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了一大羣參加交流會的高手,從中午一直等到傍晚時分,天色將黑,張敬才成功脫身。
而後和千鶴道長分開。
千鶴道長要回靜園,張敬則是回客棧。
津門的夜晚依然繁花似錦,到處燈火輝煌,街上的行人一點也不少。
特別是張敬住的客棧,又是位於津門最繁華的區域,可以看到穿着古典旗袍韻味十足的女子,又能見到穿着洋裙的時髦女子,中西結合。時而還能聽到燈紅酒綠的歌廳舞廳傳來靡靡之音。
不管是在長安城,還是當初在嶺南廣州,這方面都遠遠比不上津門。
難怪當今時代,津門是僅次於魔都的第二大城市,就算比不上‘夜魔都’,也相差不遠。
如果是前世,張敬對於這些歌廳舞廳,或許還有幾分興趣。
不爲別的,進去喝喝酒,看看美女也是不錯的嘛。
但現在,經歷見識了這麼多,和無數妖魔鬼怪打過交道之後,張敬對於塵世間的浮華與喧鬧,倒是不怎麼熱衷了。
路上腦袋裡,一會兒想着過幾日的交流大會,東洋人的陰謀詭計是否是像千鶴道長所說的那般,只是爲了道門的修煉法門和傳承;一會兒又想東洋人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爲自己提供刷功德值的機會,能提供多少……
忽然。
一陣女人的尖叫氣惱的聲音打斷了張敬的沉思,隨即又響起了一道清脆響亮的耳光聲。
啪!
張敬擡頭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家掛着霓虹牌子的歌廳。
門口幾人。
其中一位特別醒目的,是穿着月白色海派旗袍身材高挑年輕女子。
該女子身高估計得有一米七以上,身材不但豐滿凹凸有致,一雙大長腿在開叉旗袍的襯托下更是分外奪目,比旁邊的幾名男子身高都要高一截。
她旁邊的幾名男子,明顯是喝了不少酒,有些上頭,腦袋迷糊不清楚,其中領頭穿着小西裝的一位男子,看見如此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兒,當即就有些色心發作,上前勾搭。
勾搭不成,就強行調戲。
女子正在大喊大叫的拒絕。
但或許是這名西裝男子身份不一般,歌廳門口站着有兩名保安,見狀面面相覷,眼神中有着猶豫,最終還是選擇沒敢擅自妄動,假裝視而不見。
女子推搡沒用,忍無可忍,直接‘啪’的一聲,憤怒的給了小西裝男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度不輕,將本來被酒精麻痹腦袋的小西裝男給扇清醒了不少。
愣了愣後,當即怒火不可收拾,捂着臉大罵道:“八格牙路!”
原來是個東洋鬼子!
他上去踮起腳,一把抓着旗袍女子的燙得微卷很時髦的秀髮,就要往一邊拖走。旗袍女子就算長得比較高,但也終究只是女人,哪裡能反抗大男人。
更何東洋男身邊還有幾名手下隨時提供幫助。
此時,張敬恰好就在旁邊不遠處路過。
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英雄救美,他還沒經驗。
但不管怎麼說,肯定不能坐視不理就是了。
更何況還是一個東洋鬼子欺負華夏女子。
當即快步走過去,伸手握住了西裝東洋男子的手腕,而後微微一用力,東洋男頓時承受不住,痛苦的叫出了聲,也鬆開了抓旗袍女子的手。
張敬隨即,鬆開手,但卻一腳直接將西裝東洋男踢倒在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張敬正想義正言辭的說兩句,擡頭看了眼已經完全黑了夜空,發現這開場白不合適,於是冷哼一聲,改口道:“大庭廣衆之下,也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爲非作歹?”
本來被扇了一巴掌就怒火中燒的東洋男子,此時又被一腳踢翻在地,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整張臉已經氣得通紅,額頭上青筋都暴露出來了,氣的直哆嗦地對身後幾名手下道:“給我……給我砍了這小子!女人給我拉到車裡去!”
“是!”
幾名手下也穿着小西裝,但看上去應該不是東洋人,而是華夏人,估計是東洋男來到華夏後的保鏢。
而且這幾人看到張敬剛纔的動作,好像有點練家子的感覺。
於是還真的聽從東洋男的命令,準備‘砍了’張敬,紛紛從腰間抽出一把斧頭!
“斧頭幫啊?”
張敬看着這一副場景,不由得啞然失笑。
但這是津門,不是魔都啊!
幾名‘斧頭幫’成員凶神惡煞的手持斧頭,朝着張敬一步步包圍過來,張敬自然是不屑一顧的,但旗袍女見狀卻是嚇得不輕,驚恐的想要閃躲。
就在幾名保鏢齊齊大喝一聲,紛紛揮舞着斧頭劈砍,張敬也準備出手的時候。
忽然,後面一道穿着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身形一閃,疾步衝了過來。
只見他動作靈敏,腳法多變,衝入幾名斧頭幫成員中,就像是燕子般來回挪移,竟然能夠準確無誤的躲過沒一柄斧頭的攻擊。
而且他的出拳和腿法,像是有幻影一般,讓人完全看不清虛實。
只是知道隨着他每一次的動作攻擊,要麼有一柄斧頭被打飛,要麼有一名斧頭幫的成員被打倒在地。
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就將東洋男子的保鏢全部放倒。
шшш★t tkan★¢ o 這時纔有保鏢反應過來,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驚恐的看着中年長袍男道:“霍元甲!他是霍元甲!”
這時,還有名剛纔一直隱藏在黑暗視線中,讓人不易察覺的斧頭幫保鏢,十分陰險,趁着霍元甲把所有人都打趴下,放鬆警惕的時候,悄無聲息猛地朝着霍元甲背後劈來。
霍元甲聽力感知力比一般人強很多,當然有所察覺,眉頭微微一皺便頭也不回,準備轉身一腳踢出去。
但他還沒出腳,背後偷襲的男子已經先一步痛苦慘叫一聲,手中斧頭脫手拋飛到空中,人也拋飛到空中,片刻後砸落在地上,直接昏迷過去。
這下,所有斧頭幫成員,以及東洋男子都知道這次壞事了。
踢到鐵板上了!
霍元甲在津門大名鼎鼎,很多年前便已經打遍津門無敵手。
雖然因爲某些事情沉寂幾年,銷聲匿跡。但歸來後卻變得更加厲害,連續登上報紙,連多名西洋大力士都被打敗,接下來還馬上要和東洋劍道界頂尖高手田中安野一決雌雄。
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至於另外一名看上去年紀不大的男子,也是深不可測。
不說輕易制服東洋男子的兩手,剛纔一腳把一百三四十斤的大漢給踢飛,畫面也足夠有震撼力!
這也絕對是個練家子,而且還是個高手!
東洋男的酒勁徹底清醒了,色心也在接二連三的捱揍中消失,只能眼神怨毒的盯着張敬和霍元甲看了眼,就帶着一羣手下灰頭土臉的逃走,連句狠話都不敢撂下。
張敬和霍元甲見狀,也就沒有再追。
霍元甲這才轉身看向張敬,雙手抱拳拱了拱手道:“多謝兄臺剛纔幫忙化解危險。”
他指的是剛纔背後偷襲之人被張敬攔下。
張敬笑了笑,道:“我那是獻醜。就算我不出手,這些小混混背後偷襲,也不可能傷得了霍大俠你。”
這是很簡單的事實。
霍元甲也就沒有謙虛,而是頗爲好奇的問道:“我觀剛纔兄臺出手不凡,不知兄臺貴姓,在哪家武館?”
張敬也抱拳拱了拱手道:“免貴姓張,叫張敬。來自嶺南,至於武館嘛……嗨,沒加入過。”
“原來是嶺南來的高手,失敬失敬。”霍元甲更是驚訝了。
這個時代,南北分界很明顯。
道門如此,武術也依然是如此。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南拳北拳,風格截然不同,可以說是涇渭分明。
如果說津門是北方武術界標誌性的地方,那麼嶺南就可以說是南方武術界標誌性的地方了。比如早些年的‘嶺南十虎’,不僅在南方人盡皆知,在北方也有偌大的名氣。
霍元甲感慨道:“很早就聽聞,嶺南廣州有家專治跌打損傷的醫館‘寶芝林’,老闆黃飛鴻大俠不僅醫術了得,功夫更是了得。當年京城獅王爭霸,以一人之力技壓羣雄,奪得冠軍,挫敗洋人陰謀,真是令人心生敬佩。”
“不過,最令霍某人敬佩的,還是黃飛鴻大俠最後那一席話:金牌在我黃某人手上,並非我贏了,爲大顯我民神威而辦的這場獅王爭霸,勞民傷財,死傷這麼多人,其實,在世人眼裡,我們都輸了。我們不只要練武強身,以抗外敵,更重要的是廣開言路,治武合一,那纔是國富民強之道!”
“這一席話,當年的我不以爲意,理解不了黃大俠言語中的深意。時至今日,才深深被黃大俠的心胸與眼界所折服!”
霍元甲說着,眼神中有光芒在閃爍,像是沉浸入了某種情緒之中。
張敬本來還津津有味,想着怎麼和眼前的霍元甲熟絡關係。
結果聽着聽着,就一臉懵逼,在風中凌亂。
什麼鬼?
黃飛鴻又出來了?
我擦!
還獅王爭霸。
我在嶺南這麼些年,也去了廣州一趟,怎麼沒聽說過黃飛鴻的名號?
還是旁邊的旗袍美女打斷了兩人的沉思。
剛纔她被嚇得不輕,看向張敬和霍元甲的眼神中,都滿懷感激以及愛慕。英雄救美這種事情,當然是最能引起女人好感的。
更何況不管張敬還是霍元甲,都能看得出來是武林高手,類似於英雄。
女人雖然很少練武,但卻並不妨礙她們對武林高手的敬仰。
“多謝兩位恩公救命之恩!我可以請兩位恩公喝一杯酒嗎?”旗袍美女指了指歌廳,滿懷期待的看着兩人。
可惜,霍元甲和張敬對此都一點興趣沒有。
想也沒想,都拒絕了。
旗袍美女繼續挽留。
說不喝酒其他的也行,大家一起散散步,聊聊天什麼的。
但兩人依然不感興趣。
“姑娘,早點回家吧,天太晚了,一個人出來容易遇到危險。”霍元甲勸說道。
“嗯。天晚也可以出來,但是最好不要一個人。就像剛纔,要不是遇到我們,你怎麼辦?”張敬正色道。
說完,兩人便結伴而走,相互交談,絲毫不理旗袍美女的挽留。
“誒,你們別走啊!”
“實在不行,留個聯繫地址,我以後好報恩啊!”
“你們……你們怎麼這樣子!”
她的問話,一點回應都沒有。
“張兄,你在嶺南,應該是聽說過黃飛鴻大俠的吧?認識,見過嗎?”
“聽說肯定是聽說過,我還聽說他有個十三姨,十分漂亮。但是見,卻是不曾見過。以後回到嶺南,有機會我會特意去拜訪看看。”
“嗯,以後我要是有機會去嶺南,也一定要去拜訪黃飛鴻大俠。”
“霍大俠你也很了不起啊,連敗西洋大力士,揚我國威,也有很多人想拜訪你呢。”
“哪裡哪裡,我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對了,我聽說嶺南有一門詠春拳,其手法三傍手,十分獨到,張兄可曾見過?”
“詠春?額……這個嘛,也只是略有耳聞。不過我聽說過詠春拳出了名很厲害的天才,名叫葉問。這小子現在應該只有十幾歲,或許再過十幾年,他能將詠春拳發揚光大。”
兩人對於旗袍美女的問話置若罔聞,聊得很投機。
這讓後面跟着走旗袍美女不得不停下,氣憤的跺了跺腳。
估計她還是第一次主動想結識男人,卻被男人拒絕。
似乎在這兩個男人眼中,她一點存在感也沒有,像是空氣。
反而這兩個大男人似乎一見如故,有聊不完的話題。
搞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