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商場的班前會剛散,華經理便衝我招手,讓我跟他去辦公室,我在大家的偷偷注視之下,跟他並肩走着,大家更會確定,我跟華經理關係不一般。一進辦公室,華經理便問道:“聽說你昨天下晚班,爲了保護咱們商場的員工,跟賴子他們打了一架?”我聽了不禁一愣,開班前會沒見到旖旎,蘭婷跟肖雨剛纔跟我在櫃檯上。
不知道是誰跟他說的,我連忙點頭道:“賴子打女孩太過分了。”他目光中露出關切:“咱們員工都沒傷着吧?”我接道:“沒啥事,蘭婷跟肖雨早上都來了。”他噢了一聲道:“那就好,賴子他們吶?”我微微一笑道:“應該都在醫院躺着吶。”他猛然把桌子一拍:“打得好!就應該這樣,以後他要是敢找你的麻煩,你就跟我說,我找人收拾他。”
我簡直驚呆了,平常華經理對員工非常和藹,沒想到他還這麼有血性,並毫無顧忌地在下屬面前表現出來,而不是說幾句面子上的話安慰我,我沒有說我一點都不害怕賴子報復我,而是帶着感激道:“有華經理給我們做主,大家就都放心了。”我雖然有奉承領導之嫌,但說的也是心裡話,畢竟華經理表示了支持的態度。
他把手一揮道:“收拾他是毛毛雨個事情,你只管安心工作,這事我要給公司彙報,一定要表彰你,而且要大力宣傳,公司就需要你這樣有凝聚力的員工。”我當時還不明白這跟凝聚力有啥關係,只是連忙擺手道:“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擱誰都會這樣。”他哈哈一笑道:“那可不一定,這事你不用管了,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他把我送到門口,在我肩上重重一拍:“有膽色,好好幹,以後肯定會有發展的。”華經理有拍人肩膀的習慣,他是復轉軍人,比我個子還猛,聽他剛纔帶着江湖味起的言辭,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前幾次他都把我拍一趔趄,這次我有準
備,硬捱了他一掌沒動彈,他這個動作實際上是一種親近的表現。
我聽了他的誇獎心裡像灌了蜜一樣,他都說我有發展,那我一定要加倍努力,我懷着激動的心情回到櫃檯,蘭婷跟肖雨圍上來問經理找我有啥事,我一臉平靜道:“華經理問昨晚打架的事,還問你們有沒有傷着?”肖雨委屈地撫着臉頰:“別的倒沒什麼,讓她們撓了一下,不知道會不會留疤?”蘭婷連忙道:“都怪我,把你連累了。”
肖雨嘻嘻一笑:“要是我被人欺負你也會幫我的,誰讓咱倆是好姊妹吶,你傷到哪沒有?”蘭婷把袖子一挽,藕白的手臂上有一片瘀青,看見她玉潤修長的胳膊,我的心裡猛然一抖,忙把目光挪到一邊,蘭婷臉上流露出擔憂:“腿上還有吶,不知道賴子還會不會來找我?”肖雨馬上接道:“讓你男朋友來接你嘛。”
蘭婷微微一笑:“他那麼書生氣……”下面的話沒說,肖雨反對道:“那可不一定,爲了保護女朋友,那他還不得拼全力啊!”蘭婷笑了一下沒吭聲,我本來想說我送她,但覺得有點不妥便道:“剛纔華經理說,如果賴子再敢找事,他出面解決,我估計賴子不會再來了,邪不壓正嘛!”女孩們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其實我心裡也沒底。
中午在食堂打完飯,我們到晴的辦公室吃飯,以前晴讓我去她們廣告部吃飯,我嫌我是個營業員去她們那丟人,一直不肯去,自從上次聽洛說他們鄺部長是個色鬼,我便多了個心眼,洛跟彬成天在一起,他們頭自然不敢下手,所以我便經常去廣告部,要讓他們頭知道晴是有男朋友的,有幾次我還故意在他面前,對晴作出親暱的動作。
晴用我給她買的杯子給我倒了杯水:“你昨晚是不是跟別人打架了?”洛跟彬都擡起頭看我,我愣了一下問道:“誰跟你說的?”她神秘地一笑:“你別管是誰告訴我的,你就說是不是吧?”我把昨晚
的經過一講,晴審視地看着我:“我昨晚就知道了,擔心你出事,給你家打了幾個電話,你都沒回去,後來太晚了,我就不好意思再打擾你父母了。”
早上在家的時候,我媽說昨晚晴給我打過電話,我心裡就有點犯嘀咕,想好了把跟橙姝在邂逅酒吧的那段時間咋說,我輕描淡寫道:“昨晚蘭婷她們幾個女孩嚇壞了,我挨個把她們送回家,最後我一個人在夜市又吃了點東西纔回去的。”晴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也不知道她信了沒有,洛卻一臉狐疑地看着我。
因爲國貿新樓開業銷售大增,很多廠家都派駐了業務代表,龍城櫃的小龍和黑馬櫃的老馬都在附近租了房子,每天都來商場幫櫃檯調整貨源,還協助營業員銷售,我們麒麟櫃的銷售本來就排在他們後面,在十幾個櫃組裡排第三,現在有好幾個廠家都派駐了業代,眼瞅着我們已經跌出了前五,我心裡異常着急。
有一點我非常清楚,如果銷售上不去,就說明我這個櫃長的能力不行,就算華經理再器重我,也不好提拔我,除非我家裡真跟他有關係,但這都是大家的謠傳,說這些啥用不頂,之前我問過蘭婷,她說我們廠家從開業到現在一直沒來過,好賣的品種經常斷貨,廠裡發貨不僅沒規律,而且到的貨並不是櫃檯缺的貨,商場跟廠方整個是脫節的。
當時櫃長沒有權利跟廠家聯繫,都是由業務員負責,但是自從我把何鯨打了以後,我們還沒說話吶,見了面誰都不理誰,我不可能低頭去求他,有幾次我想跟華經理說,但又覺得爲這麼點小事去麻煩他有些不妥,正當我焦躁不安的時候,我們的廠家來人了,那天我正在櫃檯整貨,何鯨領了一個戴眼鏡的小夥走過來。
何鯨面無表情地介紹道:“這是你們廠家負責全國銷售的齊總。”這個看着一臉精明的齊總馬上伸過手笑道:“你好,這一塊辛苦你啦,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