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佛祖和燃燈佛祖或許有一些異心。
但甭管怎麼算計，至少在初期要給人點甜頭。
裴旻和裴守約無疑承受了牽引。
裴守約是大氣沉穩，裴旻則是江湖心性，逢人說人話，逢鬼說鬼話。
只是看到府邸中還有人在，他嘴裡就有連連胡說的鬼話吐出。
但與裴守約並無不同，裴旻的眼中夾雜着一道道血絲紋絡。
在這趟心性和元神的爭奪中，兩人顯然承受了不菲的壓榨和打擊，甚至於裴守約臉色難看，似乎有了三魂七魄的衝突。
這讓李鴻儒的眼睛微眯。
元神交鋒中人仙難辨，他此時略有底氣的原因也只是這兩人屬於同年齡同修煉階層的高水準。
即便將這兩人放在萬千修煉者中，兩人無疑也拿得出手。
李鴻儒難於幫裴旻和裴守約將仙庭下凡者在三魂七魄中剔除出去，但他知曉天才具備針對仙庭大修煉者的基本可能。
同樣是萬里挑一，他們這些新人沒可能輸給老人。
“我這裡有九枚重量相等的黃金和十一枚重量相等的白銀，它們的重量恰好相等，如果把一枚黃金放到白銀裡，而把一枚白銀放到黃金裡，則原來放金子那邊的重量就要輕十三兩，這其中的金、銀各一枚的重量各是多重？”
忽略過依舊有着吊兒郎當的裴旻，李鴻儒開口出聲詢問。
“銀一枚的重量是29.25兩，金一枚的重量是33.75兩！”
裴守約的似有頭疼的異狀沒有持續太久，只是數秒，裴守約擡頭時，對着這個問題直接吐出了答案。
這讓李鴻儒點了點頭。
裴守約還是那個裴守約。
仙人下凡會繼承身體，會繼承記憶，但個人的邏輯和行爲會有一定的變化。
而要在短短時間內對他的問題做回覆，這需要一個以前的裴守約。
裴守約的沉穩依舊有着足夠的沉穩。
“這是我的後輩，我也希望他們只是我的後輩！”
李鴻儒朝着女王微微躬身。
他的話語讓女王凝神了數秒，這才點了點頭。
“若他們輸了呢？”
半響，女王問了一句。
“河東裴氏不會允許自家子弟禍亂大唐，即便他是旁門支親也不例外，長安裴家久在大理寺，對此深惡痛絕！”
李鴻儒指了指裴守約，又指了指裴旻。
“若他們真身死了，我便通知他們家人，而後廢了他們修爲，將他們一輩子關在秘境中，讓這些人再承受一輩子的禁閉，等到他們身體老死時封魂鎖棺！”
“你們大唐人都是這個德性！”
女王不滿吐聲。
或剛烈，或斬殺，或封禁，在針對仙庭下凡者中，很難見到下界朝廷的妥協。
“若我們下界的人可以侵襲仙庭的大仙，而且還是您熟悉的身邊人，您會怎麼做？”李鴻儒問道。
“那怎麼可能，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女王搖頭。
向來只有仙庭佔據地利，可以依託‘斬三尸’手段源源不斷侵襲下界，從未有下界反攻仙庭之舉。
這是不可能存在的問題，也就沒了探討的必要。
“或許吧！”
李鴻儒點點頭，也不做反駁。
但李靖能依託《煉經》做溯源的奪取，或許某一天下界中又有不遜於李靖的英豪出現，將《煉經》推衍到更高水準。
或許溯源奪取在某一天變成強力的反向奪舍，李鴻儒並不排除這種可能。
但凡雙方之間存在隱藏連接的線，又有足夠的關聯，下界的人有足夠的強，這種事就有可能發生。
他也微嘆自己不是創造功法的天才，而只是屬於一個收集者。
這讓李鴻儒沒了什麼可能，他也只能將目光放向後一代。
或許裴旻和裴守約依舊不足，但在這兩人之後，又或繼續的下一代。
但凡一代代接力，或許某一天，仙庭和人間朝廷最終能達成平衡，相互之間恪守規矩。
他腦海中念頭浮過，又對着裴守約和裴旻點了點頭，這兩人才鬆了一口氣，各有行禮的退後。
“這位是……”
“你們叫我楊婆婆就好！”
李鴻儒剛想拉拉關係，讓女王送晚輩一些小禮物，隨即見到女王有主動開口敘說姓氏。
“羊婆婆？狸婆婆？”
李鴻儒一時難於清楚女王改換大唐姓名的由來，他也只當黎山老母多了個伴。
裴守約此前見過女王，但那時的女王難有鬆懈可言，一直處於忙忙碌碌中。
而西王母在那時的心思僅僅只是完成西樑國東遷。
或許東遷事落，這具身體就可能陷入死亡，又有分割的元神迴歸仙庭。
但有不老藥的遺失，有驪山老母地宮中的那塊寒玉牀的修行加速的裨益，這讓西王母加重了投入。
待女王實力節節提升，西王母的元神必然會不斷投入這具身軀，直到完全成爲西王母。
這是仙庭的大人物，也是大唐疆域中未來必然鼎立的大人物。
此時結個善緣不虧。
李鴻儒主動開口介紹，這讓裴守約恭敬稱呼了一聲楊婆婆，又有裴旻連楊都去掉了，直接在那極爲親熱喊婆婆。
“都是好孩子，等婆婆以後手頭寬裕一些，婆婆就帶你們四處走一走！”
女王一臉慈祥的面容，又有嘴脣蠕動。
在迴應裴守約和裴旻時，李鴻儒還在耳中聽到了好幾句‘孫子’。
李鴻儒仰着腦袋。
他也不理睬女王的抱怨，大夥兒此時都是東土‘同氣連枝’的盟友，相互協助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女王等人能直接帶着武昭儀來他府邸，李鴻儒也敢拿後輩求賞。
比如給點仙桃，給裴旻和裴守約一兩件仙衣，又或教導一些隱秘術法，又或給予一些護身法寶……
“你今天……”
女王吐聲。
她剛欲了結掉小輩們的事，又囑託楊素辦好西樑安置的事情，再詢問詢問李鴻儒那盞燈相關，只見她手腕上數枚符珠有齊齊的破碎。
宛如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這讓女王臉色大變。
“出事了！”
她摸向手腕碎裂的符珠，又看向天際。
“怎麼？”李鴻儒奇道。
“這是平安珠，我那些人誰有大風險，又或誰出了問題，這平安珠就會碎一顆，碎瞭如此之多，只怕我也難免有了意外！”
女王看着手腕上破碎的八顆平安珠，臉色一時有了黯然，難知高天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作爲一具分身，在她不曾成爲主體之前，她難於擁有主體的性情、見識、傳承等。
當下在她身上烙印更多的只是一個女王的身份，又夾雜着小半西王母的念頭。
“您實力非凡，再大的麻煩也必然化難成祥”李鴻儒安慰道。
“只是一個氣數將近者罷了！”
女王搖搖頭。
只要不曾超脫，任何人都在命運中糾纏，難於掌控自我。
即便是強如西王母也有相應的對手。
女王心中有一些隱憂。
西王母宮依舊強大，但並非沒人惹不起。
這可能是碰到硬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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