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地圖指引,巷子七拐八拐的還是險些把人繞暈。
霍九劍揹着秦筱,非常謹慎地用一張靈符消除氣息,一路找過去。他也不敢靠得太近,以免對方也有些非常的手段就連消除氣息的人也能發現。
“籽兒進去了。”霍九劍給小戟遞了個眼色,示意它靠近一點。畢竟是一直鳥,消除氣息以後,大多沒有人會去關注。
“這院子好像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秦筱只看了一眼就能斷言,這院落的主人有點來歷。院落雖然佔地不大,但畢竟迷淵地界本身就是狹長帶型,整個地界劃歸紫淵一座城池,在紫淵城內要找規模比這大的院落也不怎麼容易。
如果這院落是專用來掩人耳目培養探子和殺手的,可想而知上家的財力也相當雄厚。
霍九劍和秦筱交換了一下眼色都覺得君狂沒可能不清楚這件事,但究竟爲什麼放任,就很難猜測了。也許君狂覺得凡界管理不要太嚴格的好,以免反彈;又或者,那個人根本就不在乎。
小戟停在門邊的樹梢上,向院內看了看,不多時就回來了:“院子裡籠罩着一層霧氣,什麼都看不見。裡面靜悄悄的,不是有什麼禁制,就是沒有人說話。”
“不會是察覺到我們了吧?”秦筱問。
霍九劍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我覺得可能性不大。”頓了頓,他又說,“籽兒進去,最多也就三種結果:一,要求見弟弟未果,被人橫着擡出來;二,因爲沒完成任務,被趕出來;三,對方說動了她,或者強迫她留下。”
“我覺得一二的可能性大一些。”秦筱往院落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而將目光移向小戟,“有沒有繞過去看,這院落是誰家的?”
“看了,上面掛着匾額,但匾額上沒有字,黑黢黢的一塊。而且前門附近人很多,我一靠近就有人注意到我,一直盯着我。”小戟說,“我不得已,只能裝作路過。”
霍九劍一想:“這附近有迷陣,人看你可能是覺得誤闖進來的鳥類很稀奇。”迷陣這種東西,不止針對人類,光從他們這一路上來沒見到人,就連鳥都沒見過一隻,就可以推斷出來。
“那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吧。”秦筱說,“籽兒身上有影奴,又埋了兩顆救命的丹藥,就算被擡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聞言,霍九劍微微頷首:“確實如此,我們就在此靜觀其變。”
等待可以讓時間顯得無比漫長,兩人在房頂上趴了好一陣,無聊到秦筱不停地打呵欠,院落的門纔好不容易打開。
籽兒是被人架着丟出來的,本來肩上揹着的包袱不見了,想必裡面裝着的盤纏和值錢的東西,已經被沒收;她身上有些血跡,走路一瘸一拐的,應該是受了家刑,但似乎並不嚴重。
“我弟弟在什麼地方,不是說馬上可以見到他嗎?”籽兒擡頭,央求着兩個架着她的壯漢。兩個壯漢臉上戴着面具,秦筱從上方只看到其中一個人額頭上有疤,疤痕似乎挺長挺深,以至於面具沒能完全蓋住,露出一個尖角。
“主人說了會讓人帶你去,你就別急了,你們姐弟很快就可以團圓。”那個沒有疤痕的壯漢啐了一口,“要不是你識趣,事先把帶回來的錢孝敬給哥哥我,我就直接讓疤面把你弄死算了。”
籽兒雙拳緊握,努力剋制着怒意,連連對兩人道謝:“謝謝林老哥,謝謝疤哥。”
“我們畢竟看着你長大的,總得念點舊情,主人既然已經罰過你,我們也不會繼續爲難你。去吧,旁邊巷子裡等着,我進去請示主人,回頭讓疤面給你帶路的。”說完,沒有疤的壯漢給有疤的丟去一個眼色,示意他進門。
籽兒知道秦筱等人就在附近,卻不敢亂看,裝作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緩步往旁邊的巷子挪去。巷子又深又黑,只夠一人行走,並且出入就這麼一個口,籽兒也沒往裡走,就倚在巷口的牆壁等着。
等了約麼半個時辰,疤面壯漢出來了,穿着一身夜行裝,臉上沒有戴面具,只用一塊黑布裹住頭部,露出兩個眼睛。
秦筱注意到,疤面壯漢一隻眼睛是瞎的,臉上的疤似乎是被刀砍過又化膿腐爛留下的,疙疙瘩瘩非常瘮人。之前戴着面具,還沒什麼感覺,如今去了面具,看得人毛髮森豎。
霍九劍擡手一道隔音禁制,將他、秦筱和小戟籠罩其中:“我看這人目露兇光,恐怕沒什麼好事。”
“這院子的主人心是夠狠,自己養大的孩子嚴格意義上還是有利用價值的,起碼能掃個院子打個雜,說棄就棄了。”秦筱不無可惜地搖了搖頭,“我本意是徹底斷了她的念想,讓她明白只有我能依靠,今後對我唯命是從,若是這男人對她……”
“籽兒怎麼說也是接受過訓練的,她之前受的傷這段時間應當已經被丹藥治癒,如果真有什麼不對,相信她能隨機應變。”霍九劍擡手揉了揉秦筱的頭頂,“等會兒若是疤臉男行兇,你別看。”
小蘿莉點了點頭,自己用手捂住眼睛,卻還扛不住好奇心透過指縫去觀察。
果然,疤面壯漢剛剛逼近,籽兒就感覺到一絲威脅:“疤哥?”
“主人真是不體諒人,我疤面三十來歲了因爲這張爛臉,都沒女人敢靠近我,你臉毀了但身材不錯,與其殺了不如便宜了哥。你求哥,哥就帶你去看你弟弟,哥再讓人給你蓋間新房,你好守着你弟弟。”疤面壯漢的聲音帶着一些貪婪的味道,嘴上還不停地抱怨着,“我呸!姓林的,拿了你那麼多銀子,也不交給主人,還只分了我十兩封口費,特麼看不起人,哥遲早要出人頭地,到時候讓他給哥舔鞋。”
說着,疤面壯漢就向籽兒撲去。
籽兒敏捷地躲開,冷眼看着疤面壯漢:“疤哥,義父可是叫你帶我去見弟弟。”
“是沒錯。不過,不止是帶你去見你弟弟,還要讓你們姐弟團圓。”疤面壯漢齜着牙,“過來,讓哥爽爽,哥偷偷放了你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