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緒還記得倆人初交往的時候,那天是他們交往一百天的小紀念日,她訂了餐廳,買了蠟燭,鮮花,點了紅酒牛排,之後打電話給他。
她記得他當時說,“你都多大了,別老弄一些小姑娘的玩意兒,一百天紀念一次,是不是兩百天,三百天都得紀念?無不無聊。”
她當時並沒有尷尬,只是一個勁兒乞求道:“紹之你就過來一下,你什麼都不用準備的,你人過來一下就行,我訂的餐廳就在你公司附近,佔用你一會兒時間就行,不會太久的。”
“我哪有那個閒時間,現在工作正忙,你不要鬧了,早點回家。”說完沒有給她任何辯駁的餘地就果斷的掛了電話。
蘇緒聽着電話嘟嘟的忙音,一顆心沉到谷底,她把點的餐退了,鮮花蠟燭扔進垃圾桶,她看着那些鮮花忍不住心疼,換成西蘭花多好,夠炒一盤菜了。
之後她賭氣的沒有回家,她沿着主幹道溜達到夏雨家,她住了一晚上,她以爲陸紹之發現她不見了,會焦急,會害怕,會打電話問她,可是什麼都沒有。
他給夏雨打了電話,夏雨說她沒有來,可是他依舊篤定的說,“明天讓她回家。”
她心灰意冷,陸紹之早就把她看穿,他纔不會玩這些幼稚的把戲,她就是他掌中的老鼠,他放她走是因爲他篤定她一定會自己爬回來,完全不需要他動手。
第二天她下班乖乖的回家,一進門就發現陸紹之竟然端坐在沙發上,沒有看電視,沒有抽菸,沒有吃飯,只是單純的坐着,坐着等她如他所料的自己爬回來。
蘇緒自嘲的想,他倒是特地爲了自己早回了家一次,她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她正在彎腰換鞋,陸紹之的聲音就冷冷的傳來,“捨得回來了?”
她頓了一下,還是淡定自若的直起腰來,將手上的包放在鞋櫃頂上,走到他對面,挺直背脊坐下,這是她準備受訓的標準坐姿。
“就因爲一個一百天的紀念日你就賭氣不回家了?蘇緒你是個有獨立意識,有分辨能力的成年人,不要像小孩子一樣隨心所欲,這樣的行爲太幼稚,下不爲例。”
蘇緒記得自己當時很委屈,很想哭,可是想起他那一套小孩子的論斷,還是生生的把眼淚忍了。
所以久而久之,她就養成了習慣,她再不會奢望陸紹之無條件的哄她,如果兩人意見不合,她會選擇退出,出門散散心,冷靜下來後再乖乖的回去,再不會演什麼離家出走的戲碼了。
可是這次是例外,她知道即便她的氣消了,陸紹之的氣也不會消,她如果早早的回去,兩人免不了還得吵架,可是她已經身心俱疲,實在沒那個精神了。
這天上班的時候,醫辦的周維安抱着病歷本調侃她,“蘇護士最近起色不太好啊,臉比衣服都白。”
周維安是院長的兒子,同時也是普外的一把手,雖然父親是院長,可是從來沒有因此走過捷徑,反而比其他醫生更努力,更用功,隨着這幾年他的成就越來越大,人們的稱呼終於變成了周醫生,而不是院長的兒子。
她知道這簡單的轉變需要他付出多大的努力,那背後的艱辛不是人人都能體會到的,而且即便他有如此高的成就,他卻依舊爲人和善,低調謙讓,不驕不躁,是很難得的美好品質。
蘇緒很欣賞他,他對待女生紳士溫柔,沒有故作曖昧的示好,但是帶着恰到好處的關切,讓人感到很舒服,如沐春風。
基於這個原因,周維安幾乎是醫院所有女性的肖想對象,多金帥氣,溫柔體貼,加上制服誘惑。
而他和自己似乎走得稍微近點,但是不會惹人非議,不超過安全距離的相處,有一次蘇緒曾經調侃道,“你和我一個有夫之婦走得這麼近不怕別人說閒話嗎?”
周維安很淡定的說,“就是因爲你是有夫之婦,我纔敢和你走得近點,因爲你已經名花有主,我也不好下手,若是換成單身小護士緋聞不是更多。”
蘇緒表示很贊同,於是漸漸地兩人竟成了很好的朋友,又或者說夏雨是她的女閨蜜,周維安就是她的男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