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
向南和柳河川在辦公室裡聊了沒幾句，柳河川就一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你這作品我也看了，要是沒別的事，你就趕緊走吧，你一來，我這裡都鬧哄哄的。”
向南臉色一陣僵硬。
好嘛，之前在點評緙絲作品時還心平氣和，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樣，哪怕一個問題自己追根究底地問了好幾次，都沒有一點不耐煩，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好老師。
現在可好，作品點評完了，這才隨便聊了幾句閒話，您就直接翻臉不認人了？
這脾氣還真像是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啊。
心裡想歸心裡想，向南臉上倒是沒表現出什麼來，他笑着說道：
“老師，我也難得來一趟，晚上我打算請大家一起吃個飯，您一起來？”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柳河川擺了擺手，皺着眉頭說道，“跟你們在一起吃飯，你們不開心，我也不開心。”
“……”
向南一陣語塞，柳河川既然不願意，那就只好作罷了。
他又跟柳河川打了聲招呼，這才拎着揹包，離開了辦公室。
從辦公室裡出來，也不知道爲什麼，向南頓時感覺空氣自由了，呼吸都順暢了，果然，柳河川身上的氣勢太強了，他的辦公室都被他給壓制成低氣壓環境了，難怪在裡面都感覺到胸口發悶，呼吸不暢呢。
“誒，向南，你出來了？”
龔小淳見向南出來了，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迎了上去，一臉好奇地問道，“你跟他聊什麼呢，聊了這麼久？”
向南笑了笑，說道：“就隨便聊聊，請教了一下緙織技法的運用問題。”
“哦，我就說嘛，要是閒聊，哪能聊這麼長時間。”
龔小淳一臉恍然，緊接着，他又問道，“對了，你這次是路過這裡呢，還是到這邊辦事？要在這裡待多久啊？”
“算是路過吧，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
向南說着，又看了看二叔和徐姐，笑着說道，“我難得來一次，要不，晚上我請大家出去吃個飯？咱們也好久沒見了。”
龔小淳立馬舉手，一臉興奮地說道：“好，我贊成！”
“向南，我可能去不成啊。”
二叔擡起頭來，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你二嬸沒在家，我下了班還得回去給一家人做飯呢，下次吧，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向南，我也去不成。”
徐姐也搖了搖頭，說道，“我那閨女這個暑假參加了小提琴訓練班，晚上我還得負責接送她呢。”
“看看你們，向南難得來一次，難得請大家吃個飯，一個個的都不去。”
龔小淳一看這頓飯算是黃了，頓時一臉泄氣地說道，“真是沒有人情味！”
“我們家裡有事去不成，你去不就成了？”
徐姐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道，“你到時候多吃點，把我和你二叔的份也給吃了。”
“你當我是豬啊？吃那麼多！”
“別，別這麼說，那多委屈豬啊，豬可聰明瞭。”
“……”
“那小淳，你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吃飯？”
見二叔和徐姐都沒時間，向南也不強求，轉頭看了看龔小淳。
龔小淳說道：“我去！你難得來一趟，就算天塌下來，我也得陪你吃頓飯呀！”
正說着，一個憤怒的吼聲忽然從辦公室的方向傳了過來：
“龔小淳，你死在外面了？讓你把緙絲畫拿過來，你還在那裡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龔小淳渾身一顫，臉色驚惶，他一臉沮喪對向南說道：
“向南，對不起啊，我估計沒辦法陪你吃飯了……”
向南：“……”
說好的天塌下來也要陪我吃頓飯呢？
這麼快就變卦了？
不過，看着龔小淳這副膽戰心驚的模樣，以及辦公室裡傳來的柳河川的那聲怒吼，向南也差不多能猜出個大概來了：這小子，這回估計要慘了！
和衆人告別之後，向南從工作室裡出來，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颳起了一陣陣的風，將路邊的樹葉吹得“簌簌”地響，一大片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烏雲遮擋住了陽光，連天空都變得陰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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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樣子，似乎是要下雨了。
向南回到車上以後，老傅一邊啓動車子，一邊開口問道：“向專家，事情辦完了？現在回去嗎？”
向南點了點頭，說道：“嗯，好像要下雨了，回去吧。”
老傅打着方向盤，將車子駛出了路口，笑着說道：“夏天的雨，也下不長，就一陣子。”
車子剛開到半路，“轟隆”一聲悶雷響起，緊接着天空彷彿破了一個口子一般，瓢潑般的大雨傾瀉了下來。
老傅已經將車子的雨刷器撥到了最快檔，可依然刷不乾淨擋風玻璃前的雨水，更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只能看到前方車輛的雙閃燈在雨霧中一閃一閃。
向南忍不住說道：“等雨小一點再開吧，這樣子太危險了。”
“好。”
老傅點了點頭，正好看見前面有一個加油站，他便直接一打方向盤，將車子緩緩地拐了進去，停在了車位裡。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說停就停。
也就等了一根菸的工夫，雨就小了很多，老傅繼續發動車子往回開，沒過多久，就又回到了馬玉川的院子門口。
向南下車後，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剛剛的一陣暴雨，就好像給姑蘇這座城洗了個澡一般，處處都透着一股清新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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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子裡時，馬玉川正在客廳裡泡功夫茶，看到向南以後，笑着說道：“回來了？來來來，一起喝茶。”
向南笑了笑，將身上的揹包取下來，放在一旁，然後走到馬玉川對面坐了下來。
馬玉川一邊泡茶一邊笑着問道：“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跟柳河川碰過面了，他還不錯吧？”
“柳老師挺好的。”
向南點了點頭，有些好奇地問道，“你跟柳老師很熟嗎？之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emmmm，算熟人吧？”
馬玉川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就他那個臭脾氣，估計就算是熟人，也會裝作不認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