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尚香的指點下,鄭飛躍見到了那兩顆種子。
就是普普通通的兩人,戳在人堆裡毫不起眼,甚至看起來還有些呆傻,不過考慮到種子的特殊性,如此外貌都是頗有掩飾性。
鄭飛躍無視了孫尚香焦急的神色,慢悠悠地在審訊隊伍中穿梭,不經意來到一個種子前,掃了他幾眼,問道:“姓名。”
“羅義。”
“你覺得自己很講義氣嗎?”
鄭飛躍問道。
羅以覺得這“土魃”莫名其妙,翻個白眼道:“我是叫羅義,不代表我要講義氣,你這是什麼邏輯!”
孫尚香湊了上來,陰沉沉道:“花言巧語,一看就有問題,抓回去審審!”
羅義瞪大眼睛。
就因爲我叫羅義,便要抓回去審審?
神經病啊!隨行的白鬍子高層一臉無語,可自家教主還在人家手裡,只能陪着小心道:“羅義是宗門出了名的老實孩子,不會是餘孽的。”
“是不是你說了不算!”
孫尚香陰沉着臉,眼神帶着一股詭異的光,看的後者心裡直發毛。
白鬍子無奈道:“鄭城主,您就算要抓人,也給個合理的理由,就因爲這孩子叫羅義便抓他,說不過去吧?”
鄭飛躍回身瞪了孫尚香一眼,斥道:“我做事用你教嗎?”
孫尚香張了張嘴,最後只得閉嘴。
鄭飛躍搖搖頭,看都沒再看羅義一眼,轉向下一個目標,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被問者鑑於羅義的前車之鑑,連忙回到:“我叫馬應龍,我父母給我娶這個名字,是望子成龍,盼我修煉有成。”
“我只問你的名字,有問你爲什麼叫這個名字嗎?”
鄭飛躍反問。
馬應龍:“……”鄭飛躍擺擺手:“油嘴滑舌,眼神閃躲,不像是好人,孫執事,把名字記下來,帶回桑鬼城審問!”
馬應龍:“啊?”
白鬍子:“還說你沒有胡亂抓人?
!”
“你搞什麼?”
孫尚香亦是瞪大眼睛,這馬應龍根本不是種子,真正的種子是羅義還有一個叫張勝海的人。
鄭飛躍自然不會說,這馬應龍曾經說錯了一句話,惹得自家教主不高興,然後被點出來當了替死鬼。
“哼!”
他很傲嬌地哼了一聲,似乎不屑於向任何人解釋,揹着手向第三個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被問者頓覺後背發涼,兩股顫顫。
……太陽落山,飛屍教弟子們擡起頭,打量着西邊的黃昏,才發覺已經半日功夫過去了。
飛屍教上千名弟子,全部被篩了一遍。
調查小組成員用各自的方法,從這數千人中篩選出了幾十名有“嫌疑”的目標,其中有與房子齊關係親近的,有自願爲房子齊擔保的,有獐頭鼠目不像好人的,也有因爲名字的緣故被摘出來的。
喪鐘再次敲響。
上千名弟子緩緩散去,只留下這數十人,並在高層的示意下列成了一個小方陣。
劉青峰站在方陣前,面帶笑容,夕陽的餘暉照耀在他臉上,竟顯得溫暖而又和煦。
他笑道:“諸位,請不要擔心,只是請你們回桑鬼城配合調查,在調查清楚後,餘孽自然伏誅,清白者不但無事,還有補償。”
那個叫馬應龍的舉起手,不忿道:“這簡直是胡鬧,就因爲我叫馬應龍,便被懷疑是通天門餘孽嗎?”
劉青峰尷尬回頭,看到一張猙獰的殭屍臉。
他嘆了口氣,笑得更加和煦了,絲毫沒有面對階級敵人的樣子,事實上他也不相信眼前這些是餘孽,除了幾個和房子齊關係好的目標之外,其他人的被懷疑理由簡直是胡鬧。
可正隊長下了死命令,小組成員每人最少選五個嫌疑對象,完不成任務者就留在飛屍教不許出來。
於是就有了眼前這一幕,被懷疑者義憤填膺,大吵大鬧,若非飛屍教高層一直在彈壓,估計早炸窩了。
劉青峰不得不再次做出保證:“諸位!諸位不要吵!請聽我一言,我以總盟銀牌執事的身份擔保,你們目前只是有嫌棄,待調查過後,會還各位一個清白。”
銀牌執事的身份在這裡沒卵用。
“嫌疑犯”依舊在吵鬧,整齊的方陣早已散亂不堪,高層的命令猶如西邊的落日般逐漸失去它的效率和溫暖。
有人打算撒丫子跑路。
刷刷刷!突然間,廣場之上黑影閃爍,呼嘯之聲響徹四面八方。
“嫌疑犯”大亂,因爲他們發現自己被魃羣包圍了,東邊是火魃,西邊是木魃,南邊是毒魃,北面還是魃。
飛屍教的十八魃陣,終於對準了自己人。
“咳咳!”
咳嗽聲響起,刺耳又難聽,彷彿聲帶被火燒過,來自一隻“土魃。”
“土魃”上前一步,越過劉青峰,直面眼前的方陣,難聽的聲音響起:“你們是嫌犯,知道什麼是嫌犯嗎?
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但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爲呈堂證供,並藉此坐實你們的餘孽身份!”
嫌犯對其怒目而視。
“土魃”面無表情,矮小而拘摟的身軀顯得鐵血而又惡毒:“審訊的方式有多種,是大家聊聊天將事情搞清楚,還是我用些手段讓你們開口,選擇權在諸位。”
語畢,它舉起鐵爪,上面握着一根冒着黑氣的骨刺。
嫌犯們齊齊閉上嘴巴。
他們都認識那根骨刺,並且還給它起了個響亮的外號,釘魂錐——被釘上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土魃”擡頭瞧了瞧天色,搖頭道:“時候不早,準備撤吧。”
山門外。
十八魃陣押着嫌犯隊伍,迎着落日餘暉前進,場景酷似地球的湘西趕屍,不過那是人趕屍,這是屍趕人。
第三日下午,“趕屍隊伍”來到桑鬼城門外。
人羣和屍羣齊齊站定。
一團金焰從土魃的身體內冒出,一個盤旋後,幻化出鄭飛躍的身影,他的臉色蒼白,站立也有些不穩,好在有兩雙大手攙住了他,是呂布和趙雲。
雙子星身後,還跟着一羣修爲不錯之輩,都是這段時間投靠鄭飛躍的,雖無法信任,卻是能拿來充充門面。
那隻土魃,在鄭飛躍離開之後,亦是原地搖晃了幾下,然後對鄭飛躍呲牙咧嘴,咆哮道:“鄭飛躍!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