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火勢四起,殺聲不斷,郭典半點都沒有懷疑,劉備三人剛剛殺了張樑,正在興頭上,也沒多想。
眼看大部隊都已經進了城,突然,衝在最前面的騎兵,紛紛馬失前蹄,跌入陷坑壕溝,霎時間人喊馬嘶,亂成一團。
陷坑壕溝裡面,密佈刀槍、箭矢、還有許多尖樁(削尖的木頭)
不管是人還是戰馬,一旦跌入坑中,輕而易舉便被刺成馬蜂窩。
慘厲的哀嚎聲此起彼伏,陷坑裡到處都是四肢抽搐的戰馬和疼的極度扭曲的官軍。
後面的騎兵,還沒等搞清楚怎麼回事,便稀裡糊塗的跟前面的人和馬撞在一起,人仰馬翻,互相踩踏,場面極爲混亂。
有的士兵懸掛在陷坑邊上,正奮力往上攀爬,卻被同伴的戰馬,一腳狠狠的踩在手掌上,慘叫着摔進陷坑,旋即又被密佈的利刃串成了刺蝟。
有的好不容易從陷坑裡爬出來,沒來得及鬆口氣,便被緊隨其後的同伴撞翻在地,緊跟着,無數只狂勁的馬蹄,無情的從他胸膛上踏過。
楊凡準備的陷坑,密密麻麻,多的數不勝數,僅僅一會的功夫,官軍至少付出了上千人的傷亡。
“不好,我們中計了!”
劉備用力的拉緊絲繮,緊縮雙眉,差一點,他就跌入陷坑,戰馬的兩隻前蹄正好踩在陷坑的邊上。
即便是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此時此刻,劉備臉色也變得有幾分慘白。
沒多久,官軍用死屍便把所有的陷坑都給填平了,這不是他們自願的,而是被動的。
隊伍想停下來,可沒那麼簡單,死傷不斷攀升,陷坑上面很快堆成了小山堆。
眼前的一幕,讓劉備倒吸了一口涼氣。
鮮血染紅了大地,刺鼻的血腥氣鋪面而來,耳邊充斥着慘叫聲,劉備急忙掉頭,可就在這個時候,街道兩旁的房頂上,突然殺聲四起,出現了不少黃巾軍。
“殺啊,殺啊……”
喊殺聲震天動地,聲聞四野,義軍氣勢高昂,而官軍則嚇的心驚肉跳魂飛魄散。
“放箭!”
楊凡居中指揮,當先一箭射了下去,其他人緊隨其後,眨眼的功夫,密集的箭雨便狠狠的落入了人羣中。
這麼近的距離,又是從街道兩旁同時射擊,所造成的殺傷力絲毫不用懷疑,哪怕閉着眼睛,也很難射偏,因爲官軍都密集的擁擠在一起,而射程連三十步都不到。
只有極少數的官軍倉促間舉起了木盾,抵擋射來的箭矢,更多人亂的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亂撞,只想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閃着烏光的箭矢漫天而下,幾乎遮住了半條街,官軍如同深陷峽谷重圍之中,應聲爆出一片哀嚎,不少士兵撲倒在地,有些腿腳中箭尚未斷氣的,隨即被接踵而至的利箭牢牢的釘死在了地上。
wωω ¸тt kan ¸C〇 箭影遮天蔽日,猶如一張死亡的大網籠罩下來!
郭典率領的兵,能力和軍事素養跟北軍五校明顯不在一個層面上,面對突如其來的伏擊,很多人當場就嚇懵了。
同伴們一片片的倒在地上,恐懼的刺激如同瘟疫,以驚人的速度傳給其他人,任憑他們的將校如何指揮,也沒人理睬,甚至爲了活命,不少人把自己昔日的同伴和上級毫不猶豫的撞翻踩在腳下。
許多士兵來不及取下綁在背上的木盾,直接就被射成了刺蝟。他們在倒地前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震撼着同伴的心神。
一些騎兵甚至被連人帶馬釘死在地上之後,手腳還兀自不停的抽搐着,沉鈍的噗噗聲此起彼伏,那是箭頭鍥入肉體發出的可怕聲音。
還沒等受驚嚇者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第二波密集的射擊接踵而至,然後是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這種瘋狂的密集攻勢,宛如雪崩,讓官軍的陣列與戰鬥意志隨着他們的肉體完全崩潰,濺起一片片猙獰的血花。
“讓你們再嚐嚐這個。”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凡一擺手,所有的弓箭手都停止了弓箭,然後彎腰抱起油罐。
“扔!”
幾百個油罐一股腦的砸進人羣中,有的落在官軍頭上,有的砸在地上,無不當場爆裂,油花四濺,許多官軍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沾到了松油。
這還沒有完,楊凡準備充足,不多時,第二輪的油罐又落了下來,然後是第三波,第四波……。
至於那些離城門最近的官軍,本想第一時間逃出城,隨着一陣轟鳴的馬蹄聲,管亥親自帶人趕來支援,逃生的希望近在眼前,可一步之遙,卻難比登天,管亥武力精湛,率領了數千精兵,一場慘烈的屠殺瞬間拉開了序幕。
沒多久,那些最接近城門的官軍,便全都變成了地上的屍體。
“速速關閉城門!”
管亥舉起滴血的大刀,大聲吩咐道。
嗖……
忽然劉備就覺得頭頂一陣怪風襲來,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籠罩心頭。
劉備反應絲毫不慢,下意識舉劍擋了一下,不擋還好,這一擋咔嚓一聲,一個油罐在他頭頂上空爆開了,松油濺了劉備一身。
劉備憂心如焚,拼命的催動坐騎,奈何到處都是人,剛纔劉備急於立功,幾乎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現在要忙着逃命,劉備從排頭兵一下子變成了吊車尾。
前面的人你爭我搶,互相擁擠,甚至很多人大打出手,不惜向同伴下手。
“繼續給我丟!”
“繼續丟,不要停!”
楊凡站在街道正中央的一座高樓上,官軍的慘樣他一目瞭然,但他的表情沒有絲毫鬆動。
既然是敵人,那就沒必要留情。
城裡的守城器械還有很多,光油罐足有兩萬多,這一次楊凡把所有的油罐全都拿出來了。
管亥不僅封住城門,還命人搬運滾木和巨石把街道封住,徹底把這條街道變成修羅地獄。
官軍自然不讓,可那些官軍哪裡是管亥的對手。
官軍就像決堤的水,爲了活命,拼命奔逃,可街道的寬度有限,想要跟管亥戰鬥,人少了不是對手,人多了又施展不開,這個決堤的口子硬是被管亥帶人給堵上了。
“怎們回事?”
隊伍走的越來越慢,郭典茫然無措,忙問身邊的副將李虎,李虎也感到納悶,過了一會,前面有人驚叫着喊道:“不好,這條街道被徹底封死了!我們無路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