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馬人公司。
陽光照在辦公室裡。
照出一個忙碌倩影。
事實上。
今天是柳若晗正式上班熟悉工作的第一天。
她一大早就起牀，來到辦公室裡先將薯片、果凍、棒棒糖等諸類零食先放上。
放上以後，又給自己的鼠標墊換上了可愛的小貓墊子，再興致勃勃地將顯示器的兩邊角粘上貓耳朵，遠遠看去，整臺電腦看起來可可愛愛的。
當做完這一切以後，她又拿着掃把，把已經非常乾淨的辦公室又裡裡外外地給打掃了一遍，這才滿意地坐在位置上打開電腦。
在她的字典裡，一日之計在於晨，舒適的環境和可愛的配置能讓她心情愉悅，在心情愉悅了以後，這工作效率就提升了。
“嗯？”
打開電腦以後，她隨手拿起一根棒棒糖含在嘴裡，興致勃勃地看着電腦上面的備忘錄，思考着一天的工作項目。
備忘錄第一條是“早上八點鐘，《傳說》市場部會議，重點討論改版風險評估。”
第二天條是“八點三十分，大地網絡官方將推出首款《魔獸之戰》的背景資料片，牧馬人市場部將重點跟蹤資料片的市場反饋，以便應對《魔獸之戰》的競爭，設計《傳說》吸引玩家的項目……”
第三條是“九點鐘，市場部項目會議，新人培訓入職……”
“……”
“……”
“第十條，與張揚接觸，評估其團隊價值……”
她輕輕吮吸着棒棒糖，一條一條地看下來。
她一天的工作量都排得滿滿的。
當看到第十條的時候，她可愛地輕輕蹙眉，腦海中回想起張揚昨晚離開時候的模樣。
她突然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好挖。
價格開高了，公司肯定不同意的，現在公司主要負責的是網絡遊戲這一塊，單機遊戲利潤太小，實在是看不上眼，但是開低了……
這個人會過來嗎？
“張揚公司的第二款遊戲，是不是馬上就要問世了？”
想到這……
她就打開搜度貼吧，想看看《狂扁草泥馬》貼吧到底有多少人了。
按照她之前的預測《狂扁草泥馬》貼吧應該有七八萬人了……
但是打開一瞬間，她看到張揚這個名字竟然出現在熱搜貼前十的帖子裡。
那帖子名叫“宇宙科技董事長張揚先生訪談。”
她愣住。
她下意識地點開帖子。
然後……
“作爲一個藝術工作者，我們很希望讓遊戲變成是一種藝術，給所有人一種感官上的享受，除此以外，我希望所有人能用一種客觀的眼神來看待我們的每一款遊戲……”
“只要你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我們現在以及將來的每一款遊戲，都富有人性的哲理……”
“蛻變，是我們永恆的主題，譬如，門捷列夫這幅宇宙的畫……”
“他包含了一種新生的思維，以及森羅萬千的容納，很多東西，我們要靜下心來細細品味，纔會體會到真諦……”
“……”
她看到張揚在恬不知恥地拿着一張剛裝裱好的畫在貼吧裡大談特談門捷列夫的思想。
從畫的時間，從畫的筆法，又從畫的基調，以及整體構圖思維，還有當時的環境與作畫人的情緒……
他全部吹了一遍，不但吹了一遍，而且還加上了一些個人的發散思維……
她嘴裡的棒棒糖差點都掉下來……
她震驚了。
從頭看到尾，她從未見過如此能吹的人，簡直是全方位，無死角地猛吹。
“這人……”
“這人……”
“能要點臉嗎？”
“噁心死了！”
“……”
她果斷關掉貼吧，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她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關掉貼吧以後，她又看了一下時間，時間正好是七點三十，距離開會還有半小時。
這個時間，好像是《狂扁草泥馬》的發售時間？
這名字……
雖然很容易記！
但確實……
好低俗！
像是在罵人。
要不算了吧……
她猶豫了一下。
明知道這款遊戲也許對她有些惡意，但是，她最終還是點開了官方……
不得不承認，張揚之前的宣傳，讓她確實對這款遊戲產生了一絲絲的興趣。
這種所有人一起出劇本，出畫的遊戲到底會弄成啥樣？
“怎麼這麼卡？”
“……”
今天的宇宙科技官網特別卡，加載了好久這才加載進去。
加載完了以後……
她看到了《狂扁草泥馬》的下載頁。
她還沒點呢。
她就看到官網崩潰了，整個官網都是404。
隨後，不管她怎麼刷新，這頁面都是404！
“這什麼服務器？這是學習機吧？”
柳若晗無語了。
她打開官方《狂扁草泥馬》的貼吧。
《狂扁草泥馬》的貼吧非常熱鬧，全部都是各種爭議和罵娘聲……
充斥着各種騙子，圈錢，垃圾服務器的聲音。
有些是剛點進去，付款完以後下載不了的。
有些壓根就點不進去官網……
有些則是卡得要死，好不容易能下載了，卡在了百分之九十九後數據不傳送了。
…………………………
“張總，完蛋！一下子涌進來三萬多的數據，整個數據崩潰了……”
“張總，我們要升級一下服務器了，這服務器出大問題了……”
“我們正在緊急修復，但是人手不夠……”
“張總，我電腦配置太低了，運行不起來了……”
“……”
宇宙科技。
剛吹完牛逼，正神清氣爽的張揚轉頭就看到了出租房裡幾個人正在電腦面前哭爹喊娘，哀聲載道。
他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突然有些尷尬。
宇宙科技成立至今基本上用的要麼是員工自帶的東西，要麼就是淘汰下來的便宜貨。
這省錢那省錢的，現在省出大問題了！
整個網絡服務器都省癱瘓了。
“去貼吧發個公告，說技術維護……不要急，慢慢來，我去買服務器！”
“實在不行我先租一個！”
“……”
…………………………
牧馬人科技。
柳若晗看到貼吧裡出現了“官網服務器升級申明，《狂扁草泥馬》推遲五小時下載……”
她樂了。
這服務器是紙做的嗎？
這麼容易就崩潰？
隨後，她搖搖頭，看了下時間，去會議室裡開會。
半個小時以後。
她從會議室裡走出來。
走出來的時候……
她看到一個沈毅正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神情略微有些猶豫。
“沈叔叔，怎麼了？”
“我剛接了一個電話，張揚，嗯，他想問我們幫他升級一下服務器，或者租我們的也行，我知道這種事情應該交給其他部門，不過張揚，我覺得是不是先幫他一下，這是個人才，接下來談收購可能方便一點……”
“哈？這傢伙跑到我們這裡來了？”柳若晗一聽，頓時又樂了。
“他就我辦公室旁的會客室裡等着，要不，我先……”
“沈叔叔，這樣，我去見見他吧，接下來的事情，我來處理……”
“好！”
…………………………
張揚披着剛燙好的西裝，特地又戴上一副文質彬彬的眼鏡，非常認真地坐在會客室裡。
他臉上表情倒是一點都不焦急。
完全沒有一副需要幫忙的樣子。
事實上，服務器崩潰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大事……
藉着這個幌子，試探一下沈毅到底是不是真對自己重視，這纔是他的目的。
他覺得沈毅是個人才，多聊聊，等到沈毅以後被公司排擠了，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就能順理成章的挖人。
是的！
你沒想錯！
現在面臨服務器崩潰，幾乎是家庭作坊式公司的張揚，此時此刻竟狗膽包天地琢磨未來挖一個華夏巨頭遊戲公司的人事部經理！
起初，沈毅是非常熱情地，他親自下來迎接自己，並且非常熱情地讓自己去他的辦公室裡坐下，還給自己倒水，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
無端端讓張揚有些受寵若驚感。
這特麼也太熱情了吧？
怎麼有種被當成獵物的感覺？
然後……
他說先過去申請一下。
張揚點點頭。
於是就認認真真地等着，順便觀察一下沈毅的辦公室。
嗯……
這個裝飾好，以後我的辦公室也要這麼裝……
這個龍頭不夠大氣，以後我要大氣一點！
這棵發財樹怎麼長這樣？太垃圾了……
就在他興致勃勃看裝飾的時候。
他突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隨後……
“張先生，聽說，你的服務器崩了？”
“是啊！”
他聽到了一陣悅耳的聲音，似乎有些俏皮感。
他下意識轉過頭。
然後……
當看清楚來人以後……
他的笑容逐漸開始僵硬。
呼吸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