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秦劍？”
大鴉鐵匠鋪中，李鴻儒的臉色微微有着變化。
他也不知赤霄劍此前模擬過什麼長劍。
通過張九鴉的描述，他知曉了定秦劍屬於其中的一種。
但凡能動用赤霄劍，又具備相應使用的場合，這柄劍很可能化成定秦劍的模樣。
對李鴻儒而言，當前赤霄劍可模擬的對象只有承影劍和鴉八劍。
若是遇到其他好劍，他還能丟過去湊一起配配對，當赤霄劍具備模擬的能耐。
但這柄法劍的使喚條件讓人有些難堪。
張九鴉說的沒錯，若要等到劍客恥笑完赤霄劍，才能動用到這柄劍的威能，自己腦殼都被人剁飛了。
李鴻儒一時間覺得手中的劍甚是奇妙，一時又覺得赤霄劍相當雞肋。
“得好好想想，爭取將你一次刺激成功！”
李鴻儒看着化成承影劍模樣的赤霄劍，待得計數一刻鐘之後，這柄劍才軟綿綿的癱了下去，恢復成手指的模樣。
“王大人，王大人啊！”
張九鴉大叫一聲，這讓李鴻儒腦殼痛。
“您再變一次，再開口刺激刺激”張九鴉道。
“我將這柄劍借給你，你去刺激它”李鴻儒連連搖頭道。
“這柄如意劍認了你，怎麼可能來認我，我求您了呀！”
“我不變”李鴻儒腦袋連連晃動道：“我怕死！”
“只是普通用用這柄如意劍不可能死人的呀！”
“命不是你的，你說什麼都可以了！”
李鴻儒斜眼看着張九鴉。
被這匠人三番五次確認，他一顆心才放下來了一些。
但若要他主動變承影劍給這匠人看一看，李鴻儒就有些不樂意了。
他當前不清楚危害，若是沒特殊需求，他確實不想動用赤霄劍。
“您看呀，它在您身上常年化成腰帶，又化成了手指的模樣，您也沒受過害處呀”張九鴉叫道。
他確實不擅長畫圖紙。
若是正統派系的鑄造師，此時已經依靠紙筆將長劍各處精妙大致描繪了出來。
張九鴉擅長的是觀測。
但凡被他仔細觀測過，劍的模樣便會短時間內印在他腦海中，直接就能進行打造，遠較之圖紙要強。
只是此番觀測的時間有限，他一時難於將承影劍完全鍛造出來。
“我求您了，您就大發慈悲讓我再看看承影劍！”
張九鴉瞅着李鴻儒，覺得眼前很可能是他打造承影劍唯一的希望了。
這是承影劍曾經的主人，也同時具備如意之兵，可以顯出承影劍原來的模樣。
過了這座山，就沒這座廟。
沒有李鴻儒的協助，他往後二十年大概率需要在軍器監度過了。
“不行不行，動用這柄劍的代價太大了”李鴻儒搖頭道。
“它沒可能危害到您。”
“你說了不算”李鴻儒吭聲道：“真要等我躺到牀上了，你還能來救我不成。”
“您這種實力怎麼可能英年早逝！”
“英年早逝的人多了去了！”
只是回長安，李鴻儒便感觸到了這種‘英年早逝’，這不僅僅是太子，還有侯君集，甚至還有往昔的同窗杜構等人。
大夥兒都年紀輕輕的，然後在最好的年齡段沒了。
李鴻儒想到英年早逝，不免也有些兔死狐悲，只覺自己不能重蹈覆轍。
“一百兩，我花一百兩看一看您的承影劍！”
半響，腦袋尋思了一會的張九鴉開始叫價了。
“我的命只值一百兩黃金？”李鴻儒奇道。
“您別這麼黑呀！”
張九鴉一腔話堵在了喉嚨中。
他這兒看劍的代價是十兩紋銀，張九鴉報了個參觀的十倍高價。
但這似乎與往昔雙方買賣劍時的認知一樣。
他報了個白銀價，李鴻儒當成了黃金價，甚至還嫌這個價格太低了。
只是想想兩人討價還價的不愉快經歷，張九鴉就很清楚這種討價還價的後果。
“您要多少錢才能讓我看一看？”張九鴉低聲詢問道。
做獨門生意的人讓人討厭。
他的劍是個獨門生意，買不買另說，看看就得收錢。
但李鴻儒這柄劍也是個獨門生意。
拋開李鴻儒，張九鴉不知哪兒才能看到承影劍的原版。
“什麼錢不錢的，那得多俗”李鴻儒道：“你將價格翻個倍，我勉強去刺激刺激這柄劍！”
“兩百金，你的心地真是太…善良了！”
張九鴉看着李鴻儒。
他只覺這輩子需要再打造一柄遠超鴉八劍的寶劍。
而且他還要專程在李鴻儒面前顯擺顯擺，讓這貨到時候來求他，將此番這些怨氣通通收回來。
他此時也不講價。
張九鴉很清楚和這種講價與自己沒區別，想摳下來一點點太難了。
此番更需要的是他的頭腦，爭取將承影劍在自己腦海中形成完整的記憶。
“你以爲斬斷了那柄廢劍，你就比它厲害麼，我跟你說，那把劍曾經伴隨我出生入死，你算個錘子……”
雙方簡短的商定，李鴻儒隨即開噴。
但相較於此前，他再次刺激赤霄劍的難度似乎大了不少。
重複選定一個對象時，想讓赤霄劍變化的難度更高。
“這是掙錢養家的時候，你要爭點氣，不然就咱們這樣的，到時候只能跑出去喝西北風了。”
李鴻儒自嘲一聲，見得手中化成承影劍模樣的赤霄劍，他只覺太難了。
依這種變化的難度，他就算有陰陽寶甲護體，那也早被人砍死了。
除了此時在張九鴉身上掙點錢，李鴻儒不知道這柄劍還能不能發揮更多一點點用處。
難怪史書中屢屢提及漢高祖征戰時不斷逃命的事情，甚至不乏丟棄妻兒逃命的案例。
攤上這種劍，李鴻儒覺得漢高祖太難了。
就算漢王朝後代的帝王知曉其中的奧妙，這也很難讓諸多帝王動用這種劍。
歷史上只有一個漢高祖，也只有一個霍去病。
眼下則是輪到了自己。
李鴻儒瞅瞅赤霄劍，又瞅瞅鴉八劍。
他覺得有鴉八劍在，赤霄劍大概率只能做爲備用劍了。
除非能找到一柄威能遠強於鴉八劍的寶劍模仿，而自己又不會受赤霄劍變化的害，李鴻儒覺得纔有可能會去經常刺激這柄劍。
“再看一個兩百金的！”
大鴉鐵匠鋪中，張九鴉一臉的絕望，只覺自己看劍的代價有些高。
他這是硬生生送出了一柄鴉八劍。
若是三刻鐘不能全盤記憶這柄承影劍，將鍛造的手法重複出來，張九鴉覺得人生無愛了。
“我當時爲何要造得這麼複雜，我顯什麼本事啊，我腦袋這是有病需要治療啊！”
見得李鴻儒在那通過言語繼續刺激赤霄劍，張九鴉只覺很想回到過去，將曾經的自己扇上好幾巴掌。
當初有多複雜，現在復原就有多困難，花費錢財觀看付出的代價更是高昂。
“老子的錢不是這麼好坑的，你以後都得連本帶利還回來。”
只要寶劍材料來源正當，不被人抓到痛腳之處，張九鴉就不信自己還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