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辛麗這句話徹底把哥雷到。
我是跟她說過生孩子的事,當時還玩笑說未必生一鬼胎,現在她突兀的冒出這麼一句話,霎時就像一道電觸,把我從她身上彈跳下來。
辛麗驚訝。
我摁開蘑菇牀頭燈視線直逼向她。
滿臉通紅春意正濃的她害羞,呼地把被單拉來矇住頭,我驚愕的看見被單在動,不是她動被單動,而是她的呼吸——
鬼是沒有呼吸的,現在的辛麗是人。
就此越發證實一個可怕的問題,辛麗不是辛麗是妹妹辛舒雅。
丈人辛老闆擅長續命之術,他想利用我續辛麗的命,遭到破壞。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還有辛舒雅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如果我變成姐姐,你會愛上我嗎?
我一把揪住被單,大喝道:“辛舒雅,我就知道是你,你……”想到剛纔是跟她在做夫妻之事,我腦袋凌亂,羞憤之餘,勃然火起,猛然掀開被單,露出赤條條身無寸縷的辛麗,不,應該是辛舒雅。
她捲曲着,玉白色的肌膚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瑩瑩光澤。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我的鬼妻。我顫抖着伸出手指,一把揪住她如墨色的長髮拉起大吼道:“我的辛麗呢?”
在我的暴怒抓扯下,她渾身戰慄,口裡發出尖叫本能的伸手想護住頭髮,又滿臉淚痕哭泣道:“老公,我是辛麗,真的是我。”
我雖然不知道辛老闆在怎麼做到能把一個相貌相似,脾性卻迥然不同兩姐妹二合一試圖混淆哥的判斷力,但是剛剛幾秒鐘前說的那句話還有今晚上所有的不正常舉動,都讓我感到不習慣並且產生質疑。
她雖有辛麗的相貌,卻有一顆無比貪婪,女王控的佔有慾。我感到無比噁心,任憑她怎麼說,怎麼僞裝得楚楚可憐,語無倫次解釋自己就是辛麗的屁話,我不爲所動,也沒有吭聲,起身來麻溜的穿好衣服走到藏着盒子的衣櫃前想拿出裡面的盒子。
準備拿到盒子去三aaa深夜酒吧度過爺爺賜予我的幸福之夜。
卻不料,在我拉出暗抽屜時發現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我慌神,伸手在裡面摸,把暗抽屜整個拉出來,看,翻來覆去的看,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
與此同時,牀上的她不再哭泣,而是驚恐萬狀凝望我無比憤慨的神情。
是她,這個可惡的女人,她一定是趁我昏厥時偷看了盒子。
她緊張,胡亂的拉住被單遮蓋露出的部位,被淚水黏住的頭髮,垂直在面頰側面,滿眼恐慌的她,不知道我下一步會做什麼。
我一步一步的朝她走過去,伸出手,伸向她的脖子,只有把她掐死,我的辛麗纔會回來——
“吳用,你聽我說……”我的手已經掐住她,穩穩的捏住喉部,並且能感觸到她對死亡的恐懼,那對只能生在辛麗臉上好看的瞳孔在收縮,她的手試圖掀開我的手,口裡努力擠出一句話:“你~真~想~要~孩~子。”這句話是我跟辛麗的閨房話,倏地我驚呆,手鬆開,她劇烈咳嗽,有氣無力對我說道:“盒子是小雅打開的,盒子裡是我的七魂六魄。”
辛麗~“辛麗是你。”我一把抱住她,眼淚無聲滑出眼眶,我忍住不哭“你怎麼不早說?”
辛麗勉強支撐柔弱的身體苦笑一下道:“你都不給我機會解釋。”
“不,是我的錯,親愛的我愛你,愛你。”我拼命的抱住她,生怕轉眼間就化成煙霧消失掉。之前發生的一幕幕畫面紛亂雜陳的浮現在腦海。
給我開門的是辛舒雅,在洗澡間的是辛舒雅,昏厥之後打開盒子的是辛舒雅,盒子裡飛出她姐姐的七魂六魄瞬間歸位,我的辛麗復活了。
這是爺爺賜予我的幸福。
我抱住辛麗,久久不願意鬆開。
辛麗默默無語的承受我對她的愛,是那種差點就失之交臂,無法換回的愛。她不在顫抖,迴應我的愛撫,充滿母性的柔聲道:“乖,我沒事了,爸爸該傷心了,他沒有達成小雅的願望。”
“嗯,我們去看看他。”
“嗯。”
我想知道辛舒雅佔據辛麗的鬼身時,辛麗在什麼地方?
辛麗說那一刻她就像墜入無底深淵,到處都是黑沉沉的沒有一丁點顏色,在那可怕的空間中,她好孤獨……一次次在空間中呼喊我的名字,可是喊聲就像一粒石子沉入無邊無際的黑海,沒有一丁點回應。
就在她絕望之際,從黑暗中突兀出現一線光亮,在光亮之處站着一位看似和藹可親的老者。
老者親切的呼喚她的名字“辛麗。”
辛麗惶恐不安的看向出現在空間中唯一的“人”“你是誰?”
“我是爺爺,來,爺爺帶你出去。”說着,老者拿出一個盒子,衝辛麗一招手,她覺得身子一輕呼地飄向盒子,接着聽見啪一聲輕響,老者說:“你乖乖的呆一會,今晚上你就可以到吳用身邊了。”
“是爺爺,是爺爺幫了我們。”我鼻涕眼淚的流,抓住被單就抹。
辛麗看我這樣,撲哧笑開了。這纔是我的辛麗,我抱住她,總也親不夠,愛不夠。
第二天,是我跟丈人面對面的日子。
從沒有想要跟他正面衝突,即便把我的陰身利用來續命,葉溟幫我破除掉,也沒有想要去面對他。我不是懦弱,而是看在辛麗的份上,不想跟他敵對。
好歹他是我的丈人,是我妻子的父親。
愛屋及烏,也就是這個典故吧!現在我們去不是跟他宣戰,而是去弔唁小姨子辛舒雅。
她死了,死得那麼悵然。
我們在殯儀館見到了辛舒雅的遺體。她的同事也不知道辛舒雅是怎麼一回事,那天從外面回到宿舍,就回家了。再次回到宿舍時,心事重重的,閉門不出。
直到該她上班,有人去找,才發現她死了。在她的筆記本中,有對辛麗說的話,希望姐姐能把她送回家。
我從字跡上看出,這是辛舒雅替換靈魂失敗後寫的。這是一部靈魂筆記,不能留在世上,我帶着筆記跟辛麗一起把辛舒雅送到三道彎。
在到辛麗的家時,很多人出來圍觀。他們驚訝,指指點點,難以置信辛麗傳說中辛麗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好端端的出現!
不能解釋的事最號不用解釋,讓時間跟歲月來淡化一切。
辛麗的父親拒絕見我。直到辛舒雅和她的靈魂筆記一起埋葬之後,他還是躲避在家裡不出來。
或許他覺得愧對我們吧!不過我跟辛麗沒有放棄他,一直默默無言的照顧他到壽終正寢的那一天。
因爲辛麗的復活,讓很多人難以習慣她的存在,我不得不帶着她去了一座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爺爺說其實我的壽陽,還得靠自己賺回,父母的宿命只能如此,他們已經是輪迴人選,在若干年後成爲一對感情篤好的青梅竹馬,喊我別耿耿於懷父母猝然離世的事。
我繼續在行醫,只是沒有在鬼醫院了,而是在一個不爲人所知的地方有了自己的小診所。白天爲人看病,晚上爲鬼行醫,辛麗還是做她的老本行,陰陽師,專門對付那些滯留在人間,爲非作歹的惡鬼,捉住就直接交給黑無常我的帽兜老大。
從此以後,我跟我的朋友,老同學們只能在夢中相會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