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勾搭了三棵樹村的女娃,人家姑娘是死心塌地的跟他,他上學不行,也不出去打工,整天遊手好閒的人家女娃家裡肯定是不同意的。他就帶人家姑娘去了縣城,可沒多久那姑娘自殺了……”老頭又接過李易一根菸,吧嗒吧嗒抽着。
“自殺了?”李易眨巴眨巴眼,問道。
“可不是自殺了嘛!去了還不到倆月,女孩就上吊死了。”老頭說道,“你說說,多少年沒人上吊了,可那女娃還不到二十呢,偏偏就是上吊了!”
李易想了一下,醫院裡袁帥身邊的女鬼,脖子裡就有一道紅印,應該就是上吊死的那個姑娘了?
“可她爲什麼自殺啊?”李易又問道。
“這事兒啊,說不清。”老頭說道,“袁帥自己說是因爲那女娃家裡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氣得自己上吊了。不過外邊傳的,不知道真假啊,說是他們兩個在城裡沒錢吃飯了,袁帥要讓那女娃當小姐賺錢養他,姑娘一氣之下才上吊了……”
“哪兒啊,”旁邊另一個大媽說話了,“那混賬東西,是直接把人帶過去了,當着面讓人把那閨女那啥了,那閨女纔想不開的……”
李易一時間感到背脊發寒,這何止是禽獸啊,禽獸還知道護着自己的配偶呢,獅子能把獅羣裡其他的雄性全部趕走,可這玩意兒竟然拉着別人去睡他的女人?這絕對就是禽獸不如!
“反正啊,那女娃就是他害死的,但最後警察卻說那女娃是自殺,就把他放了。”老頭狠狠的按滅了菸頭,說道,“你說這叫什麼王法?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李易又掏出煙盒撒了一圈,煙盒已經空了,好歹問出了三棵樹村的所在,這才上車走了。
車子啓動,方婷說道:“我是不是不應該救他?”
“你其實根本救不了他。”李易嘆了口氣,說道,“我說過了,這邊的鬼差已經改了他的生死簿,他的壽元已經沒了,所以不管你配型能不能成功,他都是必死無疑的。現在咱們要查的,是誰賄賂了鬼差,非要讓他死之前生個大病,吃苦受罪夠了才能死。”
“嗯,如果不是他得了白血病,我也不會再見到這家人了……”方婷長嘆了一口氣,轉頭看看車後越來越遠的小村莊,卻早已經沒法從中找出童年的印象了。
車子直奔三棵樹村,距離倒是不遠,七八里的路程就到了,依舊和山底村一樣,看上去普普通通沒什麼差別的模樣。
不過車子剛停到村口,就聽到有個婦女在大叫大嚷,可叫嚷的什麼卻根本聽不清。
下車就看到村口一個婦女正在摘花生,李易過去打了個招呼問道:“大姨,這是誰叫嚷呢,聽着怪瘮人的。”
“嗨,村東頭的六嬸,犯病了。”婦女說道,“六嬸命苦啊,她閨女被人害死了,男人去告狀,半路出了車禍,也死了,車也跑了。從那兒六嬸就落了病根,三天兩頭一犯病就大哭大叫,說的什麼也聽不懂,可憐人啊……”
“呦,這可真是可憐。”李易說道,“那她家沒別的人了?也沒人給她看看病?”
“有個兒子,出事兒的時候還上着高中呢,現在輟學伺候她媽,可那一個半大小子能頂什麼用?”婦女搖頭嘆息着,“對了,你們是幹什麼來的?找人還是……”
“我們是……”李易正準備再搬出記者那一套,方婷卻搶着說道,“我們是慈善機構的,就是聽說了這一家可憐,所以過來覈實一下,他家這個情況符合我們的救助條件,您能帶我們過去看一下嗎?”
李易看了看方婷,卻是明白她這是要替那個不是人的弟弟贖罪呢。
婦女一聽這話也是驚喜不已,趕忙丟下活計,帶着方婷他們就往村裡去,沒多遠就到了那家,卻是破破爛爛的不像個樣子。
大門敞開着,婦女帶着大家直接進去,卻見堂屋門口的臺階上,正坐着女人又哭又叫,旁邊廂房門口蹲着個小夥,蹲在廚房門口耷拉着腦袋抽菸。
一看這架勢李易明白,並不是小夥不孝不知道勸着母親,而是多少次的折磨後早已經無奈了,只能摸摸承受着等她發泄完了恢復神智。
婦女招手讓小夥過來,一介紹小夥卻是滿臉狐疑,哪兒有這麼大的好事兒掉他頭上了?
“你不用擔心,你母親這種病應該能治好,醫療費什麼的有我們慈善協會給你報銷,你只用帶她去醫院就行了。”方婷說道,“嗯,你給我個你的電話,等我們回去後幫她聯繫好了醫院,再通知你帶她過去。”
小夥依舊懵懵懂懂的掏出了手機,方婷接過去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機,然後卻刪掉了通話記錄,雖然她決定幫忙,但她並不想留下痕跡,準備回去後專門再買個電話號碼專門用來和這家聯繫。
告辭離開,重新上車就走,方婷默默無語,李易卻嘆了口氣。
“很顯然,折騰這事兒的並不是這一家。”李易說道,“跟在袁帥身邊的那個男鬼,是個年輕人,而那女孩的父親是出車禍去世的,顯然也不會跟在袁帥身邊。”
“也就是說,那個袁帥身上還有一條人命,很可能別人都不清楚?”韓穎說道。
“有這個可能。”李易點點頭,說道。
“那咱們怎麼查?”韓穎問道。
“查查他的關係網,每個壞學生,身邊都少不了幾個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袁帥肯定也不會例外,或許他們會知道一些秘密也說不定。”李易說道。
要查這個其實也不難,但是問村頭的老人只怕問不出來什麼,只能去找一些同樣是道上混的年輕人,才能問出一些機密實情來。
於是開車去了鎮上,眼看天色已晚,先找一個旅館開好了房間,然後三人一塊兒出去找了個飯店。
鎮子不大,飯店也沒幾間,李易特意挑了個有人喝酒猜拳的飯店進去了,點上幾盤菜,再要了幾瓶啤酒,一邊等着上菜,一邊聽着那兩桌喝酒的吹牛聊天。
本來李易還打算聽聽他們會不會說點道上的事兒,只要確定是道上混的人再去打聽消息呢,可誰知道那幾個傢伙竟然不開眼,有個剃着狗啃一般的莫西幹髮型的傢伙,竟然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的過來了。
“不是本地人啊?來這兒幹什麼的?”那傢伙嘴裡說這話,眼睛卻朝方婷臉上瞄着,“有事兒跟哥說,陪哥哥喝一杯,什麼事兒都能幫你們辦了!”
李易笑了,這傢伙招惹誰不行偏偏招惹方婷,當年孤兒院的大姐大可不是白叫的!什麼時候招惹她不好,偏偏趕着這幾天一堆破事兒早讓她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