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邑。
雖然得到了虢國的辰邑城,但是嬴康的心情並沒有因此好起來,畢竟他是一個有膽略有見識的人,還不想通過不勞而獲得到別的國家的城池和土地。
更何況這座城池還是自己岳父國家的城池。
雖然嬴康並沒有多少高興的,但是司農嬴照和司馬伯圉的心情卻好的不得了,要知道此時的隴川秦人已經擁有了兩座城池,能不值得高興嗎?
幾百年來,秦人一直蜷縮在犬丘那麼大一點地方,而且就只有犬丘一座破爛不堪的破舊城池。那座幾百年的老舊城池,風吹一下,簡直就會倒掉一樣。
那時候的秦人簡直跟周邊的戎狄沒有什麼兩樣,一樣的髒兮兮,一樣的土不拉幾,雖然一心有着東進的想法,但就是邁不出這第一步來,這一耽擱就是幾百年。
那時候的秦人誰會想到自從嬴康帶着一千秦人來到關中之後,一切都變了,變得連秦人自己都不敢承認了。秦人不但在關中立住了腳跟,而且能夠擁有兩座城池呢?
“好啊,我們竟然擁有了兩座城池,這麼大的事情我一定要跟我父親說一說的。”趙伯圉在嬴康府上大聲說道。
趙伯圉實在是太高興了,他一定要把秦人在關中擁有兩座城城池的事情告訴犬丘所有的秦人,特別是他的父母兄弟,讓他們好好高興一下。
“小點聲,辰邑城還不是我們秦人的城池呢,你高興什麼?”見趙伯圉大聲野氣的喊着,司農嬴照勸說道。
“辰邑咋能不是我們秦人的城池呢?若曦公主是誰,那是我們首領的夫人,夫人的東西還能不是夫君的嗎?司農令,我跟你說,這虢公之所以把辰邑城給若曦公主實際上就是給我們秦人的,你只管放心,關鍵時候這個辰邑城還是我們自己的。”雖然嬴照說了這辰邑城還不一定是秦人的,但是趙伯圉卻不那樣認爲,在他的眼裡早就把辰邑城看成秦人自己的城池了。
既然趙伯圉要那樣說,嬴照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只好苦笑了一下,“好好好,你說的有道理,你不是我們秦人的司馬嗎,那你把辰邑城的守將給我調動一下試試?”
你不是說辰邑城已經歸秦人所有了嗎?作爲秦人的司馬,你趙伯圉試着把辰邑城的守將調動一下試試。
一聽這話,趙伯圉有些尷尬了,畢竟此時辰邑城的守將還是人家虢國的將領擔任,他是沒有辦法調動人家的。
“嘿嘿,你這話說的,我咋能調動人家虢國的將領呢?不過雖然我們不能調動虢國的將領,可是我們的若曦公主能夠調動他啊!要不我們讓若曦公主調動一下如何?”
嬴照望着趙伯圉笑了,“看看看,這一到關鍵時刻沒話可說了吧!”
“好了,你們倆就不要再鬥嘴了,還是好好想想我們秦人的未來吧。虢公之所以把辰邑城交給夫人,目的還是想真心實意的幫助我們秦人應對即將到來的不利局面。”聽着二人的鬥嘴,嬴康說道。
應對即將到來的不利局面,嬴照和趙伯圉當然知道嬴康這話的意思,天子宮湦上臺,散公姬釗上臺,虢石父當上王室的卿士,程伯休父辭去官職等等這一系列不利因素都昭示着當下的天下形勢是對秦人不利的。
而且豐戎遠去,給原本爭鬥很激烈的隴山地區留出了空間,這極有可能會引起其他的戎狄部落紛紛踏進隴山,再次攪動隴山周邊的亂局。
此事自入冬以來一直攪得嬴康心裡不安。
一聽這話,嬴照和趙伯圉不再鬥嘴。
“大夫,戎狄遲遲還沒有進攻隴川,是不是可以認爲他們今年不再南下呢?畢竟豐戎也是剛剛離開隴山的,就算是亳戎等戎狄部落要過來,也需要一段時間的熟悉是不?”嬴照想了想之後說道。
嬴康搖搖頭,“我不這樣認爲,雖然我們是在這裡打敗了豐戎的多次進攻,但要說戎狄部落會因此就不再南下,那倒未必。畢竟隴山以北冬季寒冷那是不爭的現實,再說了每年這個時候戎狄南下過冬是多年的慣例,他們絕對不會因爲我們打敗了豐戎就不會再南下過冬的。”
“既然是慣例,爲何遲遲不見敵人的蹤影呢?”趙伯圉不僅問道。
嬴康想了想道:“恐怕敵人已經從其他的山口南下了。”
從其他山口南下?
嬴康此話一出,當即引起了其他幾個人的注意。
“大夫說戎狄已經從其他的山口南下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趙伯圉一聽當下就提出了疑問,“隴山南下最近的道路就是通過我們隴川,再翻過箭括嶺就能夠直接趕到關中的散國和虢國,爲何還要通過其他的山口呢?”
嬴康搖搖頭,“具體願意我也不知,興許你說的有些道理。亳戎也不願意與我們秦人爲敵,所以才選擇了其他的道路吧?”
“看看看,我說什麼來着,雖然我們秦人一再跟戎狄打仗,但是打了這麼多年,雙方早就疲憊了,誰都不想惹對方了。現在亳戎南下都不願意選擇咱們隴川這個地方,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我們秦人已經強大起來了啊!”得到嬴康的認可之後,趙伯圉高興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們就不要盲目自大了。還是想一想一旦亳戎等戎狄打過來,我們怎麼應對吧。”見趙伯圉興高采烈的樣子,嬴康說道。
“我們想應對之策,憑什麼啊!戎狄有沒有進攻我們秦人,我們憑什麼想應對之策呢?”趙伯圉很是不以爲然的說道,在他看來這個關中那麼多的國家,各自應該操自己的心纔是。憑什麼讓秦人去考慮別的國家的事情呢?
嬴康聽罷,輕輕的搖搖頭,“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趙伯圉一聽很是不解,“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哪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呢?”
嬴康沒有回答趙伯圉的問話,而是鄒緊了眉頭。
他已經意識到了此時的王室是虢石父當權,那個人的心機,是不會讓秦人躲開是非的。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自入冬以來,他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解決當下面臨的困境,儘量不讓秦人捲入這場未知的戰爭。
但事情能夠如他所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