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差點兒要放棄的時候，我發現山下的小路非常奇怪，總能將我繞出來——原來我是入陣了！”
莫問微笑着，眼眸中帶着得意的神色，繼續道：“幸虧之前我跟那修士學過一些陣法，又憑着自己的才智，將那個陣破了，直接闖到山莊的大門口。”
“大門緊閉不開，我在外頭喊話敲門，卻總是沒人迴應。好奇之下，我推開了門，想不到一下子促動了機關，我慌忙逃走，左躲右閃，總算讓我逃過一劫，手卻還是受了傷。”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滿頭白髮白眉的老人走了出來，問我要幹什麼。我滿懷激動將來意說給他聽，不料他卻生氣起來，手中的柺杖狠狠打在我的背上。嘴裡嘀咕說什麼魔界不是人去的地方，說六界本來就是互不侵犯，互不干涉，那是魔頭的地方，不是人能去的地方！”
莫問鼻尖輕哼，道：“我當時年輕氣盛，佔着自己身強體壯，便拍了胸口說，連你這樣的老頭兒也能去，爲什麼我就不能去！”
“想不到那老人竟開口解釋，他當時去魔界完全是被迫的，他也是費了好多辛苦，才總算撿回一條小命回到人間。”
玉石眨巴眨巴大眼睛，問：“被迫的？！誰抓他去的啊？”
莫問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繼續道：“當時我也是這樣問他。他說我能破外頭的陣，也算是他的有緣人，便將他去魔界的事情說一些給我聽。”
“他說他從小便對陣法機關着迷，整天搬弄這些。在他年輕的時候，他設的陣法甚至被人稱讚是最完美無缺的陣法。後來有一天，一個外表十分高貴的男子來找他，帶他去了魔界。”
“那尊貴男子讓他幫忙破解許多陣法和機關。他苦苦鑽研了許久，總算一一破解了。可是那尊貴男子不知出了什麼意外，受了極重的傷，垂危之際變出一小片雲送他離開。”
“他在魔界的邊沿繞了很久，才終於回到人間，回到他的家。他說魔界地方大，但荒蕪陰冷，還有一望無際的沼澤，根本就不是人能居住生活的地方，讓我別去送死。”
“他說着說着，就摸着聚方盆嘆氣，說那尊貴男子也是才能卓越的人，也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玉石思緒亂飄，卻不敢開口答。
莫問繼續道：“儘管他說得有些恐怖，但那時我去魔界妖界的決心卻很大，根本不受影響。我堅持說我要去，他無奈嘆氣，告訴我一個大概方向，便扭頭走了。”
“我看到他一直摩挲聚方盆，便好奇問他是什麼寶貝，能否送給我。他聽完愣了，跟我說如果能破他院子中的一個迷陣，他就將這個送給我，讓我帶走。不過，他打賭我一定破不了。”
“我年輕氣盛，哪裡禁得住這樣的赤/裸/裸諷刺，立刻就應下了！我在那個迷陣待了許久，包袱裡的食物也吃完了，可我不眠不休，一直找辦法破陣。”
“後來陣裡飛進來一顆小石子，那石子提醒了我，我破了陣。老人將聚方盆遞給我，他稱讚我的毅力和不服輸的精神。他說這東西本來也不屬於他，就送給我這個有緣人吧。”
“可我按他指的方向找，卻仍是找不到魔界的入口。後來，有人跟我說如果要去闖蕩六界，一定要先修仙得道，能御劍飛行的時候，自然便能自由來去。於是，我一邊修煉功法，一邊四處去，足跡遍佈六界，交友也極廣。”
莫問呼出一口氣，微笑道：“往事如煙，若不是你剛纔提起，那麼多年的事情，早就隱藏在記憶的塵埃中。”
玉石聽到一愣一愣，嘀咕問：“照這麼說，那老人應該也不知曉這聚方盆還有一部分吧。”
莫問搖了搖頭，答：“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田心田老人脾氣大，也耿直。他應該沒故意隱藏。”
頓了頓，他笑着分析：“他都能將聚方盆送我了，又何必故意隱藏，對吧？”
玉石瞭然點了點頭。
莫問卻仍意猶未盡，繼續道：“後來我去了魔界，偶爾聽到有人偷偷說聚方盆能磨滅魔性，我好奇極了，回來便一直搗鼓這東西該怎麼用。可萬萬沒想到，聚方盆原來並不完整——怪不得形狀怪怪的！”
玉石裝出一副失望的樣子，低低“哦”了一聲，嘀咕：“原來你也不知道，田心田老人也不知道……唉！”
莫問微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儲物袋，道：“玄石老鄉，你是我遇到的唯一老鄉。我們也算是極有緣啊！我有一個精美的小戒指——你的手指細小白皙，應該會合適。”
說罷，他從袋子中掏出一個紅光縈繞的小戒指，遞到她的手中，道：“東西要送對人，才能得到人家的真心喜歡，送的人也纔會跟着開心。聚方盆給你，卻不料是一個殘缺的。來，這個補償給你。”
玉石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小戒指，目瞪口呆——
這戒指不是百里傲風送給她的那個小戒指嗎？！一樣的小巧，一樣的紅光盈動……
當時她中了蜜迷果暈倒，他給自己戴在小指上，她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在北海龍宮。她將它脫下來，放在儲物袋中，想着以後有機會遇上再還給他。
後來一直沒機會見面，這個小戒指也沒還給他。不過，她見這小東西十分珍貴，便妥妥收藏着。
這裡怎麼也有一個？！
莫問見她緊緊盯着小戒指看，以爲她喜歡，開口解釋道：“這是我去蒼北森林探險的時候，相識的一個朋友送我的。”
“謝謝……”
玉石點頭謝過，笑嘻嘻道：“這戒指雖小，但十分精緻，一看就知道珍貴得不得了！”
莫問笑了，稱讚道：“不愧是玄上仙的徒弟，慧眼識寶啊！”
可人兒呵呵笑了，摸着小戒指，頭也不擡問：“老鄉啊，你那個朋友是蒼北森林的蠻人嗎？蠻人好神秘哦！我目前還沒遇到過一個呢！”
莫問點頭答：“不錯，他是蠻人。”
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