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帝國的戰爭已結束,皇室敗退,現滄瀾國府恢復古制,重設長老院,推舉九大輪值長老處理國政,新國府不承認我們與滄瀾帝國的協議,阻止我們收取抵押品,把這些抵押品瓜分一空,靈錢樓在滄瀾國府的貸款及利息無法收回。”
“放貸幾何?”
“一百八十億靈錢。”
“我記得滄瀾帝國的戰爭已經進行了三千多年,這一百八十億靈錢是八百年前才貸出,難道審覈室沒有給出風險警告。”
“有的,但滄瀾分樓掌櫃堅持認爲,滄瀾皇室必勝,且這筆貸款利息較高,利潤豐厚,就通過了審覈,把靈錢貸了出去。”
“滄瀾分樓掌櫃召回來了沒有?”
“他跑了。”
“跑了?!”
“我們也沒想到,他居然敢跑?”
“你們督查室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就這樣讓他跑了?”
“大掌櫃,是督查室失職了,這筆貸款應該有問題。”
“哼!把他的資料傳護衛室,讓護衛室進行追捕,你們把滄瀾分樓重新梳理一遍,提一份整改報告上來,通知規劃室,編制制裁滄瀾帝國的計劃。”清冷的聲音露出一絲惱火。
“好的,大掌櫃,屬下告退。”
靈錢樓督查室主事從大掌櫃事務室退了出來,剛推開門,就見護衛室主事青揚大步走來,忙把事情說了一遍,青揚笑道:“你把資料按規矩轉到護衛室,我們會把他抓回來,敢黑靈錢樓的錢,就是藏在須彌芥子中也要把他揪出來。”
青揚說的話並沒有誇張,靈錢樓是天庭和人教的錢袋子,這兩股勢力一發動,洪荒天地中,能逃過追捕的還真沒幾人。
青揚把督查室主事打發走,大步走進大掌櫃事務室,笑道:“大掌櫃,東主發來請柬,邀請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參加慶典。”說話間,掏出八份請柬放到何瓊的書案上。
何瓊自進入靈錢樓,從一個小屬員做起,把靈錢樓七等屬員,五等執事,五等主事,五等掌櫃幾乎做了個遍,歷時八十萬年,於十萬五年前榮登靈錢樓大掌櫃之職,成爲靈都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一身修爲也晉入太乙巔峰,成就靈都最近幾十萬年來最勵志的故事,成爲兆億靈都低階修士的精神偶像。
何瓊大喜,站了起來,伸手拿起請柬,說道:“東主已得道,真是太好了!”
何瓊從來沒有見過明月,但從同僚口中,瞭解了不少明月的事蹟,感覺並不遙遠。
“我可是一直盼着這個慶典,嗯,連我朋友也邀請,東主真是有心了。”
何瓊一一展開請柬,果然是自己走動最勤的七位好友,藍采和、曹景休、呂岩、李玄、鍾離權、張果、韓湘子全部在列。
青揚道:“一萬年後,在東海釣魚島,大掌櫃需得提前安排好靈錢樓事務,嗯,是否需要釣魚島安排接送?”
何瓊知道東主高明住在東海釣魚島,還有她的貴人,那個自稱高明,實質是東主高明的‘大爺’,也是住在釣魚島。
這個‘大爺’是個神秘人物,何瓊後來曾多次打聽過,但靈錢樓無人知曉,護衛室不知怎地知道何瓊打聽大爺的事,私下告誡了一回,何瓊也就只好把疑惑放在心裡。
何瓊心裡暗暗估算,大爺應該是天庭正神以上的遠古大神,不願外人知道他在靈都有許多產業。
何瓊出任靈錢樓高層,自然早知道,靈錢樓其實是數十個超級大商行的聚合體,但這些大商行的跟腳都很神秘,也很低調,或許也因爲如此,那‘大爺’也如此低調。
何瓊笑道:“不用太客氣,我們直接去就行了。”剛纔何瓊拿起自己的請柬,瞬間就知道了釣魚島的位置,距離雖遠,但如今她收入豐厚,自然裝備有快速飛行靈器,足夠時間趕到釣魚島。
青揚點點頭,告辭離開,臨出門前,想了想,又轉頭提醒道:“大掌櫃,此次慶典,有許多大人物參加。”
何瓊一怔,點頭道:“謝謝!”把青揚送了出去。
青揚和她同僚十數萬年,交情不錯,顯然特意提醒她,讓她約束她的幾個朋友。
她的朋友中,有幾個是放蕩形骸、無拘無束的性子,青揚是怕他們觸犯了那些大人物,連累了她。
不過,大人物!她就是靈都的大人物呀!青揚也是靈都的大人物。
如果青揚都要恭敬對待的大人物,會是何等人物呢?
大羅道尊嗎?
許多大羅道尊!
難道是天庭正神?或是大教二代弟子?亦或是遠古祖庭長老?何瓊感覺有些心跳加速。
修煉百萬年,何瓊接近的人中,唯一一個疑似大羅的,就是東主的‘大爺’假高歌,何瓊跟他修爲相差太遠,根本分辨不出來,說是疑似,是從靈錢樓的龐大規模推導出來的。
畢竟,如此龐大的勢力,如果沒有大羅道尊作後臺威懾,絕對是早被人連骨帶肉吃得一乾二淨了,如何能留存到如今。
現在洪荒天地中,絕少有人真正見過大羅道尊,但從來沒有人質疑大羅道尊的存在。
所有人都知道,混沌中那一個個小世界,都是大羅道尊開闢的,靈都現在那些超級大商行,那些太乙金仙級掌櫃的去留,也是那些大羅道尊決定的。
大羅道尊,纔是洪荒天地真正的管理者。
何瓊回到自己的洞府,派出童子,把七個好友請來。
如今何瓊的洞府,可不再是幾十丈方圓的小別墅,而是方圓近千里的懸空仙島,名曰掛綠山。
這掛綠山本就美輪美奐,又與其他山峰、河流、島嶼、平原一樣,在不停運動,每一刻面對的景緻都不相同,幾乎與靈都所有知名的景緻匯合一次,萬年時間纔回到原位,可謂坐在家中,閱遍靈都,是靈都最頂級的洞府。
不多時,幾個好友陸續到來,最後進來的是做了百萬年送貨小哥的藍采和,三六行顯然業務繁忙,到抹黑了他才把活計做完,進門就提起酒壺一通狂飲,嘆道:“還是何瓊家的酒好喝呀!”
藍采和在三六行一干就是百萬年,薪資自然翻了幾番,但與靈錢樓大掌櫃何瓊相比,不諦是螢火與皓月之差,自然無法經常喝道如此好酒。
呂岩笑道:“小籃子,你搬到掛綠山,不就可以天天喝到如此美酒!”
其餘六人一起鬨笑,何瓊和藍采和兩人,相互扶持,一起走過百萬年,其實與道侶無異,但藍采和一直不願表態,何瓊也就一直等着。
何瓊不願看大家取笑藍采和,玉手一揮,七張請柬飛到衆人面前,說道:“我們東主得道,邀請各位道友參加慶祝盛典。”
“得道!”
“晉升大羅!”
……
七人一起讚歎,恭恭敬敬接下請柬。
藍采和驚喜道:“明月前輩已經得道!善哉!善哉!”八人中,也就藍采和見過明月,並知道自己家的東主,也是明月前輩帶大的,對明月就有一種特殊的關注。
韓湘子聽了,奇怪道:“明月前輩?是靈錢樓的大東主高明前輩的道號嗎?”呂岩等幾個也好奇看了過來。
藍采和笑道:“應該是,我聽有人這麼叫。”卻沒有多解釋,他和何瓊與靈錢樓、三六行,還有兩個東主、大爺的關係,一直都沒向外說起過。
何瓊說道:“大家都知道地址了,估算一下,多長時間能到,我們預留長些時間,一路遊覽過去!”
何瓊根本沒問有誰不去,這樣的機會,沒有任何一個太乙修士會拒絕。
“六千二百年。”
“六千五百年。”
……
“六千六百年。”
何瓊一合掌,說道:“那我們就三千年後出發,這段時間,大家把手頭的事務處理好。”
“還有……”
何瓊覺得需要提醒一下:“聽說這次有許多大人物參加,講道是免不了,大家需得慎言慎行。”說着瞄了藍采和與韓湘子一眼。
“誒!”
張果點頭讚道:“如此盛會,確需慎言慎行,虛心向前輩們討教。”
韓湘子看了藍采和一眼,笑道:“說你呢!喝酒沒個正行。”
藍采和沒理會韓湘子的調笑,想到可以重新見到明月、大爺,也許還有三六行的東主哪吒,不由悠然嚮往。
衆人吃喝完畢,紛紛告辭,只有藍采和留了下來。
何瓊又提了葫蘆酒過來,給藍采和斟上,問道:“怎麼?”酒宴後期,藍采和說話不多,與他平時的作風不合。
藍采和端起酒杯,道:“何瓊,這次出海之前,我會辭去三六行的職務。”
“大道惟艱,我不能再安逸下去,參加完慶典後,我要遊歷洪荒。”
“你將如何?”
何瓊眼睛亮了亮,說道:“我與靈錢樓還有五萬年合約,卸任後,我就去找你。”
藍采和點頭道:“你閱盡繁華,返璞歸真,心境修爲,卻是要比我高出一截了。”
何瓊搖搖頭,道:“我看的出,明月東主的大爺更看好你,他的語氣中,對你寄予厚望。”
碰到假高明、明月的大爺,是兩人修煉生涯的轉折點,自那以後,何瓊得到了靈錢樓轉交的高深道法,藍采和得到了三六行轉交的高深道法,修煉從此一日千里,勇猛精進,直達太乙巔峰。
但不約而同,最近幾萬年,兩人的修爲先後開始停滯不前,卻都是到了那最大的瓶頸,想要突破,需要自己去尋找機緣了。
“如此甚好!”
“慶典後,我在東海國遊歷,四萬年後,我們在東都相會。”
“然後遊歷南海國、西海國,北海國。”
“自洪荒北部而下,由西而南,由南而東。”
“閱盡洪荒兆億山河!體悟洪荒三千大道!”
何瓊掩嘴輕笑,道:“豈不是要走個千萬年?”
藍采和溫和看着身邊的女子,緩緩喝掉杯中酒,道:“管它千萬年、億萬年,我們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