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文旭要進去問話，自然就要把谷水瑤和楊舒給叫出來。
有些問題，她們母女倆在的時候，莊文旭不好問，楊馳肯定也不好說。
張警倌還特意進去確認了一下情況。
楊馳剛纔都一副要死了的樣子，可現在卻並沒有大礙，說話都沒有問題。
他所受的傷，畢竟不像是別人一樣，別人的是直接被他瘋狂的砍傷了，他自己是被凳子棍棒敲擊，治療輸液了之後，身體機能慢慢的恢復了，問題幾IU不大。
留着肖炎和張警倌套近乎，沈歡帶着兩母女坐在了斜對面的椅子上。
谷水瑤的眼眶都哭得紅腫了。
原本她長得很漂亮，身形又很好，但現在僅僅是過了幾個小時，看上去就非常的憔悴。
楊舒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雖然沒哭，可眼睛裡流露的卻是悲痛和一絲迷茫。
“好了，谷……谷姐，先別哭了，我們現在時間緊迫，要趕緊的解決事情纔好。”沈歡上來的第一句話，就讓谷水瑤的眼淚再次滑落了。
看不出她居然如此柔弱，沈歡心頭一軟，卻也沒辦法不繼續說：“我已經委託人找了最好的律師，他會幫我們考慮到很多事情的。谷姐，我現在要問你一些問題，你得老實的跟我說，行不行？”
“行！”
這話不是谷水瑤說的，而是楊舒在旁邊說的。
沈歡這纔想到，先前進了病房，和楊馳交流的雖然是谷水瑤，但是楊舒也在啊。
以她的聰明，肯定都能記住的。
這下子沈歡便放心了，“你們現在家裡還剩多少錢？多少產業？另外楊馳的欠款是多少？”
谷水瑤一聽，哭得更傷心了。
楊舒卻很堅強，當作沒事兒一樣的回答道：“他也知道自己犯下了彌天大錯，所以交代得很清楚。家裡的現金也就是我媽手上還有100多萬的家用，其餘的全部都被他輸光了。
家裡現在最有錢的是之前花2000萬買的永興超市股份，按照沈歡你的說法，如果拿出去賣，大概能賣到7000萬左右吧？
以前的老房子我們早就賣掉了，現在手裡就今天你去的那套疊拼別墅，價值大概900萬左右能賣出去。
另外就是三輛車子，一輛我爸在開的奔馳S350，一輛我媽開去上班的奧迪A6，一輛王姨開着接送我上下學的寶馬1系，加起來大概能賣150萬吧！
要不是永興超市的股份由媽媽收着，房產證也是在媽媽這邊，他沒有好的理由騙走的話，說不定這兩個財產都保不住的！
總的說起來，他在外面欠了3億的賭債，就今天被他砍傷的這羣人手裡，就被他給欠了7000多萬！”
說起了欠了“3億”這個數字，楊舒都忍不住握緊了一下小拳頭。
3億實在是太多了。
之前楊舒靠着《七號房的禮物》爆發，才一口氣掙了那麼多錢。
爲此已經透支了未來兩三年的各種廣告——許多簽約都是兩三年的，又因爲單個品牌的廣告費不是很多，所以那些公司直接一筆付清。
意思就是，未來的兩三年，楊舒在這些廣告代言上沒有一分錢的入賬，還得不斷的去奔走拍廣告。
累楊舒倒是不擔心，可怎麼才能再多賺兩三億，把這個漏洞給補上？
這纔是楊舒心中困惑的事兒。
“有多少欠款是寫了借條的？”沈歡也是皺眉問道。
楊舒跟着沈歡皺了皺可愛的眉毛，“現在的人多精啊，全都是寫的借錢，什麼理由和原因都不寫，反正就是欠債。”
“這筆錢……能……能不還嗎？”谷水瑤終於是怯怯的開口了，“他們都是無本買賣，根本沒有錢入賬我老公的賬戶，那就沒有證明。都是幾百萬幾百萬的欠款單據，總不能拿着一大堆錢來借吧？法院肯定也知道的！”
“這話是我爸說的。”楊舒補充了一句，“他總算還有點良心，讓我們不還，所有的債務都推到他身上。”
“推到他身上有用嗎？”沈歡冷笑了一聲，“谷姐還是他妻子，小舒你還是他女兒，都是債務的連帶承擔人！”
“他說……”
楊舒遲疑了一下，還是講了出來，“他說可以馬上籤署離婚協議……”
聽到女兒說話，谷水瑤又低頭了下去，淚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現在提離婚什麼的，有意思嗎？他有種怎麼不在賭之前就離婚？”沈歡一時間發了脾氣，“現在知道什麼叫亡羊補牢了？那爲什麼不一開始就停下不賭？”
他這麼一嚷，谷水瑤更是咬緊了嘴脣，渾身都發抖。
楊舒沒有生氣，也沒有贊同，不過眼神顯得有些變幻莫測。
“好吧，我們不說這個。”沈歡擡起了手，“對不起，我剛纔衝動了！”
“沒關係。”楊舒用小手拍了拍沈歡的手背，“你繼續說正事兒吧！”
“首先第一點，我們不能去壓縮今天那6個人的7000多萬債務。”沈歡道，“固然很有可能法倌判決賭債無效，但失去了這麼一部分錢，他們又全都是傷殘了，只不過是程度輕重不一，那麼他們很有可能就不接受賠償協議，從而用傷害罪來起訴，6個人的追加刑罰之下，起碼都是再加10年起步。”
谷水瑤和楊舒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她們萬萬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道理。
但仔細的想一想，雖然那6個人這樣做非常無賴，可卻又是最能威脅到她們……準確的說是威脅到楊馳的。
一句話，6個人是吃定了楊馳這一點。
不用擔心他們是不是會想到這個關鍵，就算他們想不到，他們的家人朋友也會幫着想到的。
相比起幾百萬的傷害賠償，7000多萬那不是更好？
兩者都得到，豈不是最好！？
“至於剩下的2億多債務，我們就可以按照這個法子來。”沈歡繼續說道，“我們找人去儘量談，儘量的壓縮，但又不能全部不給。否則這樣的人要是發起瘋來，楊馳在監.獄裡恐怕會很不好過，甚至還有危險。”
兩母女一聽，臉都嚇得有點白。
尤其是谷水瑤，差點就直接說“那就都給他們吧”了。
要不是現在她沒錢，她還真的有可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