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
覈實完身份後，安保讓開身位，楊蜜和秦慕楚兩人走進奧運大廈。
楊蜜頭髮紮成單馬尾，戴着頂鴨舌帽，上身紅色運動衣，下身白色運動褲，鞋子也是運動鞋，每走一步馬尾微微擺動，看起來活力滿滿。
不過她刻意和秦慕楚保持着距離，沒有很親暱。
直到走進電梯，她才憋不住靠近秦慕楚：
“門口的保安看起來好嚴肅啊，就感覺……隨時會開槍。”
“準備來說人家是安保，特警來的。”秦慕楚回道。
“難怪……嘖嘖，不愧是奧運大廈啊……嘿嘿。”
說着，楊蜜忍不住傻笑起來。
沒想到自己也能在奧運期間進入奧運大廈，並且還參與其中。
雖然早幾天就知道了，但今天真正進入大廈還是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
秦慕楚看了眼楊蜜，搖搖頭。
這妞兒越來越奇怪了，動不動就傻樂。
難道體質特殊，一談戀愛智商極速降低？
電梯門打開，很快來到第七層。
“拜拜！”
楊蜜把秦慕楚推出電梯，還跟他揮揮手。
秦慕楚翻了個白眼。
楊蜜要去第八層錄音，他也要去八層問問柯罩雷提議小女孩唱歌的事怎麼樣了，採納了沒有。
但楊蜜卻以不能讓別人看出她們關係爲由，讓秦慕楚過一會兒再上去。
“秦導，早上好。”
幾個職工打招呼的聲音讓秦慕楚回過神。
他看了下，都是自己MV組的幾個年輕人。
“哦，你們好。”
“對了，秦導，咱們今天上午開會不？”
“額，不一定，得看他們音樂錄製的情況，如果他們順利的話，我們這邊……”
頓了下，秦慕楚看出這羣職工好像有話想說，便問道：
“你們有事？”
“嘿嘿。”
年輕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搓搓手道：
“這不是樓上今天來明星錄歌嗎？我們……那個，想去看看，要個簽名什麼的……要是有工作我們就不去了！”
秦慕楚恍然。
這幾天來錄歌的都是國內的一線，即便他們都是從事影視行業的也不一定見過。
“沒事，你們去吧，到時候有事了我再通知你們。”
“謝謝秦導。”
幾個人大喜過望，然後推攘着走到電梯口，等待着電梯。
秦慕楚笑了笑，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今天的七層有些空曠，比前幾天要安靜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都上樓看明星了。
秦慕楚在辦公室裡做了會兒，整理了下文件，過了大概半小時，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向電梯走去。
雖然他覺得楊蜜是在掩耳盜鈴，但既然她想玩，把自己就配合唄。
電梯裡。
兩個男人正在說話，其中一個對着另一個連連作揖。
“張導，實在不好意思，您這麼忙還麻煩您。”
“沒事，給個電話的事，再說都是爲了奧運。我回頭問問助理，讓他下來把電話給你。”
“好好好，太感謝了。”
電梯門打開。
秦慕楚看着裡面的兩個男人，愣了下後招呼道：
“張導，柯老師。”
電梯裡的男人正是柯罩雷和張一謀。
兩人看到秦慕楚也是一喜。
柯罩雷更是一把抓住秦慕楚的胳膊，滿面笑容地道：
“秦導，你可真是幫了大忙了。昨晚你說讓小孩唱第一句，我們連夜找了合適的小孩資料，最後確定了一個。對了，你看看合不合適。”
“我都說了您決定就好。”秦慕楚搖搖手。
“要看的，要看的。”
說着，柯罩雷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了秦慕楚。
看他滿面笑容的樣子，似乎是對這個人選很滿意。
秦慕楚見他文件夾都遞過來了，也只好接過。
孩子唱第一句的建議昨晚秦慕楚打電話之後就被採納了。
視線從明星身上移開，轉移到孩子身上後，思路瞬間打開。
不過雖然決定讓孩子唱，但這個孩子也不是隨便選的。
秦慕楚沒推薦孫碧娟，雖然按理說既然是“選人”，那應該就是他負責。
但他以“孩子不是藝人明星，大家考慮”爲由，讓他們自己看着選，或者問問楊科長。
建議是他提出的，孫碧娟跟他的關係只要有心都知道，也就是說即使他不推薦孫碧娟，孫碧娟也會進入他們的備選名單中。
如果條件合適，那自然會被選中。
打開文件夾，他的內心還是有些希望是孫碧娟的，雖然那丫頭又吵又煩人，屬於是人憎狗厭。
但頭確實是盤起來手感最好的。
但結果並沒有如他所願。
不是孫碧娟，是一個叫陳天佳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簡單，04年被張一謀選中登上雅典奧運會閉幕式，演唱《茉莉花》，並用英語向全球發出“Welcome to Beijing“的邀請。
這經歷，她不唱《燕京歡迎你》都說不過去。
孫碧娟輸得不虧。
“很合適……簡直就是爲她量身打造的……”
秦慕楚由衷感嘆，又看向張一謀開玩笑道：
“張導不會04年就算着這一天吧？”
張一謀卻沒有笑，表情有些追憶和感慨：
“我哪兒有那本事，這是這小丫頭跟奧運會的緣分，在雅典邀請人來家做客，BJ奧運會再由她唱出第一聲……嘖，這麼看閉幕式也得這丫頭來結束了，有頭有尾。”
柯罩雷也是嘖嘖嘴：
“張導說得是，當時我看到她的資料也覺得這就是緣分，所有人都不唱，好像老天爺特意把第一句留出來給她一樣。”
看着兩個都在感慨的男人，秦慕楚說道：
“這說明咱們這一屆奧運會一定會成功啊，這就是個開頭，老天爺幫我們安排最好、最合適的，後面肯定也是一帆風順。”
“哈哈，秦導說得對。”
柯罩雷立刻哈哈笑道。
張一謀也露出一絲笑容……
……
八層的人很多，寬大的過道都變得有些擁擠。
秦慕楚猜得沒錯，七層之所以冷清就是因爲他們都到八層來看明星了。
不過都挺剋制的，也沒大聲議論，拿着文件晃來晃去，或是幾個人圍在一起，好像在討論什麼東西。
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秦慕楚嘴角抽了抽。
圍在一起討論東西的就是秦慕楚之前在電梯口遇到的那批年輕人。
八層的是音樂錄製的地方，這羣他MV拍攝組的有個屁的事兒在這議論，還不時賊眉鼠眼的往一個方向偷瞄。
“秦導，要不一起去看看錄歌？您也是半個音樂圈人嘛。”
柯罩雷笑着發出邀請。
秦慕楚在音樂人圈也小有名氣，創作的幾首歌在圈子裡討論度不小，特別是《起風了》《赤伶》《蘭亭序》這幾首歌，在專業性上得到了音樂人的認可。
柯罩雷也想跟秦慕楚交流交流音樂來着，只是大家都很忙，沒什麼機會。
對柯罩雷的邀請，秦慕楚揮手拒絕：
“別，我上來就是問問您小女孩的事怎麼樣，順便再看看我們公司那幾個藝人，您忙您的，我不打擾。”
見秦慕楚態度堅決，柯罩雷也不強求，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他今天事很多，這麼多明星來錄製，他得把好關才行。
好在港臺那邊的錄音室給他分了波流，不然八十號人來錄音，他肯定忙不過來。
但即便如此，在大陸這邊錄音的藝人還是佔了有一半多。
名單也不是瞎定的，大陸一半，剩下的再是港臺、華人。
這個比例也是楊科長暗示秦慕楚的。
兩岸三地、海外華人都得有。
他之前把報名藝人按地域分類也是這個原因。
拒絕了柯罩雷的邀請後，秦慕楚徑直往明星休息的地方走去。
本來還想問人明星都在哪兒，但“賊眉鼠眼”的幾人目光太明顯，秦慕楚順着他們的目光所向直接就看到了。
走過擁擠的過道，原本是休息區的一大塊空地，現在已經站滿了大半。
而且站着的還都是熟面孔。
隨便指一個，放到外面基本都是家喻戶曉的存在。
秦慕楚有些詫異，今天不是隻錄十個人嗎？
看這人數得有三四十了。
這是都來了？
最詭異的是，一個個手上都拿着紙，三三兩兩在一起說着什麼。
這場景，就像考試前的考場外一樣，一羣考生不放過最後一秒的時間複習。
秦慕楚的到來也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看見了的都打了個招呼。
秦慕楚和他們基本都是互相認識，但又沒見過面。
沒有過多客套，一路應付過去，很快就找到了楊蜜幾人。
楊蜜正和劉汐茜說着什麼，旁邊還站着曾離、周惠敏，除了這四女，黃大明也在，不時也插上兩句話。
“怎麼這麼多人？”
聽到聲音，幾人都轉過頭，看到是秦慕楚，都露出笑容。
“秦導，好久沒見了。”
黃大明打着招呼，很熱切。
他知道這次演唱名單是秦慕楚決定的，自己能被選中算是欠了秦慕楚一個人情。
“定得我是明天來，但我想着萬一進度快，也許今天能輪得上我，估計大家都是這個想法，聽說你們時間挺緊的吧？”
秦慕楚點點頭，
“時間是挺緊的，錄完歌還得拍MV……”
他語氣一轉，看向休息區內的一羣明星：
“但是你們都沒工作嗎？你們也應該挺忙的吧？”
要是這一羣一線明星都閒了下來，那隻能說明天朝娛樂圈要完蛋了。
“工作哪有這個重要，我跟劇組請了假，劇組知道是這事也很支持，導演還囑咐我一定把這個弄好了再回去……
對了，您什麼時候拍MV什麼時候通知我，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燕京，隨叫隨到。”
“……”
看着黃大明真誠的笑容，說實話，秦慕楚有些感動，點點頭道：
“行，MV不會佔用太多時間，最多半天。”
對他來說MV要腳不沾地地拍十幾天，但落到單個明星身上，MV不會花他們很久的時間。
畢竟只有幾個鏡頭，也沒什麼複雜的劇情。
兩人正說着，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秦慕楚，能跟我來一下嗎？我有事跟你說。”
是劉汐茜。
她表情有些糾結，人也扭扭捏捏的，語氣也不像之前對秦慕楚那麼隨意。
“行，那秦導你和茜茜先說吧，我們一會兒再聊。”黃大明很有眼力見的走開。
秦慕楚看了楊蜜幾女一眼，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楊蜜用脣語說了什麼，但他沒看懂。
於是跟着劉汐茜走去。
一直走到安全樓梯，拉開門，兩人走了進去。
這裡一般不會有人。
“說吧。”秦慕楚說道。
劉汐茜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口，又閉上。
這股擰巴勁兒給秦慕楚都看糾結了：
“大姐，你聲帶落家了？我一會兒還有事呢，不說我走了啊。”
依舊沉默。
直到秦慕楚擡腳真的要走，劉汐茜才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音。
“謝謝。”
說完就低下頭看腳尖。
秦慕楚愣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劉汐茜爲什麼謝他。
說起來，他能有今天，也有劉汐茜的一份功勞。
當年要不是這妞兒在燕影死拉着自己不放手，被楊蜜逮住，他短時間內還真找不着家在哪。
除非江文主動聯繫他。
見劉汐茜這不好意思的樣子，秦慕楚故意逗她：
“你說什麼？”
“謝謝。”
聲音比之前稍微大了點，但也沒好到多少。
“什麼？”
“……”
劉汐茜再反應不過來就是傻子了。
擡起頭，看着壞笑的秦慕楚，有些惱羞成怒：
“說你啥比！”
“神仙姐姐說髒話？這可跟形象不符啊。”秦慕楚調侃道。
劉汐茜又害羞又生氣的樣子還是挺好看的，讓人想捏她的臉。
不過秦慕楚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得保持點距離，只是純粹以欣賞的目光在看。
不過劉汐茜這聲“啥比”倒是讓他想起了之前發給劉汐茜的短信。
倚着門看着劉汐茜：
“就說聲謝謝？”
“嗯……我請你吃飯吧！”
劉汐茜想了想認真地道。
秦慕楚搖搖手，提示道：
“想想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
劉汐茜皺起眉頭，咬着嘴脣思考：
“前天晚上我吃了意大利麪、牛排、西瓜還喝了杯奶茶……”
她掰着手指一個個的數着，突然一鼓掌：
“那家意大利麪特別好吃，我請你吃吧，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秦慕楚微眯着眼睛盯着劉汐茜，想確定她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踏馬說得前晚是讓你回憶吃了什麼嗎？
還意大利麪，你是不是想嚐嚐二營長的意大利炮？
奈何劉汐茜這妞兒眼神太過清澈，坦然地和秦慕楚對視，忽閃忽閃的眼中佈滿真誠。
真誠纔是必殺技。
秦慕楚敗下陣來。
算了，我和一傻子勁兒。
嘆了口氣，擺了擺手，拉開樓梯安全門，
“算了，我這段時間都忙，以後再說吧……”
“中午呢？那家店不遠的，就在這兒附近……”
“中午……再說吧，看你們錄製的怎麼樣，可能還得跟歌曲錄製組的開個會……”
“好吧，我問問蜜蜜她們……”
劉汐茜雙手插着兜，跟在秦慕楚旁邊。
趁秦慕楚不注意，衝他撅了撅嘴。
還想騙我喊爸爸，臭傻……
算了，神仙姐姐不說髒話。
突然想起楊蜜今早給她科普的一些知識。
臉一紅。
蜜蜜怎麼懂得那麼多啊，女流氓。
又看了眼秦慕楚，想到他好像很執着自己騙自己叫她爸爸……
哼，一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