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掌散發出冰冷邪惡的氣機,瞬間就封死了陵天蘇對身體的掌控權。
蘇邪那雙妖治的桃花眼微微睜大,心悸不已的迎上那雙豎瞳冷涼眼睛。
國師老道嘴角裂出一個森冷的弧度,他低喝一聲,扼住陵天蘇的那隻手迸發出一股扭曲龐大的氣浪,直接將她蠻狠的震飛而出。
蘇邪口中噴出一串鮮紅,簡單的一擊就讓她身子好似被巨石碾壓過境一般痛楚無比。
她眼中抱出一抹精芒,尚且來不及拭去脣上殷紅,厲喝一聲:“你還不出手!”
這話,是對吳嬰所說。
吳嬰眼眸閃爍,餘光之中,似看到了什麼。
隨即他伏在地上冷笑:“我自身都難保了,爲何要救一個與我毫不相干之人。”
“說得對,越國吳嬰…從來不會明哲保身,但素來信奉的是冷眼旁觀。
即便接下來你的生命將會被本座吸噬殆盡,你也不可能放下你那副高傲姿態去解救旁人,因爲你不屑,且如今的你,沒有這個能力。”
國師天明冷笑,扼着陵天蘇的脖子,將他一把提起。
那雙異常冰冷的豎瞳無情的看着陵天蘇,他緩緩道:“本座說了,你逃不掉!”
陵天蘇身子凌空被手上巨力給懸提而起。
那如鐵一般僵硬的手掌傳來冰冷的溫度,似要將他皮膚給凍傷。
他一身元力被那冰冷的溫度盡數凝固凍結,只見國師老道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隨手一甩。
動作不大,甚至距離那道天坑距離尚遠。
可陵天蘇飛出去的瞬間,自他身後空間一陣扭曲,瞬間形成一個比夜還要黑的黑洞。
陵天蘇的身子落在那道黑洞之中。
下一瞬,只覺空間倒轉,整個身子翻轉而下,另一道漆黑的黑洞浮現在高高的天坑之上。
陵天蘇直覺得自己被平甩出去的身體陡然一降。
耳側傳來呼嘯風聲,他仰面看着身前那道不斷縮小消失的黑洞,即便是背部朝下,也能感受到身後焦灼恐怖的高溫。
分明離那天坑還有一部分距離,可陵天蘇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背部皮膚的水分在以着驚人的速度乾枯蒸發。
後背是恐怖的天火高溫,而陵天蘇身體之內,卻是國師老道留在他體內鎖死他元力流轉的冰冷氣息。
那種難受絕望感,難以言說。
七十道氣竅完全釋放!
雖然一時之間無法驅散體內那股國師封死他氣機的氣息,但足夠讓他召出霜葉。
凜冽的刀光自火光中綻放。
刀霜釋放瞬間被天坑中的高溫所蒸乾,甚至連水蒸氣都來不及釋放。
纖薄的刀身狠狠的插在壘石內壁之中,鋒利的刀鋒居然只沒入石壁刀尖一點,往下極速的擦出一道火花。
他墜下的速度沒有絲毫降下來,霜葉刀鋒只在堅固的壘石內壁之上,留下一道淺白的刀印。
這是什麼材質?!
竟是如此堅硬?!
陵天蘇心下大驚,距離那天坑中的流火表層已經越來越近,根本沒有任何的絲毫時間。
陵天蘇口中暴喝一聲,面色被憋得漲紅,體內停滯的元力無法調動一分。
唯有憑藉那昊天氣竅,在最快的速度裡,勉強在左手手掌上凝聚出一團金色雷霆,狠狠敲打在霜葉刀柄之上。
一道類似於金屬厚厚鐵板強行被破開的聲音。
霜葉刀鋒十分生澀的切開壘石內壁,在陵天蘇的雙腳距離身下流動的濃烈赤火僅僅只有三米時,霜葉刀身終於成功沒入壘石內壁之中。
他的身子穩穩停住。
滾燙的溫度不斷的從腳下上升,陵天蘇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腳下那雙質地不凡的靴子與靴底正在開膠脫線。
明明有着三米之遠,但靴底正如凍油融化一般,化成一灘落了下去。
陵天蘇低喘一聲,正欲提氣借力,運轉“游龍扶搖上青天”的身法。
外界的國師天明好似知曉其中狀況一般,身子也不轉的反手一道掌印拍向那邊高高的壘石。
陵天蘇拼勁七十道昊天氣竅的力量才勉強插刀入一半的壘石石壁一面,直接在這一掌之下轟踏而散!
插在內壁中的短刀頓時無了一絲借力點。
陵天蘇眼睛大睜,生生的看到霜葉那一半刀鋒自崩散的石塊中顯現。
身體令人絕望的下墜着,腳下一雙靴子早已化作燃燒的布料與灰燼。
他墜入火海之中,焚燒之痛並未傳達在身體上。
因爲他所墜下的那個方向,正是被國師天明一指劃開流火的縫隙之中。
而縫隙之下,是食人的惡魔!
吳嬰看着壘石那方被一掌震出的豁口,薄涼的嘴脣微不可查的抿了抿。
國師老道低頭不語,目光沉沉的看着壘石旁。
那明顯散發着強烈的高溫不可能生長出任何植物的堅硬土地裡,就在他方纔反手打出那道掌印之前,便已經隆起一個小小土包。
一眨眼不到的功夫,便有嫩色枝芽破土而出,以着驚人的速度生長粗壯,然後蜿蜒的投入那壘石豁口之中。
陵天蘇俯身低看下方流火盡頭的那雙漆黑豎瞳。
頭皮發麻之際,腰間驟然一緊,下降的速度毫無徵兆的停了下來。
垂着的手腕與纏在他腰間那物輕輕摩擦間,可清洗感覺到卷在自己腰上的,竟是一條毛絨絨的尾巴。
陵天蘇一臉錯愕,下意識的猛擡首,便對上那雙清澈無塵的朝露眼睛。
“漠漠?”
他心中又驚又怒:“你身上的傷還未好!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漠漠額頭沁出一層薄汗,鑲嵌在清俊面容中的那雙清澈的朝露眼眸中倒映出陵天蘇的臉龐。
剎那間,陵天蘇竟然在那雙眼眸之中看到一抹熾烈與安定。
“抓緊。”
直接忽視陵天蘇的質問,他的語調平靜中帶着一絲像哄小孩兒般的溫柔。
陵天蘇暗自皺眉,因爲漠漠此刻雖然面上含笑,但臉色卻蒼白得連此處火光都無法映照出一絲暖意。
順着漠漠的身體往上看去,他的手臂上正緊緊的纏繞着從天坑外界延伸而來的一層層手指粗細的新綠枝藤。
他正是這枝騰藉助大地的重力,這才穩穩的將他們二人身體給停了下來。
陵天蘇心中吃驚,枝藤五行屬木,是易燃之物。
這裡的天火都能夠將霜葉刀的寒意所鎮壓,而那枝騰上的綠葉依舊在這熾烈的火焰之中保持清新碧綠,水分充足。
這是何等神物?
漠漠手臂緊了禁,用力一提枝藤,便帶着陵天蘇二人飛速上升。
陵天蘇下意識的收刀,抱緊腰間那條毛絨絨的尾巴。
漠漠的尾巴與尋常白狐有些不同。
因爲在潔白的尾巴尾端,有着一撮紅意,比起尋常的白狐,要好看不少。
似是感受到陵天蘇掌上的溫度,纏繞在他腰間的尾巴微微一顫。
另外兩條掌控得很好的實尾也陷入短暫的凌亂。
無意識的帶着一絲緊張味道的胡亂擺動,柔軟的尾巴尖端輕輕的撩過陵天蘇的面頰。
沒有由來的,被那柔軟尾巴撩掃過的臉頰因爲那瘙癢酥麻有些微微泛紅。
奇怪,明明不過是個很平常的用尾巴撩了撩臉頰,怎麼感覺卻像是在撩撥着心絃一般。
陵天蘇覺得這個想法十分危險,想也沒想的擡首握住其中一隻胡亂掃動的尾巴。
在他看不到的那處風景裡,那張精緻無雙的蒼白麪容上,早已被緋紅之色所代替。
看着那破土而出的新生枝藤,國師老道冷哼一聲,一道凌厲的指刃風清雲淡的從他袖袍飛掠而出。
然,那道犀利的指刃切割開空氣,尚未至枝藤那方。
一道粉色到晶瑩花瓣中途驟然隱現,攔在那枝藤之前。
美麗得如同一個工藝品的花瓣與那道指刃相撞,瞬間凋零。
(ps:漠漠帥氣登場,沒有掌聲嗎?摳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