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賣吧
井高其實沒打算留下來吃午餐。他那天親眼所見，趙教授在飯點都告辭離開。
怎麼說呢？現代社會的飲食越來越重視養生、健康，特別是中老年的富豪，忌口比較多。你真以爲他們和普通人一樣吃“金龍魚”嗎？轉基因的大豆油、菜籽油、調和油，這些人都是不吃的。
他們一家子吃飯有時候都要各自炒菜。比如，他在深城和王石頭一起吃飯時就知道，王石頭不吃豬肉。 щшш¸TTKдN¸C ○
總之，如果臨時拜訪，留下來吃飯是件挺麻煩的事。趙教授都不留下來吃飯，井高更沒這個打算。但都談到這個飯點，女主人章婷邀請，井高倒不好直接走掉。
更關鍵的是，任總的關鍵部分還沒講啊，到底應該把樂視的那部分資產加進去做收購用呢？至少他對樂視的資產沒有特別想要買的。
“走吧！”任河招呼井高一聲，先出了書房。任治跟在父親身後，客氣的和章婷打個招呼，“章阿姨。”
章婷微笑着點點頭，拍拍他的背，“去吧。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鹹鵝。”刻意的落後兩步，和井高說話，和氣的道：“我年紀大一點，託大叫你一聲小井吧。你的腳沒事了吧？”
章婷穿着件藍色的襯衫，青色長褲。足有一米七二的身高，高挑又曼妙。四十三歲的年紀保養的非常好，皮膚白皙水潤。有着成熟優雅知性的風韻。
非常出衆的美熟女。這是正常的。一般而言，大富豪的二婚妻子姿容、氣質都不會太差。此刻她和氣可親，像一個鄰家大姐姐。
井高答道：“章姐，沒事了。”他這才恍然發現，時隔將近十天，任總臉上的淤青已經消失。而他挨的一腳也好的七七八八。
賈約亭一身黑色的T恤，沉默的坐在橢圓形會議桌的盡頭。他是會計出身，對數字非常敏感。樂視影業是他主導的，總共投了多少錢呢？51%的股權，出資4.27億元。
週日的上午，陽光明媚。
舒曉雅笑吟吟的道：“哪兒能啊！我是說你在商業上取得的成就讓我驚訝、佩服。是這樣的，我有個同學畢業後進央視工作，負責一個財經類的節目。他想採訪下你。最近鳳凰基金動靜很大呀。你們這是要進入手機行業？”
他這會算是明白過來。任二哥將時間約在中午，本身就有請他吃飯的意圖。歸根結底，還是對不久前的那場架聊表歉意。不過，任二哥這個人有點傲嬌，很多事只做不說。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其他的樂視高管身上。
而且，樂視影業在14年，15年持續虧損，累積近10億。在今年，還需要13億的現金融資，才能繼續製造電影。
樑菌好不容易抽出半天的時間出來，和妻子一起在公園裡走走，準備中午吃頓飯。這時，忽而接到賈約亭親自打來的電話，“老樑，你現在來公司一趟，我們一起開個會。”
計有：負責樂視致新的樑菌、樂視網的CEO劉宏、樂視影業的CEO張昭、樂視控股高級副總裁、樂視移動總裁馮幸、樂視視頻總裁的高飛、樂視雲、戰略項目部負責人吳亞洲、樂視體育雷振劍、樂視超級汽車負責人丁磊。
井高將菸頭丟在地上，用腳碾滅，坐車回貿大那邊。他對教他的任河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做人，要尊師重道。但對任治這個態度是相當不爽的。
井高沉吟道：“行啊。”
任治看着井高，告誡道：“井總，我小姑對我們這些晚輩非常好。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你又不會娶我小姑，你勸我爸同意她離婚幹什麼？誰能像我小姑父一樣忍受她的脾氣呢？最少她當時是自由戀愛，還有一個女兒在。我小姑已經三十歲。離婚之後，她下半輩子怎麼過？”
其實樂視的慣例是在週日的下午兩點召開跨部門協調會。各個業務線的負責人來彙報。一般要開到晚上8點鐘。今天這個臨時的閉門會議直接將慣例的協調會給覆蓋。
真要是連妻子的心都傷透，搞不好最終要落一個古龍那樣的結局：臨死前問，爲什麼她們都不來看我？
在座的很多人都是樂視各業務的小股東。比如樂視影業，樂視控股所佔的股份大概也就51%。負責人張昭就有3.83%的股份。
挺講究的一個人啊！
這也有點京城的習俗的意思。井高的好友謝大少是京城本地人，大概京城這邊的風俗是不管什麼事，最終都是要擺個局、吃頓飯，這纔算是徹底的完。
之前，章姐還叫他常來走動，他確實是客氣，但願意和任二哥來往。這很正常的。誰都願意和牛人做朋友。但現在看來，就任治這個態度，他不必再來，少和任二哥這邊的圈子打交道。
在記者會上面對記者提問時，樂視致新的負責人樑菌說道：“鳳凰基金是國內極其優秀的資本，實力雄厚，未來樂視和鳳凰基金還會有合作。請各位媒體朋友拭目以待。”
鬧出個不愉快來，任總是偏向兒子，還是偏向他，這是不用問的！這也是人之常情。
…
井高最喜歡吃的是那盤紅燒肉。沒有油膩，肥肉軟、瘦肉勁道、入口綿軟，味道很好。一邊吃，一邊和任河聊着剛纔的樂視的話題。
當然，井高壓價是真的狠啊！一口咬到肉上。這是一個讓他非常難受的價格，想要接受又想要拒絕。而且，井高看中樂視超級汽車，卻又採用分批投資的方式。
他本來是來請教任二哥關於收購樂視的事，聊得挺好的。估計任二哥的套路，賈布斯都吃不消。還見證任二哥和章姐的恩愛。但沒想到臨走時還有這麼個“轉折”：被任治指責。
這人到老年，任二哥時年五十一歲，但身體很差，鬢角斑白，和六十多老年人差不多。能有一個女人陪着、寵着，這便是幸福！哪裡還有想法去“照顧”更多的女人？
井高一陣汗顏。其實那場架，任二哥打輸了。他畢竟是年輕人，每天堅持鍛鍊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而且每週都還會去踢足球，力量、爆發力都在巔峰。
…
樑菌詫異的道：“賈總，怎麼了？”
井高在書房裡接着電話，笑道：“舒老師，這話說的！好像我天天在幹壞事一樣。有什麼事嗎？”
任治直白的道：“井總，我送出來，是有話要和你說。”
任佳慧回深城辦理離婚的事了？他因爲明確拒絕任佳慧和席思顏的愛慕之意，這段時間根本沒有和她們倆聯繫。不知道她的近況。聽任治這話，似乎任二哥聽了他的勸。但結果卻引發任治對他的不滿。
賈約亭在週日中午召開的高管閉門會議，就都是曾在財經新聞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就是。”
當即就有人道：“老樑，缺錢也不能賤賣資產啊。”
一頓飯吃完，井高走出香山腳下的任家別墅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半許。
“嗯。”
任治低頭扒着飯，對老兩口的“秀恩愛”不去看。
然後，井高在微博上看到一些不堪的評論，把鳳凰基金的公關部門負責人給狠狠的罵了一頓。曹丹青在鏡頭前不要凸顯她的美麗，而是凸顯幹練、穩重的總裁範兒。
…
聊完之後，井高琢磨了下，給賈布斯打個電話過去，給一個正式的答覆。
任家的這棟別墅一共三層，但任河兩口子都住在一樓。佈局是四合院的風格。書房這邊算“東廂房”。從書房出來，穿過走道，拐到一間花廳裡，這裡便是餐廳。
…
賈總嘆口氣，“老樑，我之前給你說過，正在和鳳凰基金的井總談融資。他給了我一個答覆。條件…，總之，你想不到。我們一起開會討論下吧。”
吳亞洲道：“賈總，2億美元就買樂視雲？這怎麼可能？他怕不是沒睡醒吧？”
形象就沒設定好！想要在鏡頭前不那麼出彩，這並不是難事。帶個土的掉渣的黑框眼鏡，衣服服飾偏穩重、暗色的風格等等。當然，這是個小插曲。
…
…
章婷好笑的道：“你就饞着吧。想吃肉，把三高減下去再說。”又安慰似的把一盤黃瓜轉到任河面前，道：“你吃這個。我特意給你做的。一片都不許留。”
“行，我馬上到。”
見井高吃得歡，章婷笑着起身將紅燒肉調到井高面前，“喜歡吃就多吃點。你待會別睡午覺，去運動下就把油脂消耗掉了。”
片刻後，章婷帶着保姆將菜餚一一端出來。很豐盛。
別墅門口的山道兩旁樹木成蔭，環境幽雅。井高的情商早練出來，微笑着和任治握手道別，“小任總，留步。”
在財務報表上樂視影業的資產是29.57億。鳳凰基金給不到50億的價格，還是溢價的。
曹丹青代表鳳凰基金出席簽字儀式。這也是她第一次在媒體上亮相。鳳凰基金的總裁、副總裁都是美女，特別是副總裁更美，引得網上不少人評論。
在賈約亭沉思着時，一幫高管們相互爭論着。還是有部分人傾向於賣掉樂視影業。雖然酷派手機進賬約4億美元，暫時緩解資金壓力，但樂視還是缺錢。
井高愣了下。黃柏他有印象，很漂亮的一小姑娘，在酒吧裡充當大姐頭，背景深厚。席思顏幾個都惹不起。他最近除開談妥程炎熙和其背後圈子投給優步（中國）的4億美元，再就是昨天剛和樂視賈總談成的手機業務，沒搞出什麼動靜啊？黃柏怎麼想着主動和他“化解”恩怨？
井高想了想，沒駁任治的面子，道：“行啊。等我把樂視這筆生意談完。”
樂視超級汽車的負責人丁磊道：“賈總，我們的汽車項目運轉的非常好。正在和各家風頭談融資。馬上就要談完大約10億美元的A輪融資。他投個1億美元算什麼？趁火打劫嘛！”
…
井高背後出主意的人不簡單吶。
章婷輕挽一下秀髮，知性優雅，笑吟吟的道：“你們能聊得來就好哇。老任現在朋友越來越少。你是趙教授看好的年輕人，以後多來家裡走動。”
舒曉雅心裡有點失望，但還是熱情的笑道：“咯咯，那說定了啊。我幫他預定下你這個大忙人一次專訪。”
這話一出，財經媒體們就爆了，紛紛到處打聽消息。直接發郵件、打電話要求採訪鳳凰基金的，這部分信息全部給攔在喬霜那邊。推不掉的大媒體，就由她出面說幾句。
井高琢磨了一下，說道：“舒老師，等一段時間吧。現在還不合適。”
井高表情有點錯愕。
任河就笑起來，和妻子說着日常，透着一股親近感。
“鳳凰基金的收購方案是：樂視影業+花兒影視合計60億，樂視雲估值2億美元，也就是約14億元。擬再出40億元分三次投進樂視汽車中。第一批資金爲1億美元。我們可以對外宣佈拿到鳳凰基金總價114億元的投資。”
任河吃味的對妻子道：“我也要吃。”他是個寵妻狂魔。
張昭反駁道：“老樑，你聽清楚，鳳凰基金是把樂視影業和花兒影視整體估值60億。樂視真正拿到手裡的錢，預估不到約25億。而且，沒法和其他股東交代。比如，我就絕對不同意樂視影業不到50億的估值。”
2016年的上半年，樂視高舉高打，一副迅猛擴張的態勢。當時的財經媒體網易財經給樂視的核心高管團隊做了一個報道：賈約亭的人馬。
井高則是有點呲牙。這是被餵了一把狗糧的感覺。他有點明白當日任二哥爲什麼說：自古多情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賈總看了一下心腹樂視致新的樑菌。樑菌敲敲桌子，吸引衆人的注意力，道：“各位，樂視缺錢！”
…
樑菌作爲樂視致新的負責人，主要是管着大屏生態。同時，他還兼管着手機業務。到他這個地位，其實也沒什麼週中、週末的說法，白加黑，五加二的幹。當然，薪酬、股權的回報是很豐厚的。
“賈總，這個價格不行的。鳳凰基金不同意，再和別的人談談。”
井高有點詫異，笑了下。等着任治的下文。
這場會的規模不小。可見，在面對井高開出來的條件時，賈總內心中舉棋不定。
“你們先坐，我去端菜出來。”
任河是想吃被章婷管控着不讓吃。他身體非常的差，各種慢性疾病都找上他。任治則是對肉食不怎麼感興趣，吃點鹹鵝下飯，再加點青菜就完。
接下來幾天，井高的生活重心都是收購樂視相關的業務。9月9日，週五的上午，樂視舉辦了一個小型的簽字儀式，將所持有28.9%的酷派集團股份轉讓給鳳凰基金。價格爲3.96億美元。
一聲“章姐”讓章婷禁不住一笑，帶着井高往客廳裡走，道：“老任年輕的時候喜歡練武術，打打沙袋什麼的，到老也沒改。動手沒個輕重，你多擔當下。”
任治表情有點淡，遞了一支“華子”給井高，抽着煙道：“井總，黃柏和我們家裡是世交。她給我打電話，說之前和你有點誤會，請你見諒。改天我做東，請你們喝杯酒。”
章婷的手藝非常好，除開紅燒肉，還有幾個葷菜燒的很不錯。井高挺喜歡的。反倒是任氏父子都沒吃。
橢圓形的會議桌最盡頭，賈約亭神情疲倦，簡略的複述了鳳凰基金開出的條件。他上午接到井高的電話時，肚子裡都在罵娘。他在酒吧裡把井高搞定，但回頭這小子就變卦。真特麼的難搞。
週日的上午，井高和李夢薇在一起聽歌、看書時，京臺的頭牌主持人舒曉雅給井高打了電話，“咯咯，井總，我發現自我認識你之後，你就不斷的刷新我的認知啊。”
井高吸口煙，沒回答任治。這事根本沒法解釋。果然是“疏不間親”啊！看來在別人的家事上，儘量不要發表意見。即便是一個很善意的建議。
任治見井高沉默，便點點頭，徑直轉身回到屋子裡。將他骨子裡的驕傲展露無遺。
花兒影視，股權都在樂視網手中，一言可定。價格浮動在正常範圍，基本沒爭議。
張昭直接的道：“他在做夢吧？樂視影業只給四十多億的估值？消息傳出去，我怕那些明星股東會罵死他。”
酷派是一家港股上市公司，持有將近30%的股權在上市公司中就意味着控制權。
“章姐，您太客氣。任總剛剛指點我在商業上的事，我獲益良多。”
井高客氣的道：“章姐，我會的。”
“這個詞用的精準。”
若能賣25億也不算太虧！爲什麼5月6日發的公告，樂視網擬收購樂視影業，現在9月11日還沒有完成？因爲目前影視市場的大環境不好啊！
任治無可無不可的道：“可以。另外，井總我還有件事要和你說。”
說樂視的高管就像是當年美國《商業週刊》資深作家在“藍血十傑”裡所描述的那樣。以此來比喻樂視高管團隊的能力，水平。
而在餐桌上把書房裡的話題繼續完，由任治代任二哥送井高出來。任治今年二十三歲，白白淨淨的，身上有種閒雲野鶴似的寡淡，對人都是客客氣氣的。但內心裡其實是非常驕傲的。
而對樂視雲的價格爭議一直在。10.8億美元的資產賣2億美元，誰都不甘心。但樂視雲怎麼回事，都是心裡明白。
樂視網的CEO劉宏道：“賈總，樂視雲的控制權必須拿在我們手裡。這是我們樂視生態核心一環。我建議把這塊拿掉。咱們對外宣傳的融資，可以把手機那邊的4億美金加進來。數字一樣好看。”
這個會一直開到晚上六點，賈約亭拍板道：“賣吧！”
ps：樂視影業，一直沒有被樂視網收購。屬於未上市公司。之前我搞錯了，以爲已經被收購。已經修改。望諸位書友知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