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離開前，陶憲一改不讓他去學校的口風，叫他有疑問就過去，爭取早一些把《雲宮迅音》譜出來。
徐放也覺得，以《雲宮迅音》這首多元素，配器複雜，電音和民樂相結合的經典樂曲作爲實例來學習，如果能將其包含的知識融會貫通，他的作曲水平將會有很大的提高。
不過陶憲也強調了，讓他去學校的時候低調點。
徐放也是這麼想到，週日在錄音室閉關一天，將遇到的新問題整理好，週一準備去學校找陶憲。
去之前，他挑了一件黑色的風衣，戴上帽子、口罩和墨鏡，感覺萬無一失了，這纔出發。
到了學校門口，他還謹慎的把領子立起。
“沒有誰能認出我！”
徐放是這麼想的，可是走着走着，他就覺得哪裡不太對，爲什麼好多人在看自己。
奇裝異服？
他出門的時候，照過鏡子，挺酷的！
可能問題就出在這？
音樂學院中，路上有學生三三兩兩，看到徐放，有人小聲嘀咕：“這人誰啊，做賊呢。”
有比較懂時尚的同學，仔細打量徐放，撇撇嘴：“別鬧了，你看他那一身，博柏利的風衣，墨鏡好像是雷朋的，褲子和鞋看不出來，應該也不便宜，哪裡像賊，就算全A貨，一般賊也買不起吧。”
“不會是明星吧？”
“你這麼說，有可能啊。”
徐放完全沒想到會暴露在這裡，其實他的衣櫃裡，地攤貨遠比品牌服飾多得多。
只不過今天爲了湊一身簡約低調的黑色，沒太注意。
比如他現在穿的這條褲子，就是一百一條，一百五兩條的地攤貨。
發現盯着自己的人越來越多，徐放開始加快腳步，溜達了一會，纔想起自己雖然知道地址，可是不認路。
給劉茉打電話，沒人接。
徐放沒辦法，只能找路人詢問：“你好，請問22號樓怎麼走？”
帽子、墨鏡和口罩全戴着問路，不太禮貌，徐放過去的時候，就把墨鏡摘了。
他覺得只露出一雙眼睛，應該沒什麼問題。
然後……
“呀，你是徐放！”
尖叫聲不是徐放面前的男生髮出的，這男生也確實沒認出他，正準備指路呢。
發出吶喊的是旁邊一位路過的妹子，眼睛很大很亮，也難怪眼神這麼好。
而這一聲喊，就像是捅了馬蜂窩。
就連面前的男生都激動起來：“你是徐放？”
“不是。”徐放很淡定。
他平靜的反應，讓周圍聞聲湊過來的人，也有些遲疑了。
誰知剛纔發出吶喊的女生，斬釘截鐵的說道：“你就是徐放，你的眉眼和《王權》海報上的一模一樣，我是你的鐵桿粉絲！”
徐放吐血，我現在這麼火嗎，問個路就能遇到鐵桿粉，還是隻憑一雙眼睛就能認出他的超級鐵桿粉。
眼看賴不過去了，徐放決定破罐子破摔：“你真認錯了，我是徐放他哥，我叫徐方，我現在很方，你們看那邊。”
徐放隨手一指，然後撒丫子跑路，心裡祈禱：“你們可千萬別追我，本來老師挺喜歡我的，這要把學校弄得嗚嗚泱泱的，雞毛撣子說不定就真掏出來了。”
他還沒跑兩步，身後就拉起了一隊火車。
“你們就不能矜持點？”徐放朝身後喊，迴應他的是陣陣笑聲和零星的“不能”。
徐放跑的不快，大家也沒真把他攔下圍住。
跑了沒幾步，徐放就停下來，和大家聊天互動，滿足了一些人的簽名請求。
說到爲什麼過來，他也沒隱瞞，直言遇到一些瓶頸，來找學院老師答疑解惑。
大家年紀相仿，徐放身上也沒有明星架子，更別說壓迫感了，聊着聊着，就沒那麼小心翼翼。
“你還會遇到瓶頸？”
“你找哪位老師啊？”
“陶憲教授？我知道，我帶你過去吧。”
“我也知道。”
十幾分鍾後，想要低調的徐放，被一大羣人簇擁着來到教師樓下。
剛到門口，還沒進去呢，就和走出來陶憲遇上。
徐放眼皮跳了跳，決定只要陶憲回辦公室取雞毛撣子，他就轉身跑路。
沒想到陶憲只是掃了一眼，把手裡的教案遞過去：“幫我拿教案，我一會有節課，你也過來，和學生聊聊心得。”
“好。”徐放爽快答應。
跟過來的學生們一聽，連忙問道：“教授，可以旁聽嗎？”
“老師，我們也想聽！”
“要不改成公開課吧。”
“你怎麼不說去禮堂？”
“也行啊。”
吵吵嚷嚷，等陶憲走下臺階，大家趕緊讓出一條路，稍稍安靜，等待答覆。
陶憲聲音不大：“想聽課，一會自己去後面找座，保持課堂秩序。”
大家一聽，歡呼起來：“太好了，謝謝教授。”
“別顧着謝了，趕緊去搶座啊。”
“要不要給寢室的幾個人打電話？”
“打什麼，哪來得及。”
“哪個教室啊？”
看着眼前亂糟糟一片，徐放走在陶憲旁邊，脣角抽動，老師說的沒錯啊，還真是嗚嗚泱泱的。
多媒體階梯教室裡，陶憲的學生基本都到了，坐得有些散亂，正小聲聊着天。
“昨晚的《王牌唱將》看了嗎，你最喜歡哪首歌？”
“《烏蘭巴托的夜》，聽第一遍的時候，感覺一般，越聽越喜歡。”
“我也是，最喜歡這首，徐放的歌寫的真好，高珏也厲害。”
這些學生正聊着，就見外面突然涌進一羣人，搶位置就坐。
“什麼情況？”
有人出聲說道：“同學，走錯教室了吧？這節是陶憲教授的課。”
“沒錯，教授馬上就來，還有徐放。”
“誰？”
“徐放，你們能不能往前湊湊，一會這教室肯定要坐滿的。”
沒一會，徐放現身帝都音樂學院的消息，先是刷爆了學院學生的朋友圈，然後消息又發散到微博上，接着被媒體小篇幅報道。
劉茉將手機調至靜音，正在學校音樂室裡專心構思結業作品，突然她的室友衝了進來，拉上她就跑。
“幹嘛？”
“徐放，徐放！”
簡短的對話，就讓劉茉明白，某個“禍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