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那麼大聲，你要死喔！”
聾了的人從來不知道自己說話聲音有多大。
尤其是溼婆這種後天聾。
對方平常說話的聲音就大聲到尖銳刺耳，讓人頭疼，眼下更是響徹了整個靈山秘境。
這是怕他聽不着還是怕他仇人少了。
李鴻儒稍做尋思，忽地想起溼婆嘴中叫囔的‘贊普’，這讓他又心安了一點。
但凡沒叫什麼‘李鴻儒’‘王玄策’的，佛教找麻煩也沒可能找到他頭上去。
此前的鬆贊王啥也沒幹，直接享受了他兵伐摩揭陀國帶來的好處，李鴻儒覺得對方應該付出一點點代價。
比如！
黑鍋！
李鴻儒也不管鬆贊王樂意不樂意，溼婆一口黑鍋落下，鬆贊王躲不開。
李鴻儒覺得自己挺安分的，但婆羅門要認爲他是吐蕃國贊普，願意呼這個名字，那他也沒轍。
他又沒法更改溼婆等人的稱呼。
這又不是他的錯。
想通之後，李鴻儒還有幾分心安理得。
他在雲海中沉沉浮浮，只覺繞了好一會也沒找到適合擺放七星祭壇的地方。
若不去玉真觀，便只能踏入靈山秘境中。
前者他已經去了一趟，後者則是李鴻儒不敢探入。
沒有鳩摩羅西這頭老牛護持在身邊，但凡遭遇什麼惡意，處於釋放兵法的他就是一個靶子，會被人打成一灘肉泥。
“老牛去哪兒了？”
戰爭開始之餘，鳩摩羅西就去勸自家孫子。
李鴻儒沒有在靈山秘境中看到鳩摩羅西和鳩摩羅西的孫子。
如今想來，對方很可能是在秘境之外的雲海中。
“早知道就在你身上打一道法力印記！”
遭遇自家牛孫子的問題，此前信誓旦旦跟隨左右的鳩摩羅西不知了蹤影。
若非對方保證不離不棄，李鴻儒覺得自己定然不會漏了這一道法力印記。
他茫然的提着七星法壇亂飛，不時聽着溼婆發出的咆哮聲，又有天空中不時浮過的一道光芒。
婆羅門頂層三人，中堅層百餘人，拿得出手的後備層五百餘人，秘境中前來修行的僧侶三千左右。
李鴻儒沒登入靈山，不清楚靈山的人數，但想來也是與婆羅門相近，只是登入這處天仙界秘境的僧侶可能要多。
那不曾修煉出元神之軀的一擊之下灰灰湮滅，便是光芒都難於透出到天仙界外。
此時一道道飛縱的光芒，便代表着曾經佔據一定地位的某佛陀菩薩等人徹底退出這場征戰。
時至此時，飛縱的光芒足有近四百，這幾乎已經集體裁員三分之一。
溼婆怒吼時，如來佛也免也是巨聲怒斥迴應。
雖然不知溼婆是禍水東引還是嘴瓢，如來佛亦是痛斥某贊普地小事多，以後定然需要付出代價。
“敢動贊普一根毛，我將你們佛教上上下下都殺光！”
見得李鴻儒久久不曾發動挪移與轉換，溼婆不免也大急，感覺李鴻儒可能承受到了惡意打擊，又或者遭遇了某種威脅。
作爲婆羅門的頂級主神，他雖然被折磨到脾氣有些古怪，甚至於變態，但他是依舊是個爲教派着想的好主神。
沒有了陪襯，再強的主神也只是屬於個體，沒法撐起一片天。
誠如皇帝是個皇帝，但沒有了萬千的子民，再強的皇帝也做不得用，這與自己在家稱自己是皇帝沒區別。
見得教派中諸多佛陀化成光芒消逝遁走，溼婆大呼時下手愈是狠辣。
“住手啊，你這個瘋子，你再如此我便捏死大梵天！”
“殺，殺，殺！”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我要捏死大梵天哎？”
溼婆的對面，如來佛祖頂着金身，大掌不時回擊溼婆的利爪。
任有萬千神通和寶物，在這種急速打擊面前都難於施展，他沉悶應下溼婆打擊時不免也微微唾口，感覺溼婆真有可能沒聽到他的話語。
這着實是對噴溼婆時發生的牛頭不對馬嘴事情多了，如來佛祖疑惑上心。
這與往日的溼婆有着完全的不同。
平常的溼婆易怒，氣急敗壞，但眼前的溼婆卻是沉穩而又瘋狂。
早知如此，如來佛祖覺得自己不會動用到底牌抓大梵天，而是應該拿着對付溼婆。
掌爪相交時，他悶哼數聲。
待得看到靈山之中的亂象，他不免也是悲哀上心頭。
本來好好的，彌羅山秘境就沒了。
但一切還有挽回的可能。
只是他沒想到婆羅門來回接招數次後，居然再次起了攻伐靈山秘境的心思。
“若燃燈佛躲過那劫，牛妖和金翅大鵬早一點心服出力……”
不論是第一階梯的燃燈佛維持完整，還是三個第二階梯的頂級大妖加盟靈山勢力，這都能讓靈山有着超出婆羅門的實力。
諸多的一切，大概是缺乏了一些氣運。
“我將金身立於大唐，大唐損我就是害己，又有佛像掛於吐蕃，吐蕃莫不是不知其中奧妙不成？”
如來佛祖原本懷疑仙庭中頂級存在出手，待得溼婆吐口，他才覺察出猜測有異。
只是他腦中難於想通。
若要仔細盤算，他也只能罵一聲‘吐蕃國太土包，沒見識’，若是那什麼鬆贊王能像唐皇一般明智，他大概會少很多困擾。
和婆羅門的征伐，除了頂層挑戰略顯麻煩，如來佛祖對自己第二梯隊和中堅層實力還是極爲自信。
只是冒然的挪移和變幻打亂了一切。
如來佛祖不知這種詭異術法爲何連溼婆等人都能操控。
吐蕃文明有土包之處，但或許又有某些了不得的傳承，畢竟那曾是西王母的故地。
在當下的戰爭中，佔據優勢的並非佛教，而是婆羅門。
雙方雖然各有死傷，但婆羅門已經有了明顯的優勢。
但凡婆羅門不死不休的爭鬥下去，如來佛祖覺得自己能看到了戰爭的尾聲。
他覺得彼此應該談一談，雙方能心平氣和的接受對方的要求。
不管談的內容是什麼，這總比滅教導致勢力倒退數百年要強。
“溼婆？”
如來佛祖大喝一聲，迎來的是溼婆大罵一聲‘還不幫忙，贊普這龜孫子莫不是死掉了’。
“溼婆莫不是耳朵聾了不成？”
與溼婆溝通無果，如來佛祖問向了握在手心中的大梵天。
這讓大梵天面容痛楚，也發出悶悶的迴應聲。
“他確實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