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霍九劍,光是從後影,君狂還不太敢認。
這個人似乎至今爲止一點都沒變,但似乎又變了很多,光是嘴角那溫文爾雅的笑容,就讓人覺得扎眼。
似乎兩人已經察覺到他的存在,腳步比以前更緩了幾分。
一想到自家水淋淋的大白菜要被霍九劍這頭豬給拱了,君狂追上兩人,擠到兩人中間。
“你還是一樣。”霍九劍好笑地看着他,“好久不見,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廢話!長進什麼的,能跟大白菜比嗎?”心裡想着大白菜的事,怎麼就直接說出口了……君狂那個悔啊!
霍九劍依舊笑着:“大白菜?我還以爲起碼我還是你心裡的白月光!”
“白……”君狂在心裡早已經把霍九劍罵過一萬遍,他頗爲不友善地看着自己的損友,忽然笑了,“我跟你開玩笑的。”
“呵呵……”霍九劍白了他一眼。‘這貨,怎麼覺得他比我還幼稚!’
秦筱已經被這兩個幼稚鬼搞得摸不清頭緒了:“君上,這麼多年不見霍大哥,你們倆之間玩笑開得還是那麼自然。”
“還好,狗改不了吃屎。”“還好,這貨就是護犢子。”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旋即相視一笑,絲毫不顯尷尬。
秦筱笑盈盈地看着兩人,明白兩人之間的友誼沒有因爲時間和距離的變化而縮短,反而似乎隨着霍九劍性格的成熟,更靠近了一步,自然覺得開心。
“好吧,玩笑也開的差不多了,你不在玄宗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呢。”霍九劍說,“別看我們修爲個個都在長進,其實整個玄宗正面臨着巨大的危機,天下第一隱世大宗的名頭,說不定很快就不保了。”
“就這樣,我師尊還忙着釀酒,師姑和小姑父還忙着造人?!”君狂挑了挑眉,心想怕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隱帝說,盛極必衰過剛易折,玄宗是時候經歷點風雨了;無殤大帝說,時代交替,這事還需要你來處理;蓮帝和楚太子的意思,大概就是玄宗敗光關他們鳥事,上面還有宗主扛着關我這大長老屁事……”霍九劍欲哭無淚。
君狂聞言,同情地拍了拍霍九劍的肩膀:“小賤賤辛苦了。”
秦筱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真像師尊和二師父能說出來的話。”
“得了,楚太子寧可每天高調秀恩愛、賣菠蘿炒狗糧,也懶得搭理玄宗的事,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明明就閒的不行了。”霍九劍一想到這事,就覺得十分憋屈。
君狂擡眼看了看,巍峨聳立的宗門建築,轉而問霍九劍:“小賤賤,你覺得,玄宗什麼時候能被敗光?”
“真是……你還有心情說這種事……”霍九劍一陣無力,都懶得吐槽了。玄宗幾個能做主的人,一個比一個不靠譜,活該他們長老院操碎了人心。
“小賤賤——”這時候,君狂有意拉長的聲音顯得尤其刺耳。
“幹嘛!”霍九劍沒好氣地瞪了回去,心裡早已經送了這貨幾百個白眼。
“你好無趣啊!”
“什麼鬼!”
“現在教你小賤賤,你都不懟回來了,多無趣啊。”君狂就覺得奇怪了,這人看起來是真轉性了,往常被叫一聲“小賤賤”鐵定炸毛的。
被君狂提醒,霍九劍纔想起來,忍不住想捂臉。他不是不懂得吐槽了,而是純粹被宗門的事搞得頭大,已經想不起來要吐槽了。
君狂也從霍九劍的態度上,看出玄宗似乎真的在面臨什麼危機,他給霍九劍遞了個眼色,示意兩人到一邊說話。
霍九劍接了他的眼色,率先轉身離開,而君狂便對秦筱說:“你先去看看黑獄麒麟,並且讓青麟他們也知道我回來了,至於其他弟子,暫且不用管;我和小賤賤商量一下,看看玄宗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回頭去找你。”
聞言,秦筱乖巧地點了點頭,絕色的容貌臉上依舊掛着幾分青澀。
“好吧,我也看出來了,咱們這兒有點不對勁。”君狂卸下臉上的笑容,表情嚴肅地看着霍九劍,“你最好別騙我,不然我一定揍得你連你母親都不認識。”
“我媽早昇天了,說不定都轉世投胎了,能認識我了個屁的。”霍九劍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你也看出來宗門有問題了,想必心裡也猜了個七七八八,我就不一點點給你解釋了,籠統給你說一下究竟在我身上和宗門身上發生了什麼。”
君狂在神凰遺蹟中一呆就是幾百年,幾百年來不管是什麼活動都沒有露面,眼看着離千年祭祀也很近了,人皇幾百年不在泱京坐鎮,而霍九劍也因爲經常往返玄宗和泱京之間,在兩個界域中穿梭,浪費了很多時間。
宗主不在,很多決策權都落在長老院身上,泱京也同樣,霍九劍親眼目送了幾代朝臣的去勢,忽然有滄海桑田的感覺,於是纔開始着手培養自己的勢力。
如今,泱京坐鎮的,是一羣他很信任的人,平常算是他的隱衛,他不在的時候就易容成他的樣子,凡遇到重大決策便用傳音玉跟他進行溝通,如此霍九劍在宗門的時間就比較多了。
東山老祖修爲雖然高,但他的存在畢竟只是震懾作用,在君狂等頂尖大帝不在的情況下,確實鎮住了不少居心叵測的傢伙,但也正是如此,他大長老的地位開始有所動搖,總有人拿東山老祖的修爲做文章,而且宗門內不知何時起了一些攀比浮誇的風氣,欺瞞霸凌也比以前嚴重不少,這些都導致他不得不常駐宗門。
爲了方便霍九劍穩固地位,東山老祖也不經常呆在宗門了。
畢竟宗門內,夙帝夫婦是一直鎮守護山大陣的,關鍵時刻他們是可以出手的。雖然修爲上都是半步歸真,但實際上就憑兩人的手段,東山老祖都未必是他們的對手;黑獄麒麟和它的孩子作爲護山神獸,也站在霍九劍同一戰線,如此纔將種種流言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