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妖精之國尖嘯着掠過空氣,向着大地墜落。
地面上,狼人們擡頭看着天空,不敢相信死亡已經降臨。
“該死,那傢伙真的幹了!”
菲利普這麼想着,臉龐慘白一片。
草原上到處都是驚慌失措四處奔跑的狼人,他們叫喊着,奔跑着,有人倒了下來,然後又馬上站了起來,向着帳篷跑去。
然而菲利普知道這些行動沒有任何意義,當妖精之國落下來的時候,帳篷、大樹、山洞、房屋……所有的遮蔽物都會被砸的粉粹,沒有人可以倖免於難。
頭頂的那片無邊無際的陰影會把整個矮人王國變爲廢土——任何人都不可能逃出去。
“發飆了!小殿下發飆了!”
同一時刻,斯洛卡城裡也亂成了一團。
王家法師們看到外面傳來的影像,着急的在王宮外面匯聚。
“肯定是哪個傻蛋去挑釁小殿下了!”
“要是我活着見到那個傻蛋,我一定宰了他!”
法師們在王宮外面一個接一個的疊起來人牆,不一會兒就疊了數十米高。
“他們在做什麼?”
滿臉絕望的布魯克詢問白女士。
白女士擡頭看着王家法師們:“他們擔心斯洛卡承受不住,所以開發了躲避衝擊的武器。”
“躲避衝擊的武器?”
布魯克震驚的看着人牆的最上方,一個王家法師在上面撐起了寬大的……雨傘。
“撐着雨傘就能躲避衝擊?”
維多利亞第二騎士團的團長震驚的發現法師們的武器是一把雨傘。
爲了都能躲在傘下,他們甚至疊起了人牆。
“蠢貨,這可不是普通的雨傘!”
王家法師們大罵:“還有一分鐘妖精之國就要掉下來了,要是這裡撐不住,我們會給你們收屍的!”
他們齊心一致,用了一天做出了這個雨傘,它是唯一不會被妖精之國壓碎的武器。
“白女士,你要不要上來躲一下?”
法師們問道。
白女士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搖頭了:“不了。”
她不太相信這把雨傘,如果斯洛卡都崩潰了,很難想象一把雨傘可以拯救他們。
再者,身爲精靈聖騎士的領袖,她不能拋下手下的聖騎士們。
在擔任聖光領主的時候,白女士就做好了和下屬一起戰亡的準備。
只不過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死的如此不光彩。
被砸死的騎士領主,估計她也創造了歷史——不過好在,還有維多利亞的兩個騎士團長,以及一個嚇暈在王宮的矮人國王。
“這樣死的倒也不寂寞……”
白女士心裡異常的平靜,只是偶爾間溫妮的笑容會浮現在她腦中,讓她的心臟隱隱作痛。
“溫妮……”
她想起了那個死對頭,她們一起進入修道院,一起學習牧師的法術,從小到大都在一起。
白女士微微咬着脣,在死亡降臨之前,她爲什麼會想起這些往事。
她其實並不想和溫妮作對,她也不介意溫妮做的惡作劇,然而溫妮卻做錯了一件事。
貴爲王后的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變成聖騎士。
“溫妮……”
白女士擡頭看着漆黑的石壁:“你不該嘲笑我的小熊內褲。”
妖精之國還在下墜。
山崖下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舉目四望,到處是暴走的動物,聖騎士坐下的白馬發出恐懼的嘶鳴甩下自己的主人,然後向着遠處飛奔而去。
“可惡……”
蘭斯含着淚站了起來,就連馬都背叛他了。
聯盟已經撤退了,這裡只有他,沒有其它人。
然而蘭斯依舊不顧一切的往山崖奔去——他不能拋棄那些女人和她們的孩子。
年輕的聖騎士從來也沒有像今天一樣勇敢,他的聖光宛如烈火一樣熊熊燃燒,熾熱的聖光給了他力量,讓他衝到了山崖下。
慌亂中的鷹身人發現了他:“你怎麼回來了?”
“我、我……不能拋下你們。”聖騎士擡頭看着鷹身人:“就算死,我也要和你們在一起。”
鷹身人們愣住了,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男人。
“你不怕我們嗎?”
“不怕。”蘭斯的意志前所未有的堅定:“我回到聯盟才發現,其它女性已經不能吸引我了。”
他每天都在回憶和這些鷹身人渡過的日子,一開始他很痛苦,但他打心底懷念她們充滿野性的爪子和翅膀,還有那瘋狂的叫聲。
蘭斯已經回不去了,他要和這些鷹身人在一起。
鷹身人們被他感動,紛紛飛了下來,繞着他旋轉。
“聖騎士,你做我們的族長吧!”
“族長,對,你來做族長!”
“族長?”
蘭斯想了想,酋長不就是國王嗎?
死前還能當鷹身人的國王,有這麼多妹子服侍他。
“我不當人了!”
人生贏家蘭斯鄭重的點頭,去他媽的聯盟,他要當鷹身人的國王。
不過這國王時間太短了,一分鐘都沒有。
蘭斯悲憤的看向天空,妖精之國距離地面只有上百米,那兇猛的氣浪已經吹到地面,把一些鷹身人吹飛了。
“偉大的先知大人,我不想死的這麼快!”
蘭斯合起手向天空大喊:“求求你再給我們幾天時間,我願意把聖光寶劍術獻給你!”
聖光寶劍術是他在和鷹身人搏鬥的時候創造的法術,蘭斯不想傳給任何人,但如果先知大人能夠讓他活下去,他願意把它獻給他。
兇猛的氣浪突然停了。
蘭斯吃驚的看向天空,白色的雲牆突然托住了妖精之國,讓它的墜勢停止了。
“先知大人聽到我的祈禱了!”
聖騎士欣喜若狂。
而在世界樹裡,狼人統帥重重的摔在地上,卻沒有感受到那股預料中的可怕震動。
愛格伯特滿臉蒼白的擡起頭。
“哈哈哈哈……咦?”
林雷的笑聲停止了:“怎麼停了?”
“我把浮空程序修好了。”星空上出現了鮮紅的眼睛:“你簡直在玩火,你多劃一點,這個程序就再也修不好了!”
林雷眨了眨眼,修好了?
“真沒意思。”林雷無奈的嘆息:“嘛,算了,一次性掉下去也沒意思。”
他轉身俯視愛格伯特。
“刺不刺激,要不要再來一次?”
“不、不要。”
愛格伯特咬牙切齒,後背卻是冷汗淋漓,再也不敢小瞧林雷。
“你說不要就不要啊,態度好點,快來求求我。”
“……”
這小子得寸進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