉性，不懼姓名被人得知。
“秦兄放心，位面交易平臺只會在同一個世界內擇取一人，所以秦兄不用擔心暴露行蹤。”
“至於秦兄所說，我倒是有一法器。”杜汝年面露神秘的笑容。
下一刻，杜汝年手中就多出了一把手槍。
然後手槍被杜汝年控制飛到了秦慕面前，就這麼懸浮在空中。
秦慕被這一幕驚住了，不是驚訝於手槍的精妙，而是驚訝杜汝年的手法。
哪怕是武林上的宗師也無法做到這種近乎於仙的控制手段，頂多是控鶴擒龍操控一段距離。
秦慕震驚於杜汝年的能力，潛意識裡認爲這位杜先生是個強者。
其實這不過是杜汝年身爲空間主人的掌控能力。
杜汝年看出秦慕的異樣，沒有戳破，他也正準備僞裝自己的身份。
“我乃修道之人，閒暇時煉製出了這種法器，威力十足，想必可以解決秦兄的敵人。”
杜汝年將自己背後的世界僞裝成了修仙文明。
秦慕則信以爲真，單看手槍的模樣就知道不凡。
杜汝年教秦慕學會了手槍的使用方法，不過彈夾只給了對方一個。
“秦兄可自去試驗，如果不能解決敵人，我可將它無償送給秦兄。”杜汝年沒有開口提交易的事，他明白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道理。
自從古城庇護所建成軍火生產線後，這種普通的軍火要多少有多少。
秦慕沉思片刻：“杜先生高義！”
既然是免費的，秦慕沒有拒絕。
他在灰色空間內恢復好傷勢，然後帶着手槍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半晌後，秦慕一臉激動地返回灰色空間。
“杜先生，此物...此物竟比暗器還要難以防備，實是利器！”秦慕撫摸着手槍，就像撫摸着絕世名劍一樣。
旋即他想到什麼，朝杜汝年表示歉意：“抱歉，我大喜過望，卻是忘了杜先生的報酬。”
位面交易平臺，自然是用來交易的。
杜汝年“大度”，讓秦慕先體驗產品，秦慕不能不識大體。
思來想去，秦慕從懷中掏出一本功法，道：“杜先生，這是我家傳內功譜，雖比不上手槍的價值，但稍後我會去仇人那裡，他有一本一流內功功法，我再取來抄錄給杜先生您。”
杜汝年心中大喜，面色卻不變，溫和笑道：“大善。”
“恰巧貧道正準備蒐集凡俗武林功法，對修道入門法訣進行修改，武功功法自然是多多益善。”
缺，我都缺，最好是內功、輕功、煉體、暗器啥的秘籍都來多點。
杜汝年不禁暗自嘆道，位面交易纔是叩開長生之門的方法。
秦慕又用輕功秘籍從杜汝年這裡換了十份彈夾。
每一個彈夾就代表了二流高手的性命，秦慕拿到彈夾後握緊手槍。
他聯想到返回江湖時，必定能靠此物在武林中闖下偌大之名。
秦慕離開後，杜汝年也按捺不住，帶着兩本秘籍直接返回了末日世界。
葉鴻翹首以盼，老邁的身軀卻在院子來回踱步。
杜汝年再次出現時，葉鴻立刻迎了上來。
“怎麼樣？”葉鴻覺得自己幾十年的養氣功夫在今天連破幾次。
“啪！”
杜汝年將兩本秘籍拍在桌上。
“一本內功，一本輕功。”六十年來，杜汝年從未笑得如此開心過。
葉鴻聞言震驚，忙不迭翻起秘籍。
杜汝年沒有阻攔，他站在一旁，等葉鴻放下秘籍後，自己也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