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前,我抱着小寶,他蜷縮成一團,揹着我,他還在生氣。他一定在恨我,爲什麼自己的媽媽不幫着自己,明明自己是被打的那個,媽媽還要維護球員和秋彥兩個哥哥。
“小寶,心情有沒有好一點?”我輕輕拍着他,小聲問。
“哼!壞媽媽!我就不要把玩具分享給他們,那是我最心愛的玩具,我要自己玩。”小寶終於理我了,雖然他還在生氣,但至少他與我講話了。
我裝哭,“嗚嗚嗚,我的兒子不理我,我好難過啊。”
“哎呀媽媽,你是大人了,你就不要哭了好嗎?我愛你啊,我理你了,好不好?咱們和好吧?拉勾勾怎麼樣?媽媽?”他不停的哄我,“媽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過時不候哦。”
“那好吧,拉勾勾,以後不許不理媽媽,好不好?你可是媽媽最愛的孩子。”
“好吧,我理你。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我要永遠理媽媽。”聽着小寶的小奶音,我最近所有的壞情緒全部煙消雲散。“媽媽,可是我還要懲罰你,你要給我講個故事,我才肯睡覺。”
“可是我門已經關燈了哦?”
“那講個你腦子裡的故事唄。”
“那好吧,這是故事啊,需要你配合。”
“好,我配合。”
“閉上眼睛,”我看了一眼小寶,他果真閉上眼睛,我開始胡編亂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漂亮的小女孩,她拎着自己心愛的大箱子,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遊玩......”我聽到小寶均勻的呼吸聲,睜開眼,我看到他雙手抱着自己的小恐龍,甜甜的睡着了,他嘴角上揚,一定是在做夢吧,夢裡是不是有我剛纔編的那個小女孩?
我輕輕起身,披上衣服,關上房門,來到臥室。我坐在電腦前,打開郵件,一一查閱、回覆。夜半時分,終於將本週積攢的工作做完,我伸了個懶腰,起身,去廚房倒了一杯水。
“歐陽要結婚了,週日在金傾城酒店設宴,到時候你帶着小寶一起。”蕭邦發來信息。
真的要做的這樣決絕嗎?苟藝慧的骨灰還沒有被風吹走,他就那麼迫不及待地要娶?還有,就算他要娶,那隨便,叫我去幹什麼?我纔不去!那樣的場合,那樣齷齪的人,一想到我就覺得噁心!
“不去!”
“哦,你要是不去的話,我自己去,我也不在那兒吃飯,我去隨個份子就回來。”
“與我無關。”
鬧鐘想起時,天已經亮了,有陽光透着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早上好,寶貝。”見小寶睜開雙眼,我微笑着與他打招呼。有些習慣,不能死板的與小孩子規定,得用起來。我們常常教孩子要有禮貌,可是我們大人之間有幾個能做得到天天見人就主動問好的呢?說十遍不如做一遍,言傳身教很重要。
“早上好,媽媽,你有沒有做好早餐啊?”
“當然,是美味的番茄醬雞蛋皮、水果沙拉和溫牛奶哦,都是你最愛吃的。”
“媽媽,我明天想吃水煮蛋,”小寶打了個哈欠,我給他穿衣服時,他又伸了個懶腰。“媽媽,水煮蛋我要自己剝皮。”
“好呀,那明天咱們就吃水煮蛋,好不好?”
“嗯。”
“走,刷牙洗臉。”
“我記下了,牙齒要刷三分鐘,手要七步內外夾弓大立腕,臉要抹三遍。”
“真棒!”我一邊整理被子,一邊誇獎小寶。
早餐,我們很快就吃完了。我像往常一樣,先送小寶到託班,然後再去公司。今天的天,格外的晴朗,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朵,據說過兩天要有一場大降溫,不知真假。
地庫裡,我剛停好車走下來,就看到一羣很陌生的人朝電梯快步走去,他們像是來找事的,找誰的事呢?我不是個愛八卦的人,好奇心也不再像多年前那樣重,我以爲他們是去這棟樓的某家公司的,我從未想過他們是去找朱珠的。如果知道他們是去找朱珠的,我一定我想方設法的拖延時間,我一定找各種辦法通知朱珠讓她快些躲開。
“姐,你在哪兒呢,快點來啊!公司出事了!”等電梯時,小張的催命電話打進來。
“怎麼了?”
“朱總,朱總被人打了!”
“什麼?在哪裡?”
“在公司,好像是賀總的老婆找的人,姐,你在哪兒,你快點來。”
“我馬上到,這樣,小張,你快叫保安,還有,趕緊打120!”看了下電梯,電梯一直停在我們公司所在樓層,一時半會兒是不會下來的,我脫掉高跟鞋,換上包裡隨時備用的平跟鞋,我大力爬樓梯,當我爬到十四樓時,早已累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我,站在原地,深呼吸,閉上雙眼,繼續深呼吸,換上高跟鞋,我走進公司。
前臺和辦公區,一片凌亂,顯然是被那羣人打砸過。大家有的蹲在地上整理文件,有的在修理飲水機,有的在交頭接耳。“姐,你可算來了。”
“朱總呢?她人呢?”
“剛被120 拉走。”
“哪家醫院?”
“鏡湖醫院。”
“諸位,今天的事,凡是看到或者聽到的,到此爲止,如果讓我發現有誰私下再口口相傳或者胡亂揣測的,開除走人!”我走進辦公室,放下包,“小張,你過來。”
小張一定是被嚇得不輕,她還有些心驚,“姐,怎麼了?”
“取消我今天所有的工作行程和安排,等下小賀總過來,你想辦法幫我拖住他。”
“你去哪兒啊姐?”
“去醫院。”
“姐,你別去,你聽我的,姐,現在人人都再與朱總撇清關係,姐,你就不要趟這趟渾水了,不然恐怕你以後在這做不下去的。”
“是嗎?”我微微一笑,拿起包,無論如何,想辦法拖住小賀總,不要讓他進我辦公室,更不要讓他進朱總辦公室。
“好的姐,放心,您路上慢點開車。”
越是着急趕路,紅燈越多。此刻,我很擔心朱珠,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醫院去,我不知道她的傷勢究竟怎樣,我心亂如麻。我狂按喇叭。
“有病啊,有本事飛過去啊!”前面的車主一定是被我的喇叭聲吵到二零吧,他探出頭,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