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救她？！她也是你看着長大的，她是你的屬下！你爲什麼就不能救救她？！”
他雙眼通紅，眼角仍帶着明顯的淚痕，就這麼狠狠瞪着莫問看，大聲吼了出來。
莫問一愣，神色僵住盯着他看。
睡了一半兒的無風仙尊被他巨大的吼聲嚇到了，一把彈跳起來，眼裡睡意朦朧，緊張慌忙看左看右。
“怎麼了？打雷了？怎麼一回事？”
他開口驚慌問着，莫問連忙轉過頭，湊近安撫：“無風，莫怕！沒事，沒事。”
無風仙尊喘息平靜下來，厭惡瞥他一眼，冷哼：“誰告訴你我怕了？走開！”
莫問絲毫沒在意他的話，轉過身冷着臉瞪向莫逆。
“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有你這樣大聲責問主子的奴才嗎？！”
他越罵越激動，氣得胸前一鼓一鼓，眼神兇殘粗暴。
莫逆沒畏懼他的眸光，踏前一步，迎了上去。
一字一頓緩緩開口：“爲什麼？！你明明可以救她的！這陣法都是你弄的——你爲什麼不救她！她是莫愁！她跟我一樣，都是你教出來的！都是跟在你身邊，跟你出生入死的人啊！”
莫問氣憤喘息，大吼：“因爲她該死！我一早就交代過了，任何人都不能在陣地裡隨意走動，除非是你和我兩人帶路。”
“情況有變，我讓他們這些人都一起進來。可你瞧瞧，才進來多久功夫，她就迫不及待要出去！她要去送命我難道還攔着嗎？我剛纔不是說了嗎？這是她自找的！”
“啊！不是！”莫逆嘶聲大叫，道：“她不是！她只是要出去！她不是要自殺！”
莫問寬大的衣袖甩來，莫逆一動不動，沒絲毫躲閃，狠狠下來的一巴掌，他身子不穩，跌坐在地上。
“反了你啊！該死！不管她是不是自殺，她都死了！你說這些廢話幹什麼？！她不聽勸，做事莽撞，遲早要被自己的性格害死！”
“混賬！一個沒用的賤女人，就能讓你失魂落魄，甚至對我大呼小叫！你怎麼這麼沒用！我一早就告訴你了，作爲我的屬下，就要冷酷無情，不要被任何東西牽絆！”
“我一早就看出，你對她不一樣，暗地對她言聽計從。她如果活着，就是你莫逆的軟肋。她既然幫不上忙，死了也好，免得以後拖累你我！莫逆，我也是爲你好！”
莫逆眼睛瞪得大大的，大聲吼：“不！我不這麼想！那只是你不救人的藉口！她還沒完全掉下去，你明明就可以救她！你爲什麼就不能救她！她是莫愁啊！”
“啪！”莫問更氣了，甩手又是另一巴掌。
“畜生！還敢越說越大聲！她是莫愁又怎麼樣！她是誰我也都不會救！破壞了中心的陣法，外圍陣法也會受干擾，整個百陣死地的威力就會大大削弱！”
“我辛辛苦苦這麼多萬年的心血，怎麼能因爲一個賤女人就給破壞了！我眼下受了傷，外頭玄石他們逼得緊緊的，柔月那個單蠢的女人也還沒找到！”
“仙界後備之地也回不去了，我現在除了這裡，哪裡也去不了了！這百陣死地，就是我最後的籌碼了！我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就把最後的希望被毀了！”
“我不是教過你嗎？大丈夫做事，要敢做敢狠！如果優柔寡斷，心慈手軟，那根本就成不了大事！無毒不丈夫，你聽過嗎？要想做一番大事，就要懂得這句話！”
莫逆面容僵硬，下巴微微顫抖，哽咽道：“爲了你的陣法，你就讓她犧牲了？犧牲別人不要緊，可她是你的屬下！她是莫愁！”
莫問撇開臉，鼻尖冷哼：“在我眼裡，除了無風，別人都是微不足道的。你也說了，她只是我的屬下。屬下也是奴僕，我讓她死，她就得死。”
“陣法是我多年的心血，我不可能爲了一個奴僕的賤命，就毀了自己多年辛苦的心血！孰輕孰重，我自己掂量得很好！”
大多數的人，在他看來都是沒用的螻蟻。他收這些屬下在身邊，就是要利用他們爲自己辦事。
他養着他們，給他們權利，教他們功法，都是爲了拉攏其爲自己拼命。
在他莫問看來，爲自己的主子做出犧牲，甚至是性命的犧牲，都是理所當然的。
莫逆突然“啊！”地一聲，咆哮大吼大叫起來！
莫問氣了，想要上前再去刮他——
可莫逆卻轉身飛奔，跑出樹洞去了！
“可惡！沒用的小子！爲了那個賤女人，竟敢來頂撞我！真是該死！”
忽然，他似乎想起什麼，往裡側看了過去。
無風俊臉暗沉，正冷冷盯着他看。
莫問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訕訕笑了。
“他……受了點刺激，胡言亂語，你別搭理他。”
無風鼻尖冷哼，撇開眼神道：“跟我無關！你們狗咬狗，或者狗殺狗，都跟我沒關係！”
雖然他聽得不怎麼清楚，但他大體猜到一些。眼下的這個男人，奸詐狠毒，爲了自己的什麼陣法，甚至讓自己的下屬活活犧牲。
那個面容僵硬的男子，因爲給別人抱不平，被他又打又罵，直到最後受不了跑了。
由此可見，眼前的人是多麼的卑鄙無恥，狠毒奸詐！
莫問感覺他對自己的眸光更厭惡了，內心有些焦急，暗罵莫逆沒腦子後，討好笑了，指着桌上的一盤鮮果。
“無風，這是爲你準備的。餓了吧？趕緊吃一個。我讓莫逆給你備一些食物，應該要晚點才送過來。先吃些墊墊肚子。”
無風看着那鮮紅飽滿的果實，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好久沒吃東西，他肚子早就乾癟了。只是這果實能不能吃……他疑惑挑了挑眉，沒伸手。
莫問想起早些時候他的謹慎，笑了笑，動手拿起一個，“咔嚓！”一聲咬下，勸道：“很好吃！快吃啊！”
無風見他吃了大半個，聞着那鮮美的味道，實在忍不住了，伸手拿了，大口吃起來。
突然，外頭響起了異樣的聲響，讓無風狐疑停了口。
一個屬下飛奔跑進來，急急喊：“主子！不好了！莫逆他在破壞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