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富地別墅區,海港市出了名的黃金地盤,由於是臨海而建的,所以這裡別墅羣的景色,根據各家財力都各有千秋。
楚夢潔家的別墅臨靠海景,遠遠看去文雅精巧不乏舒適,全景別墅設置低窗和六角形觀景凸窗,在豪宅林立別墅區裡比較低調。
(我市今晨於麗江路口發生一起嚴重車禍,一名十週歲的女童橫穿馬路時被一輛藍灰色的貨車撞飛近八米遠,倒地後肋骨穿過肺部,導致嚴重內出血……)
正在吃宵夜的楚夢潔,停下來手中的動作,在楚晨逸詫異目光之中,整個人跑到電視機前,滿臉彷徨不安地跌坐地面。
電視閃爍的畫面裡,顯映出那張難以忘懷的臉龐,果然是中午見過的那個女孩,這一刻,楚夢潔開始慌了起來。
電視裡報道着新聞,在小女孩倒地後,竟無人對其進行救助,使其於馬路上,痛苦掙扎了四十分鐘,最後被路過的警車送往醫院。
在送往醫院的期間,又遇到了上班高峰期交通堵塞,小女孩終究無法再支撐下去,於路途結束了其短暫的生命。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不是有很多人圍她身邊嗎?爲什麼沒人叫救護車呢?是我的錯嗎?因爲我擔心惹事,而令一條年輕生命就此葬送嗎?
“不!纔不是呢!錯的不是我!是圍觀的人的錯!還是…”
“夢潔,夢潔,你怎麼了?”
楚夢潔崩潰十足地自顧自地爭辯着,緊接着面紅耳赤地咆哮着,直把一邊的楚晨逸嚇了一大跳,急匆匆跑到楚夢潔身邊蹲下,一臉驚慌地拍醒失魂一樣的楚夢潔。
“我,我這是怎麼了?”
楚夢潔回過神時,發現渾身已被汗水溼透了,彷徨不安地伸手抓住自己哥哥的手,下一刻楚夢潔發覺哪裡不對勁的地方。
黏黏的?怎麼那麼冷?楚夢潔乾嚥着口水艱難轉過頭,看向自己哥哥的楚晨逸時,驚恐到臉色全無尖叫一聲,頭皮發炸狼狽往後爬。
“啊~~”
“你爲什麼不救我?”
七竅流血的小女孩,頭幾乎歪到肩膀上,詭異猩紅瞼孔佔據整個眼球,開裂的臉孔上毛孔點點凸起,帶着陰森森重疊似的怨恨聲責問楚夢潔。
緊接着小女孩陰森森朦朧的雙手,好像一把刺刀一樣,輕而易舉刺入楚夢潔的心口,血好像噴泉一樣噴發的楚夢潔慘叫一聲。
“啊?!”
楚夢潔尖叫一聲從睡夢之中驚醒,等楚夢潔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噩夢之中不知不覺滾下牀了!
“夢,只是夢而已…”
楚夢潔顫顫赫赫打開房燈,入眼便是熟悉溫馨的房間,頭頂白如晝的頂燈,驅散了黑暗的恐懼,楚夢潔蒼白着臉色自言自語。
“清醒一下,對,我要清醒一下…”
楚夢潔心有餘悸地迴夢着剛纔的噩夢,恍恍惚惚走到了房間自帶的浴室,精神惶惶不定地擰開了熱水器。
迎面沖刷而下的冷水,給楚夢潔帶來了一絲輕鬆感,水流在她的耳邊嘩嘩地響着,試圖用冷水冷卻腦海恐懼感,恍惚間連溫度升溫也渾然不覺。
嗡~地一聲,楚夢潔整個世界瞬間失去了聲音,水流聲停止了,楚夢潔慌張地張開了眼睛,水流扎得她眼睛通紅,怎麼也睜不開雙眼。
楚夢潔伸出手胡亂摸索了起來,終於摸到了熱水器的開關,用力將它關上了,水流停止了,世界卻依舊沒有聲音。
嗡嗡的嗡鳴聲,依舊反覆在楚夢潔腦中迴響着,是耳鳴嗎?還是耳朵進水了?楚夢潔開始用手摳起耳朵,想將裡邊的水弄出來。
待楚夢潔的眼睛刺痛感,稍稍消減了一些後,楚夢潔不安地張開了眼睛,突然驚恐地發現,她的影子勾勒出奇怪的形狀,仿若一個怪物在她的頭上。
‘幻覺,幻覺而已!’
楚夢潔感覺頭上異常沉重,忐忑不安地自我催眠着,可又忍不住慢慢轉過身,艱難地擡起頭看向浴室裡的鏡子,視線漸漸上移。
“啊!!!!”
鏡子裡一雙嚴重脫臼的手,正捂住楚夢潔的雙耳,小女孩正騎在楚夢潔的背上,猩紅長長的舌頭外吐,右眼拉扯着血管掉在了鼻子的位置,鼻子破裂,鮮血直流。
小女孩覺察到了楚夢潔的視線似的,擡起頭望向鏡中的楚夢潔,張開血淋淋的嘴巴,大口大口的黑色液體順着嘴留到楚夢潔的臉上。
“救……我!你……爲什麼……不救我?”
小女孩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在楚夢潔耳裡響了起來,彷彿就在楚夢潔的耳邊呢喃着,呼喚着,埋怨着,怨恨着……
“不要啊,救命啊…”
楚夢潔竭嘶底裡尖叫起來,跳腳連連雙手拼命撕抓自然捲的秀髮,哭紅雙眼苦苦大喊大叫着救命,耳邊卻重複着小女孩質問聲。
緊接着關閉的熱水器開關,再一次熱水冒出來,最不可思議的是,熱水器出來的水是紅色的,紅得好像血漿一樣沾膩膩的。
“不要啊!!!”
染紅血漿一樣的楚夢潔,彷徨驚恐地呼喊着不要,瘋一般地想要打開浴室門,卻驚恐地發現浴室門居然反鎖上了!
“救命,救命啊…”
驚慌失措的楚夢潔連拍着門,奈何模糊的鋼化浴室門太堅固了,無論楚夢潔如何拍打,都沒有辦法把聲音傳出去。
迷霧般的水蒸氣朦朦朧朧籠罩整個浴室,緊閉的窗戶沒有打開,抽風機在水蒸氣籠罩下,下一刻冒出短路的火花,換氣口徐徐地降下。
“爲…爲…什…麼……”
楚夢潔缺氧嚴重軟倒地面,渙散無神的雙瞼慢慢擴張,吶吶自語似的質疑濃霧裡若隱若現的虛無小女孩。
“你……爲什麼……不救我?”
小女孩帶着滔天怒氣,濃霧形成的臉孔盤旋楚夢潔半尺之內,幽幽之中帶着竭嘶底裡的質問聲,好像迴音一樣幽幽盤旋楚夢潔雙耳。
“救…救…”
楚夢潔雙眼無力地輕顫着,伸出手貼在鋼化玻璃門上,張張嘴孱弱地垂死呼救着,直到雙眼視線慢慢模糊,耳邊徘徊迴盪着小女孩質疑聲。
楚夢潔暈過去一瞬間,也就是電光火石一剎那間,楚夢潔終於體驗到了,那如赴深淵死亡的恐懼!
今日小女孩的痛苦與無助,她那時候的情形,不就好像她自己現在這樣嗎?無助、恐懼、黑暗充斥着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