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那一吻

第二天的清晨,就在那小鳥在枝頭鳴叫的時候,他醒來了,氣溫變得微涼,而那窗外儼然已經成爲了秋的季節,樹葉漸漸地脫離了枝頭,就在光禿禿的樹下,依然有小孩子們在開心地玩耍,童趣盎然。

炳一臉的嚮往,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沒有了想家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同伴?”他自語道。一直冰冷的他,冷血的心正在融化,他不禁想起那時候和那四個傻瓜的事情。

那四個以命來擔保他以求讓他獲得御醫考試資格的傻瓜,到現在他依然能揣摩出他們真正的用意,他的身份在那時候不可能被識破。那時候一切皆以爲他準備好,根本沒必要理會他們四個的,但他卻成爲了他們中的一份子。直到最後的破裂,他竟然會想到後悔兩個字。

雖然心中的不捨被他強行壓制住了,但是,真實的東西是不會憑空的消失的,他感到有什麼東西將要破涌而出。是真正的友情?他不相信,不相信短短的時間會出現什麼真摯的友誼。

梳理好一切,他繼續今天的任務,這是一個格外好的天氣,出門的時候他這樣想到,不再像以前那樣陰霾了。

“有人跟蹤我?是她嗎?”炳疑惑而謹慎地向後瞥了一下,發現並不是她。呵呵,要來的終究是來了啊。他默默地想到。

“李將軍別來無恙,是指揮使大人叫我來的,請借一步說話。”那神秘的人在走近炳後說道。

“門前一朵花。”炳說道。

“遍知天下事。”神秘人說完,做了個請狀,示意要炳跟着他走。

炳頓時默默地跟着他走,穿過了幾條小巷,便進入一家破舊的房屋,按動機關,房屋的牀上打開了一個洞口,神秘人進去了,炳也跟着進去,之後洞口就自動地關閉了。

漆黑的洞內,神秘人點燃了蠟燭,污濁的空氣有點嗆鼻,但是炳似乎習慣了,慢慢地向着那個好似沒有盡頭的黑暗走去,慢慢地出現了一道門,神秘人正要按動開關,不想炳把他擋開,自己熟練地按動了開關,啪的一聲,那扇門自動打開了。裡面的房間甚小,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張椅子坐了個人,而另外一張則空着。那神秘人向那坐着的人報告道:“指揮使大人,李將軍已經帶到。我先告退了。”

那指揮使眯着眼,擺了擺手,說道:“好,你退下吧。”說完,神秘人默默退下。

炳若無其事地走進了房間裡,身後的門馬上自動關上了。他輕輕地走到那空着的椅子那裡,默默地面對指揮使大人坐了上去。

“李易。”指揮使大人說道。

“是的,我就是李易,指揮使大人。”炳說道。

“最近你的情況不太妙啊,完全出乎我們意料。”指揮使大人說道,語氣上有些不滿意。

“我知道,這是我的錯。”炳說道。

“你知道錯在哪裡?”指揮使大人說道。

“是的,我做事太沖動了。”炳說道。

“不,這不是錯誤。要是你能殺死那位公主,我們的麻煩會少很多。”指揮使大人說道。

“這。難道!”炳想到了什麼。

“沒錯,那位公主好像已經懷疑你的身份了。是否識破我們還不知道。”指揮使大人說道。

“那叫我來的用意是?”炳疑惑道。

“你應該知道我們的關係已經和王爺鬧僵了吧?”指揮使大人說道。

“對,我聽說過,但是沒有確認。”炳說道。

“那個背信棄義的傢伙,我就知道他想幹嘛,一肚子的壞水,把皇上弄垮了就該到我們了。”指揮使大人臉色陰冷,雙目發着寒光。

“看來大人想先下手爲強?”炳說道。

“我對先手沒有興趣,我倒先想看看他能攪出什麼風浪!吃虧的總會是他!”指揮使大人說道。

“那?”炳詢問道。

“你現在對我們的作用非常大,因爲是你奉了王爺的命令去毒害皇上的。所以,必要的時候要你來擔當反擊的第一擊!”指揮使大人說道。

“明白了,指揮使大人。假如其他沒有任何事情的話,我先走了,以免被暗訪營的人覺察出什麼。”炳起身說道。

“恩,你退下吧。記住小心點。”指揮使大人說道。

炳向指揮使大人鞠了個躬然後便按動開關,身後出現了個小門,從小門穿出去消失在黑暗中。回去的路上,炳平淡地看着不斷出現而又消失的人和物,就像他就是這世間的外物一樣,任何的事情都與他沒有關係,即便被別人撞到了,他也沒有半點的反應,依然一直往前走,直到來到我們住處的附近。

在一個冷清的小巷中,炳這才憤恨地輕聲說道:“一切都只是因爲有利用價值嗎?”他雙眼中泛着點點的溼潤,在我們的映像中炳是很少有這麼傷感的時候。但這般命運的折騰又有哪個年輕的誰能夠承受起?

就這樣,在江湖的波濤洶涌中,炳在默默地陪伴着我們好幾個月,雖然他的方式有點怪,一直趴在屋頂上不肯與我們相見。

“爲什麼最近老是出現閃爍在眼前的畫面呢?那是很熟悉的畫面,卻怎麼也記不起來。”黑夜中,炳又一次回程中自語道。

炳的腳步突兀地停了下來,因爲他發覺到身後有人在跟蹤着他,他立馬轉身,往身後的幽暗地方甩去一把鋒利的小刀。呯地一聲,小刀掉落在地上,沒有擊中任何的敵人。

炳看到這樣的狀況,不由地一臉凝重,拉扯着連着小刀的小線,把小刀回收回來,這時候整個安靜的環境中只剩下小刀在地面拖動的聲音。但當小刀拖動了幾米後,卻又停了下來。炳僵直地定在原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因爲有一把鋒利的劍從身後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說,你有必要這麼小心嗎?有趣的小將軍。”是她的聲音,充滿着調戲。

“我說你的出場就不能正常點?竟然還沒睡,莫非在等我?希望不是,要不然我會害怕的,在這危險的時期,月黑風高的。”炳也調戲道。

“呵呵,我對你沒興趣。但我對你的秘密感興趣。”她說道。

“呵呵,什麼秘密?”炳心中一驚,然後強壓下心中的驚駭,笑着說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了,給你,不過我記錄得比較少,你可別不滿意。”說完炳輕輕地把所記錄的資料遞給她。

“哦?”她說道,揚了揚眉毛,然後接過遞過來的資料,慢慢翻看了一下,一邊看着一邊輕輕搖頭。翻到了最後一頁後,目光轉移,再次盯上炳的雙眼,淡淡地說道:“還真少,只有這麼多嗎?”

“對,真不好意思,我偷懶了。”炳笑着說道。

她沒有聽到炳說什麼般,一直盯着炳的雙眼,似乎想在炳的眼中揪出什麼。

莫約過了十幾分鍾,炳被看得滿臉都是汗,忍不住說道:“你看完沒有,我好睏。”

她聽到這句話,笑了笑,舉起來右手,用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拿着的手帕,細細認真地幫炳擦拭着滿臉的汗滴。突然之間,炳感覺到了那一點的異樣,但很快被他堅決地抹殺掉,他一動不動地讓她擦拭。

當她擦拭完後,說道:“表現得還不錯,好男人。執行完明天的任務後你將被提升,以後的路,我們就是相互的同伴了,再見。”說完,她在炳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向後輕盈而迅速地退去。

“啊。”他下意識地失聲道。這時候又傳來那溫柔的聲音:“明天執行完任務後,直接來王府。”

“是的!”炳下意識地喊道,但心仍然回味着剛剛的那一吻,而那聲呼喊,一直飄蕩到四周,回聲是那般的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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