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三百二十章:見故人)
……
豫州,爲中原腹地,其地利得天獨厚,氣候溫和,爲屯糧之地。
也因爲爲腹地的緣故,所以不論是人口,還是經濟,都排在前列。
曹操得中原腹地豫州,故能快速崛起,只不過,這豫州之地,又是人人想得到之處。
四通八達之處,佔豫州,就像一枚釘子釘在了所有諸侯的心中,因爲要一統天下,豫州終究是繞不過去的。
包括董杭,他們當初定下的戰略,所以,他把功夫都用在了之前,拜曹操爲師,逐步蠶食。
因爲憑藉這層關係,豫州就像是長安的大門,在各諸侯進攻長安之時,做爲緩衝帶。
形成我能進兵,而敵人不能進兵之態,可是,這師徒關係是不是那麼牢靠,直接決定了豫州到底是把別人擋在了門外,還是把自己關在了門內。
在亂世之中,任何關係都不牢靠,只有握在自己的手中。
就比如曹操,他也深知這一點,而曹操此人,就是會充分利用他的優勢,所以他不是怕夾在各諸侯之間,而是他有更深的謀劃。
所以他這次要置之死地而後生,進入長安,在他的心裡,若他可以進入朝堂,那麼只要董杭可以打贏袁術,兗豫二歸了朝堂,那就是歸了他。
甚至於他進了朝堂以後,會得到的更多,比如,西涼,比如長安之地,更比如,天子!
所以董杭和曹操的鬥智鬥勇已經開始了!
董杭他們一路躍馬返回,隨着豫州之戰開始,所有百姓都失去了主心骨,直到董杭以雷霆之勢,斬雷薄,誅劉勳,然後又讓原豐他們在後方,在百姓都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鼎定大局。
治民和治軍不同,治軍在恩威,治民則在引導。
他們或許不知道誰在當權,可是卻知道誰對他們好!
“公子,我們走哪條路?”宋憲問道。
這已經是董杭他們告別原豐的第二日,他們輕騎快馬,已然到達豫州的邊境,再有一日,就能離開豫州,進入洛陽。
他要回洛陽一趟,因爲他要去見一個人,清河崔琰。
據校事府報,崔琰已然進入了洛陽城,由此刻駐守洛陽城樊稠的副將,孫副將給安置好了。
清河崔琰是諍臣,更是他請來給他的兒子們當老師的。
這接上崔琰,就轉到河東,再回長安,讓他看一看,我們董家是不是那樣殘暴。
又或者說,在這大廈將傾的時刻,誰在篡漢,誰在扶漢,而又是誰在打着扶漢之名,行篡漢之實。
那扶漢的人中,會是袁紹嗎?
崔琰和王允不同之處就在於,他們觀勢明局,這天下,又豈是誅殺了我董家一門就可天下大定的。
“那條路通向哪?”董杭一指上山的路。
在他的面前有兩個選擇,另一條路正是官道。
“公子,那是通往橫連第七城的路。”宋憲說道。
“好,我們就走那一條,這我們進豫州的時候因爲前線戰局不明,所以我們根本沒時間到第七城。現在從這邊過去,也是一樣。”董杭看了一下吳憂說道。
當然,吳憂也是不想理他,當先引馬走上那條上山的路上。
“吳憂,你怎麼這樣呢,咱倆聊聊唄,反正也沒什麼事。”董杭追了上去。
“咱倆真沒什麼聊的。”吳憂冷冷的說道。
董杭真覺得他和吳憂單獨在一起不能超過三天,三天以後,她看自己就該煩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近了煩,遠了想嗎?
“怎麼沒什麼聊啊,好山、好水、好景、好人。”董杭最大的優點就是臉皮厚。
你不理我,不代表我不理你啊。
“你又算是什麼好人。”吳憂瞪了一眼。
……
後面,宋憲所領着的親衛軍,離他倆落開了一段距離。
吳憂的事,他們又豈會不知,只不過誰都不會說出來而已。
就包括在朝堂之上,這事要真提到明面上,就已經是觸動董杭的逆鱗了。
好像他們就說了一路,直到他們在半山腰,看到由幾十戶組成的村落。
那是一個個的木房,全都是有些殘破。
那幾十戶中,有男有女,他們看到有陌生人路過,全都警惕。即便董杭他們並沒有穿着甲冑,可是那明晃晃的刀劍,卻是讓百姓驚恐。
這亂世之中,天災人禍,豈不是懸在了所有人頭頂的一把刀嗎?
“轟隆隆。”
天邊,有雷聲,所有人擡頭一看,似有烏雲朝這邊而來,黑雲壓頂,讓所有人都有一種壓抑之感。
宋憲正要騎馬過那邊,就被董杭給攔住。
“宋將軍,不要給大家添麻煩了。”董杭說道,這人心惶惶的,還是不要讓大家恐慌了。
“可是,公子,這眼看就要下雨了,我們無所謂,可公子你……”
宋憲不由的皺眉!
董杭倒是隨意的一笑,說道:“帶兵之人,何懼風霜雨雪,更何況……”
張宇看了下吳憂,不趁着這大風大雪天氣感動你,你才能和我好好說話啊。
吳憂直接一個巴掌呼上來,就知道你每天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套路,全是套路,自己這就是被董杭套住了一輩子。
“好了,走吧,我們快些趕路。”
董杭正要引馬向前,只是,就在那一排屋舍中傳出了一聲嬰啼之音。
“生了,生了,是個男孩。”
緊接着就從屋中傳來接生之人的喊聲,在這亂世之中,這孩子就帶着希望而來。
太平盛世,他們這一帶的人或許是看不到了。
就連董杭和吳憂都是一頓,向那邊看去之時,只見一個老者神情激動。
“生了,生了,我們鄧家有後了。”
包括扶着這老者的那青壯之人,也是看向了裡屋,這身體都有些顫抖。
在亂世之中,一個個小生命的降生,讓所有的人都帶來喜慶。
“爹,您給孩子起個名吧。”青壯之人激動的說道。
“咳……咳咳……”那老者猛的咳嗽兩聲,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大限將至。
他苦苦支撐,就是爲了看到這一刻,等到這個小生命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