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敗下陣來，夜一甚至差點被君謙劈成兩半，如今又受了君狂的恩惠保住性命，他們就是再不知好歹，也不至於再對君謙起殺唸了。
更何況，他們也已經幾乎失去了戰鬥力。
如今難對付的，怕也就是那位作壁上觀，看見兩名強力手下重傷而絲毫不爲所動的“少主”了。
“老大，爲何不帶少主撤退？”丹藥效果很好，夜一很快就恢復神智，雖然身上疼痛卻有傷口正在恢復的感覺。
“你還傷着，少說兩句。”另一個名灰衣人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若不是你傷成這樣，我們早便一意護着少主了，哪用得着承旁人人情！”此人說話很不客氣，所謂的旁人指的當然是君謙。
君謙睨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夜二，你也少說兩句。”夜鷹給夜二遞了個眼色，“若不是這位少爺施以援手，贈予丹藥，怕是我再有辦法，也救不回夜一。”
“人還不是他傷的？”夜二不悅地看了君謙一眼，但也不好多說什麼。他將目光投向一直在上方觀察的少主，卻發現對方沒有一絲動容，甚至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心一下就涼了。
雖說，他們是灰衣門收養的孤兒，培養到這忠誠度以後便送去僱主身邊。說是僱傭，難聽一點不過是被灰衣門賣了過去，他們身上都有靈印控制，靈印之內包含巨大的能量，便是至尊境巔峰的強者都無法化去。
能量無非也就是一股不同尋常的玄力，但壞就壞在這一絲玄力會混入經絡遊走五府，這種不和諧的氣息很快就會導致穴位鼻塞、經絡受損，五府因此會迅速萎縮，不如劇毒一般要人性命，但如他們這般身份，若是沒了利用價值，那日子過得肯定是生不如死，倒不如有尊嚴地戰死。
夜一大概也是注意到這點，纔會有意想捨命與君謙纏鬥，只是他太自不量力。
而他們的少主，真是讓他寒心不已。夜二隻能自嘲一句，生沒好命，沒跟對人，但若是他們對少主見死不救，他們的後果恐怕比死還難受。
“夜一也算是個聰明人了。”他眸中閃過一絲悵然，輕嘆一口氣。
少主沒有撤退的意思，他們這些人就得捨命陪君子。他環顧四周，將觸目所及的景色都暗自記下。
也許這就是他今生最後看到的景色，不好好記住怎麼行？
‘這輩子資質平平又沒跟到一個好主子，下輩子不若做個凡人，身邊有好友嬌妻，也許還可以兒孫滿堂。’他這樣想着。
君謙着意看了夜二一眼，此人身上的氣息不斷變化，一會兒從高亢到懊悔，從低落到嚮往，不知道這人心裡在想什麼呢，竟然連氣息的變化都不懂得剋制了。
“你，做不動喜怒不形於色，不適合這份工作。”他微微一笑。
“這個節骨眼上，說適不適合你覺得妥當嗎？”夜二又恢復了先前的和犀利，狠狠地瞪了君謙一眼。如果有選擇的餘地，他也不想隨波逐流啊！這些能過自由生活的人，能懂他們什麼！充其量不過是說兩句無關痛癢的風涼話，最多私下裡當做一份談資。
終究不是一路人！
“你這人倒是有點意思。”君謙又笑了，絲毫不在意對方身上的敵意，“要我說，你給有錢人做打手確實屈才了點，不如洗心革面，跟個敞亮點的、知道疼人的主子！”
“你！”夜二狠狠地瞪了君謙一眼，心想果然不是一路人。
“我只是開個玩笑。”君謙用餘光瞥了作壁上觀的少主一眼，“不過，這種主子若是能擺脫，一拍兩散得了。”
聞言，夜鷹淡淡地搖了搖頭：“關於灰衣門的事，幾乎衆所周知，我想您應該清楚，我們身有靈印，背叛的後果不是我們能承擔的；今日若是少主不想善了，您的恩義我們領了，我與夜一的性命您拿去便是。”頓了頓，他又說，“只是浪費了您的丹藥……”
“好了！”君謙一擡手，截住了他的話，“你應當已經聽說，玄宗派遣而來的是一位至尊境巔峰期的大能，大能的靈獸我們早已見過，此事做不得假，若是你們有意，讓他幫你們解了便是。”
“這靈印，怕不是頂尖的幾位神人，根本無法壓制，勸你還是別肖想策反我家的狗了。”自從一開始傷人之後，便沒再吭氣的少主，終於開腔了，“而且，那靈印在體內可以助他們修煉，但若是我死了，他們卻沒死，同樣要被靈印反噬。”
君謙聞言，挑了挑眉：“當真頂尖的神人大帝，歸真境上下的強者，就能解了？”
“無需歸真境，半步歸真足矣。”
這位少主說得自信滿滿，無非就是篤定神凰遺蹟中並沒有帝境以上的強者。
‘他說的，是真是假？’在少主大放厥詞的時候，君謙已經悄悄傳音給君狂。
‘小事，只需片刻我便可以將他們身上的靈印同時抹消。’君狂給出了非常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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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狂說是小事，君謙就明白，他有十足的把握。無論說這是小事有沒有在充面子，但能解決是肯定的。
“我說，不如我給你點寶貝，你家這些……護院的就轉讓給我得了，我保證不用他們對付你。”君謙微眯着眼，打量着那位少主。‘我確實不用他們對付你，我親自來！’
之所以說他們是護院的，在說的時候還有些猶豫，全都是因爲先前他說是打手，那位少主卻硬是將夜鷹等人貶低成家犬，他擔心執意擡高夜鷹等人的地位，反而會遭到少主的反感，說出更加輕蔑的話來刺傷衆人。
話音方落，他便從夜鷹等人的目光中感覺到一絲激動，他用餘光瞥了一眼，見不少人眼中存有感激，有些滿目擔憂，顯然是對他的實力不放心。
‘看來這位少主的實力不差，若是纏鬥時候他們還在身邊，立場會很微妙，有沒有辦法？’他繼續傳音給君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