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和龍虎山雖然分別在江浙和江右兩個省份，但江右和江浙接壤，兩地又正好是處於相鄰邊界。
所以相隔只有幾百裡。
如果是以前的張敬，幾百裡的路程，再加上山林江河阻饒，即便日夜兼程，也得花好幾天的時間不可。
但張敬現在御劍而行，早上從金華出發，僅僅兩個時辰之後，中午時分，就已經抵達了龍虎山所在之地。
龍虎山所在的地方，名叫道都城！
道都，道都，天下萬道之都。
可見龍虎山在天下道門中的地位。
龍虎山在道都城西南西南二十公里處，傳說中張道陵祖師曾在此煉丹，丹成之時龍虎現，因此而得名龍虎山。
龍虎山不但風景壯麗，峰巒連綿，瀑布疊飛，古樹婆娑，而且旁邊有江水環繞，周圍遍佈湖泊，一看便風水不凡。
但天師府並不像有些門派那樣，爲了顯示格調，特意將山門道觀修建在山頂之巔上，這樣看上去似乎更有仙氣，能夠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
天師府坐落於龍虎山這般仙氣環繞的地方，卻並沒有將道觀置於山頂，就臨溪而建，坐落於山腳。
路很走，地勢平坦，對於前來拜訪的香客來說很便利，一點也沒有仙門隱世而居，普通人難以拜訪的高冷模樣。
甚至在上千年的發展過程中，天師府旁邊不遠處，還興盛出來了一座小鎮，就叫龍虎鎮。
鎮上客棧、小商小販、各種酒家一應俱全。
龍虎山對此也沒有覺得被煙火氣息沾染，將鎮上的居民驅趕走，道觀與鎮上居民相處得還很融洽。
甚至因爲有天師府的庇護，這龍虎鎮雖然地方不大，但卻異常繁華，在這亂世之中也過得很安穩，風調雨順，猶如世外桃源。
不過。
今日的龍虎鎮，氛圍卻和往常大不相同。
若是以往，中午時分的龍虎鎮應該是最熱鬧、人聲最鼎沸的時候。
因爲慕名而來的燒香客，在一大早拜訪完了天師府，請願完成之後，不會馬上離去，就會在旁邊的鎮上吃頓午飯，或者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但今天的龍虎鎮，卻異常的安靜冷清，街上並不見以往人頭攢動的熱鬧場景，也沒有各種小商小販的叫賣吆喝聲，絕大部分的店鋪都直接關門營業了。
甚至還有很多人，直接穿上了素縞，神情悽慘，時不時深沉的嘆息一聲。
抵達了龍虎山之後，爲了以示尊重，張敬沒有直接飛到天師府裡面去。
而是在旁邊的龍虎鎮上，就降落下來，準備先在鎮上打聽一下情況。
此時的他自然是心中思緒萬千，激動不已，想着等會兒就能見到婷婷，便壓不住內心的浮動。
三年之別，他終於還是做到了。
不過看見龍虎鎮上這副怪異的場景，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很顯然，這裡出了什麼事情。
“鎮上死了很多人？”
“不對。幾乎每家每戶都穿着喪服，一個小鎮上，不可能同時這麼多死去。”
“戰亂？沒有兵禍的痕跡。”
“妖魔鬼怪爲禍？就更不可能了。天師府就在旁邊，有什麼妖魔鬼怪敢在這裡殺人？”
張敬心中猜測着。
很快。
張敬看見一個坐在自家門前，手裡拿着長長煙杆，每吸一口煙就要‘唉’一聲嘆口氣老者，上前禮貌地問道：“老伯，我是剛來的外地人，想去拜訪天師府。我想問問，最近鎮上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老頭瞥了眼張敬，搖頭道：“小夥子，天師府最近閉門謝客，我們龍虎鎮也一樣。你要是誠心想要去燒香，那就先回到道都城，找個地方住上十天半個月，到時候再看看情況。”
天師府閉門謝客？
而且還要過十天半個月纔有可能開門？
張敬聞言心中一驚。
看來，是天師府發生了什麼大事啊！
張敬連忙誠懇的詢問原因。
老頭似乎沒心情，不怎麼想說這件事，但在張敬一再追問之下，他抽了好幾口葉子菸後，才傷感的開口道：“老天師……駕鶴西遊了！”
嗡！
張敬整個人，頓時呆在了原地。
好半響纔回過神來，第一個反應便是搖頭道：“這怎麼可能？老天師怎麼可能突然駕鶴西遊？這不可能啊！”
老頭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張敬，只是低頭抽着煙。
他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希望老天師還好好活着。
可是。
事實就是如此，有什麼辦法？
天師府的人大多數都是很和善的，就算有些人性格高冷或者古怪，但也絕對不會仗着天師府的身份胡作非爲。這一點，天師府對於門內弟子規勸得極好。
所以整個龍虎鎮上的百姓對於天師府都感恩戴德，印象極佳，是打心眼裡信奉尊敬天師府的。
至於老天師，雖然近些年來不再江湖中現身，但龍湖鎮上的一些老人卻是有機會見過老天師幾面。
這些年老龍虎鎮雖然風調雨順，猶如世外桃源，但並非沒有遭遇過災禍、瘟疫，好幾次都是老天師當年親歷而爲，拯救了衆多百姓。
家家戶戶，他們稱老天師不再是老天師，而是直接稱之爲老神仙！
是很多人心裡的寄託！
所以現在老天師駕鶴西遊的消息傳出，鎮上的居民纔會自發都穿戴素縞，以示對老天師的追念。
張敬也沒有再跟老頭多做糾纏，當即轉身，匆匆朝着天師府奔去。
他要搞清楚，天師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老天師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他上次見老天師，是在三年前。
但那時候的老天師，鬚髮雖白，但卻精神矍鑠，說一聲鶴髮童顏也不爲過！
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短短三年的時間就去世了？
至於意外？
以老天師的實力，早就打破了天地桎梏，是當今道門真正傳說中的人物，就算現如今的張敬，回過頭去看三年前老天師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也已然敬佩有加。
如此厲害的高人，有什麼意外會去世？
張敬不相信。
也不覺得是真的。
如果……如果萬一是真的，那婷婷怎麼樣了？
張敬搖了搖頭，沒有再去胡思亂想，腳步加快，不一會兒就穿過龍虎鎮，來到了天師府外面。
雖然天師府只是修建在龍虎山腳下，沒有在山上，但建築的氣派卻是沒有丟。
門樓、殿宇都全部採用米紅細漆，古色古香，古樸中又透露着磅礴的氣勢，風水更是暗合八卦，一排仙氣。
不過張敬此刻沒有觀賞這些建築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天師府禁閉的大門、以及大門旁邊貼着的白色輓聯上，心中不妙到了極點。
果真……
天師府有人去世了！
而能讓天師府如此鄭重對待的，必然是地位極高。
“這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敬本來剛抵達龍虎山時的興奮和激動，此刻都被壓了下去，心中不由得充滿了不安忐忑。
如果真的是老天師出現了意外，那現在天師府的情況，恐怕會極其糟糕！
就在張敬要上前敲門時，天師府大門忽然從裡面被推開了。
一羣穿着素縞的年輕道士走出來，個個臉上都帶着悲慟之色。
看見站在門外的張敬，他們以爲又是一位不知道天師府情況，慕名而來的信徒，當即便有人上前解釋道：“天師府最近閉門謝客，居士若是前來燒香祈福，還請回去吧。”
張敬拱了拱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在下茅山弟子張敬，三年前和老天師有約定，三年後來龍虎山拜見他老人家。不知道老天師可在府上？”
聞言，幾名年輕道士都愣住了，面色複雜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正好此時裡面又走出來一名年輕道士，看見張敬後十分驚訝，連忙走過來問道：“張敬？你怎麼來了？”
張敬看過去，發現正是幾年前在嶺南，不打不相識的酒鬼道士張小五。
“小五師兄，這人你認識嗎？他說他是茅山弟子，還在三年前與老天師有約定，今天是來赴約的……”剛纔詢問張敬的年輕道士問張小五。
張小五聞言眼神中也帶着疑惑。
他自然知道張敬的身份，是茅山弟子無疑。
但是這傢伙，什麼時候認識老天師了？老天師一般情況下，都數十年不在江湖中現身了。
而且，還偏偏在這種時候前來拜訪老天師。
心中雖然有疑惑不解，但張小五相信張敬來天師府應該不會有惡意。
當然，也不可能有惡意。
就算現在天師府遭逢大難，是最虛弱的時候，也不是張敬一個茅山派弟子可以來找麻煩的。
所以張小五對幾名年輕道士揮了揮手，道：“這人我認識，是茅山派弟子，交給我就行了。你們去忙你們的事情把、”
幾名道士這纔沒有多疑，點點頭轉身離去。
雖然張小五這個人有些吊兒郎當，沒有正形，但在天師府年輕一代弟子中，卻是僅次於被江湖上譽爲小天師張道禎，修爲境界在三年前就已經突破鍊師境。
現在，聽說更是已經到了鍊師境中後期，緊跟在張道禎後面。
看着衆師弟離開，張小五才靠近張敬，皺眉問道：“你真的和老天師有過約定，今天是來赴約的？”
張敬點點頭，沒有解釋太多，連忙問道：“天師府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張小五臉上透露出一抹苦笑，情緒低落地回道：“你和老天師的約定，現在只能作廢了。老天師在兩天前，已經駕鶴西去……”
譁！
竟然是真的。
張敬聞言失聲道：“這……怎麼可能？以老天師的修爲境界，怎麼會突然駕鶴西去？”
張小五隻是依然苦笑，沒有說出什麼原因。
因爲此事現在依然是個謎團，他知道的也很少，一知半解。
張敬愣了片刻，爾後又盯着張小五，顫聲問道：“老天師他三年前，曾經救回來一位女子，你知道嗎？那女子，情況現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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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卡文，今晚儘量補上昨晚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