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注視下,嬴康起身道:“所謂逐步東遷就是我們在原有的基礎上一點一點的向東遷徙。諸位都知道,秦人之所以西陲能夠存活幾百年的時間,那是因爲我們擁有犬丘這座城池,使得周邊的戎狄意識之間難以消滅我們。一旦我們失去了犬丘城的保護,那麼秦人一定會被周邊的戎狄蠶食殆盡。”
“嗯---,你說的又道理。正是因爲有了這座城池,秦人才得以存活下去。這也正是我不願意離開犬丘的主要原因。”秦仲聽罷說道。
“但是,我們在受到城池保護的同時,也受到了城池的限制,那就是我們只能待在犬丘這個小地方,不能有大的發展。”嬴康繼續道。
聽完嬴康的話,衆人都微微點頭。
“多少年來,秦人一直想向東方發展,就是害怕離開城池的保護而喪命於戎狄的刀劍之下,所以一直以來,秦人是心有力而力不足,也沒有膽量離開犬丘。今天,隴山之上的戎狄已經被王室趕走,如果我們再次喪失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之後,或許秦人就將永遠待在這小小的犬丘了。”
“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麼認爲的,我們絕對不能喪失這次機會。”嬴其說道。
“對,小弟說的對,我們不能喪失這次機會。”嬴照、嬴亥也跟着說道。
嬴康點點頭道:“看來不光是我們一個人認識到了這次機會,看來大家都認識到了。但是在如何東遷的方法上,我認爲我們不應該貿然行動,必須穩紮穩打。”
“何爲穩紮穩打?”趙伯圉問道。
“所謂穩紮穩打就是我們以犬丘爲中心,逐步向東推進。這麼跟諸位說吧,爲了穩當起見,我們向東派出兵馬,每隔十里設立一座營帳,派駐兵馬的同時用夯土修築起烽火臺。一旦戎狄進攻,我們就燃起烽火,相互告知,得到消息的秦軍將士就可以相互支援。而老弱病殘的秦人可繼續留在犬丘。如此以來不至於讓所有的秦人都暴露在戎狄的打擊之下。諸位以爲如何?”
嬴康的話讓在座的秦人首領們深深的思考起來。
隨後,嬴照道:“小弟這個辦法好是好,就是太慢了。照這樣的速度我們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夠越過隴山到達關中周邊。”
趙周道:“我倒是覺着少公子的辦法可行,畢竟秦人就這麼點人口,打光了,我們就完全覆滅。一步一步來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秦仲點點頭對嬴康道:“孩子,爲父沒有想到你小小年紀,想問題竟然如此全面。我也認爲這個辦法可行,那以你之見,看看我們何時開始東遷?”
嬴康道:“父親,事不宜遲,在戎狄沒有南歸之前,我們至少要向東建設兩到三座烽火臺,這樣以來我們秦人的領地無形之中就向東擴展了幾十裡以上。”
“嗯---,你說的對,我們一定要趕在戎狄南歸之前先修建幾座烽火臺纔是。”秦仲肯定的說道。
見父親對自己如此認可,嬴康稍稍有些得意,心想如此簡單的辦法,放在現代社會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但是放在西周末年那可就是很了不起的思路了。
畢竟那個時候人們受教育的程度有限,智慧根本沒法和今天的人們相比。
隨後秦仲對幾個兒子道:“嬴其,爲父命你帶三百將士以犬丘爲界向東十里修建第一座烽火臺。在修築烽火臺的同時,還應該修建簡單的城邑,防止戎狄偷襲。”
嬴其起身道:“諾---,孩兒定不負所望。”
隨後,秦仲又對嬴不壽、嬴照、嬴亥等三個兒子依次吩咐道,“你三人各帶三百將士,依次向東推進,修建烽火臺和簡單的城邑,你等可知道?”
嬴不壽等一起答道:“父親請放心,我等一定不負所望。”
見孩子們回答如此肯定,秦仲露出了笑容道:“孩子們,這是我們秦人向東遷徙的第一步,你們一定要事事謹慎,小心爲上,切不可有所閃失啊!”
衆人當然知道這次行動的重要性,於是都重重的點頭。
隨後秦仲對趙周道:“犬丘令,司農令,你二人一定要做好糧草儲備,爲修築城邑的將士們準備好糧食和馬料,秦人艱苦,但不能虧了將士們。”
趙周和司農官都起身道:“大夫放心,我等一定會竭盡全力做好此事,不負大夫的厚望。”
“好---,諸位下去準備吧,時間已經很大了,大家都回去休息。”秦仲對衆人說道。
就在嬴康準備離開的時候,秦仲叫住了他,“康兒,你稍等意下,爲父有話跟你說。”
嬴康停下腳步。
待衆人走後,秦仲對嬴康道:“孩子,爲父讓你一個公子作爲斥候前往隴山探查情況。你不會怨恨爲父吧?”
說白了,西周末年的秦人雖然很是窮困,也讓人瞧不起,但還不至於要讓自己的公子作爲斥候的份上。
聽完父親的嬴康道:“父親多慮了,現在秦人艱苦,孩兒作爲嬴氏子孫理應爲秦人做點事情,沒什麼好委屈的。”
“嗯---,這樣就好,不過你在路上心智受到驚嚇,這倒是超出了爲父的想象。不知道這會不會對你今後的生活有所影響。”秦仲還是很擔心孩子的健康。
嬴康笑了笑道:“父親多慮了,你看看孩子現在不是挺好的嗎?雖然不認識一些人和事,但只要見上一面,就會立即想起來的。這個,父親完全不用擔心。”
秦仲聽罷,點頭道:“這倒也是,經過這次驚嚇,爲父發現你雖然對有些人不太認識,但是智慧好像比以前大大提高了。逐步推進,這麼好的辦法,你都能夠想得出來。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啊!”
隨後秦仲笑道:“過去你呀,比現在不知道要笨多少,跟你的三哥、四哥差不多是一個德行。”
嬴康笑了,他當然不能夠告訴父親自己的真實情況,“父親,如果沒什麼事情,那我就先睡了。”
“嗯---,你去吧。不過臨睡前去見見你的母親,好長時間沒見,她也是怪想你的。”秦仲對嬴康道。
“哦?我的母親,他住在哪裡?”嬴康冒失的問道。
“這個?”秦仲聽罷,當下就愣住了,看來這孩子還是沒有完全恢復記憶,“哎---,來吧,跟爲父一起去見見。”
說罷,領着嬴康回到自己的房間,順便把情況跟夫人說了說。
見到小兒子能夠順順當當的回來,秦仲夫人自然高興不已,畢竟在戎狄林立的隴山周邊,作爲打探消息的斥候能夠活着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了。
其他什麼都不值得去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