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豐柏街燈火輝煌。
人行道上，擺放着大量的桌椅。
初夏的悶熱，各種夜幕下，骯髒與罪惡交織的謠言，擋不住食客們的熱情。
幾家生意火爆的烤魚店和燒烤店，連人行道上的桌椅也座無虛席。
LED招牌連成一片，與店內飄出來的香味，讓人迷醉與忘乎所以。
隔壁的厚石街又是另一番情形。
路燈的光芒下，冷冷清清，只有幾片樹葉在馬路上翻滾。
街道兩旁，店門緊閉。就連一頭一尾兩家佔據着轉角位置，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連鎖便利店，也早早就關上了店門。
接連三晚，這裡都發生了詭異兇殺案的消息，雖然被嚴格控制住，有搶劫犯的謠言卻在這條街的店主、住戶之間傳播開。
十二點一到，姜海川把車子開到了這條街道上。
就停在馬路中央。
大大咧咧，囂張霸道。
楚葉四人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身上，全都穿着一套D3O材料打造而成的護具。它遇軟則軟，遇強則強。平常時，它柔軟富有彈性，一旦遭到劇烈衝擊，分子間會立刻相互鎖定，迅速收緊變硬從而消化外力，形成一層防護層。
就是一整套穿下來，略顯臃腫。
形象全無。
感官和動作也受到影響。
換平常，他們是堅決不穿的。這會兒也沒辦法，對四隻新鮮出爐的老鳥而言，特處局的面子再大，也大不過小命。
當然，他們也沒完全弱了特處局的威風。
車子就停在馬路中間，人就站在車子旁邊。
愛來不來！
“這種生死由命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
楚葉忍不住發了句牢騷，他感覺袁雪怡和副隊長之所以不露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讓他們體驗一下這種感受，刺激他們變強的決心。
衆人不由點頭。
王文傑苦笑道：“感覺咱們就像等待顧客用一個個問題進行篩選，第一次入行的會所公主。有點緊張，有點慌，還有點不服——等老孃比你有錢了，砸死你個王八蛋。”
衆人無言以對。
“小心，第一目標正從車頭方向，前往你們街道。”
耳麥中，傳來後勤同事的示警聲。
楚葉四人心中一緊，擡眼朝着前方看去。
街尾，冷冷清清。
一道黑影徐徐而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這黑影氣場強大，衆人只感覺寒風瑟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感覺像是第三目標，大家小心一點。”
姜海川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楚葉三人點頭，顯然認同了姜海川這話。
沒什麼理由，沒什麼證據。
全因爲，他們的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幾分。
這是一種通過戰鬥養成的直覺，他們都能感覺得出，這黑影極有可能就是第三目標。
那黑影就彷彿幽靈一般，無聲無息。
沒有腳步聲，沒有走路時帶起的風聲。
緩緩靠近。
楚葉能夠聽到跳動頻率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小金毛探出的腦袋，趕緊縮回了口袋裡。
似乎是感覺仍舊還不夠安全，它又溜出口袋，朝着車底下鑽去。
柳月兮的呼吸聲，明顯變得急促起來。
那種等着別人審判，總感覺這黑影會突然一個加速，瞬間秒殺自己的錯覺，讓人忍不住生出股無力和崩潰感。
姜海川和王文傑，也慢慢有種呼吸變得困難的感覺。
這黑影似乎是在故意戲耍他們，每前進幾步，就會突然停頓一秒，或者兩秒三秒，不斷擾亂和刺激着他們的心智與神經。
“裝神弄鬼！”
楚葉陡然邁步，朝着黑影大步走了過去。
右手一擡，兩個小火球射出。
姜海川三人就彷彿受到牽引，悍然無懼的跟上。
半途，射出去小火球詭異的消失不見。
四人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
楚葉雙手揚起，更多的小火球朝着黑影射去。
姜海川也緊跟着發起攻擊。
就在雙方不足十米，小火球不斷憑空消失之時，籠罩在黑霧當中，看不清模樣的黑影，陡然化作黑霧，朝着楚葉四人急速涌來。
王文傑和柳月兮齊齊上前，才幾步，身前閃現出一道身影。
袁雪怡擋在了他們面前。
她手中長劍一揮，劍鋒呼嘯，玲瓏的身軀猶如仙子一般朝着黑霧飛躍過去。
楚葉二話不說，一個技能強化甩了過去。
得到技能強化的袁雪怡，本該實力暴增。她的速度卻還是保持原狀，並沒有加快。
刷刷刷……
劍光閃爍，在路燈昏暗的光亮中，迸發出刺目的光芒。
衆人驚訝的發現，那黑霧的邊緣，竟快速被切割出一片片，直接掉落下來變成一灘黑水。
他們才明白，原來不是物理攻擊對這黑霧無用。而是柳月兮和王文傑的攻擊太弱，沒有強到對黑霧產生傷害。
“最快的速度讓它們分離，再把內力輸送到被切開的黑霧當中，將其從內部摧毀。你們以後遇到黑霧或者類似的情況，都可以試試。”
衆人的耳畔，傳來副隊長的小聲解釋。顯然是在指點柳月兮和王文傑如果應對類似於黑霧這種，看起來似乎物理攻擊無法應對的東西。
二人都是重重點頭。
“左邊，路燈下。”副隊長的聲音再次響起。
楚葉明白，這話是對他說的。
扭頭一看，就見路燈下方的陰暗處，站着一個身影。
他立即一個技能強化使用過去。
再看戰場，黑霧在不斷推進，袁雪怡則在慢慢後退，不斷揮劍消耗對方。
一直退到柳月兮和王文傑的身前，退無可退。
二人正欲避開，給袁雪怡讓出一條路。那黑霧顯然是抓準了這次機會，陡然爆發，速度猛地提升。
“殺！”
衆人正心驚時，耳畔傳來副隊長的大喝。
一直慢慢後退的袁雪怡，竟也在瞬間爆發，劍光暴漲。
“果然是特處局的人，怪不得這麼狡猾。”
在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控制力忽然令自己無法動彈之後，黑霧就明白自己上當了。
再看鋪天蓋地的劍光蜂擁而來，大有一口氣把自己斬成碎塊的氣勢，黑霧一聲怒吼之後，竟陡然爆開。
袁雪怡急停下來，揮劍將爆開的黑霧給擋在劍網之外，以免飛濺到衆人的身上。
一道黑影從爆開的黑霧中激射出去，迅速遠遁。
斷尾逃生，乾脆果決！
路燈下，副隊長再想利用異能控制住他的身體，卻只是令他身形一頓，便憑藉力量震開束縛。
“晦氣，有三號的技能強化加成，我們實力提升了一倍。又特意佈局發動必殺一擊，居然也被他逃了。看他之前的攻勢，對你殺意明顯。雨家看來是真得到什麼大好處，要出頭搞事了。”
副隊長有些鬱悶地走了過來：“這事，恐怕得通知海局長回來處理才行。”
袁雪怡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她扭頭看向楚葉四人：“海局長回來之後，應該會帶你們去一趟雨家。一旦沒談攏，你們幾個很可能處在雙方開戰的第一線。”
“……”
楚葉四人無語。
MMP的，兵戎相見，不是該雙方大將出來幹一場，然後才上小兵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