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獵殺魔女哈莉”惡魔公爵貝魯爾輕輕搖頭，笑道：“我在洛杉磯，她在哥譚，隔着偌大一個美洲大陸呢。”
他沒有脖子，腦袋好似三角形的梨，直接連着肩膀，看着很像癩蛤蟆，高大卻很敦實，皮膚也如蟾蜍鼓起一顆顆冒白漿的肉瘤。
“獵殺魔女是如今地獄的政治正確。”二太子拉斯科夫沉聲道。
貝魯爾嘆道：“我知道前段時間地獄高層召開了一次‘魔王會議’，甚至爲魔女修改了地獄法律。
我原則上支持任何對付魔女的行動，但我等惡魔，天性自私自利。
對與我無關的事，我有權力不去關心，更不會爲你們冒生命危險。”
“殺掉魔女，能得到魔王本源，能讓你更進一步，成爲魔君，甚至魔王。”拉斯科夫用誘惑力十足的聲音說道。
貝魯爾的蛤蟆眼閃爍精光，“說不動心是假的，我是地獄誕生的本土惡魔，活了十億年，實力比很多魔君都強。
但實力不等於權柄，權柄卻能實實在在增加實力。
地獄就像一家大型股份公司，裡面的原始股權全落在初墮者手裡。
你們這些異維度惡魔，可以帶着自己的世界墮入地獄，相當於帶資入股。
我們就慘了，連一個本土魔王都沒有，絕大多數本土魔甚至沒爵位。”
“與其抱怨，不如放手一搏，拼一個好前途。”拉斯科夫立即道。
“呵呵，我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本土惡魔沒多大權力，自然也對什麼地獄榮譽、大局利益沒義務，沒興趣。
要想讓我做事，你得拿出讓我動心的利益。
或者說，你能證明你的狩獵魔女計劃百分百會成功。”貝魯爾笑呵呵道。
拉斯科夫將身邊女人推開，坐起身環顧左右，道：“你讓她們退下，我告訴你完整的計劃。”
“沒關係，這裡看似還在洛杉磯，其實經過百年魔力浸染，已被腐蝕成地獄的一部分。
我甚至能修改此地的宇宙規則，比如”
貝魯爾打了個響指，“你們都沒有耳朵。”
猩紅魔力將兩位大佬之外的所有惡魔和人類俊男美女籠罩，他們的耳朵忽然消失不見。
原本長耳朵的地方，變得平滑一片。
“好手段！”二太子看蛤蟆魔的目光變得慎重，“難怪我父親經常告誡我，莫要小看任何一個原始魔，你們對規則的領悟，超越了很多初墮者。”
“嗡”說着，拉斯科夫右手向下一劃，亮黃色空間門左右撕開，身穿深色中東袍服的高大老人走了進來。
“這是雷霄古，魔女狩獵計劃的主要負責人。”二太子介紹道。
“見過貝魯爾公爵。”雷霄古彎腰行禮。
貝魯爾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他，“我知道你，一位不死者，但你只是個普通人，憑什麼狩獵魔女？”
“請先聽我的計劃，原本我只有毀滅哥譚、打擊魔女勢力的A計劃，後來”
雷霄古看了二太子一眼，道：“後來彌爾頓殿下（三宮大太子）戰死、三宮陛下受辱，爲了復仇，二太子又幫忙添加了B計劃。
A計劃最簡單，不需要公爵大人和二太子出手，就用當初魔女摧毀影武者聯盟的手段，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早在幾年前，我便拿到恐懼毒氣的配方。
和魔女一樣，我建立了合成恐懼毒氣的化工廠，年產量三千噸。
現在一艘裝載一萬兩千噸的毒液正漂在大西洋上，隨時可以靠近哥譚。
若把毒氣接入哥譚的自來水系統，可以乾脆利落、悄無聲息地毀滅哥譚。”
“如果你打算用這種方法毀滅洛杉磯，作爲‘好萊塢霸主’的我，一定會有所警覺，‘哥譚皇帝’魔女哈莉難道是毫無知覺的蠢貨？”
貝魯爾撇了撇蛤蟆嘴，一臉不以爲然。
“A階段的計劃由雷霄古負責，他若失敗，我們也不用參與下面的行動了，自然也沒任何損失。”二太子拉斯科夫道。
“我該做什麼？”貝魯爾問道。
雷霄古道：“悄無聲息毀滅哥譚，是我原本的計劃，目標只是哥譚。
不露面地偷一波雞，成功後立即逃跑，讓魔女哈莉癲狂欲絕，卻無處發泄怒火。
現在將魔女哈莉當成最終目標，那毀滅哥譚的A計劃，只能爲後面的B計劃服務了。
我會把自己僞裝成偏執於復仇的瘋子。
執行A計劃的過程中，故意露出馬腳，讓所有人包括魔女都有所警覺。
魔女得知喪家犬、手下敗將雷霄古來毀滅哥譚，只會哈哈大笑幾聲，把我當成跳樑小醜。
很大機率，等我即將成功時，她才跳出來，把我一腳踢翻，高昂着下巴，雙手叉腰，高跟鞋踩着我的脖子，高傲地嘲諷我。”
貝魯爾心中一動，震撼道：“你要以身爲餌，引誘魔女到你想要她去的地方，然後伏兵盡出，把她一波殲滅？”
“沒錯，當她以爲自己站在二樓俯視我，我卻在三樓爲她準備好致命一擊。”雷霄古傲然道。
貝魯爾豎起大拇指，“與魔女賭命，你是個狠角色。”
“你同意加入了？只有困住魔女後，才需要你出手，有勝無敗啊。”二太子激動道。
“喔，不是用禁咒洗地，居然要先困住她？”貝魯爾奇怪道。
雷霄古道：“我對魔法瞭解不深，這部分的計劃由太子殿下制定。”
二太子解釋道：“魔女有一種‘上帝下凡’的技能，魔抗非常高，只怕禁咒也無法立即解決她。
最穩妥的方法還是使用囚神陣，教她成爲琥珀裡的蟲子。”
貝魯爾冷笑道：“囚神陣有什麼用？一旦她激活路西法的懲罰之陣，什麼陣法都直接燒穿了。”
“如果是連撒旦也能困住的‘上古囚神陣’呢？”二太子嘿嘿笑道。
貝魯爾連連搖頭，“不可能，那些人類研發、能威脅至高存在的陣法，早被至高者從魔法規則層面上摧毀。
即便有人記得陣法的繪製方法，陣法本身也失去原來的效果。
陣法沒變，變的是魔法規則。
就像人類用科技打造一門能威脅神靈的武器，神靈不需要摧毀武器本身，只要改變最微小的一個宇宙物理常數，科技武器便會徹底報廢。”
“嘿嘿，我之前也這麼以爲”二太子壓低聲音，笑聲低沉又得意，“活該魔女有此一劫！
上次魔王大會後，我碰巧遇到了苛容竦。
他無意中向我透露了一個與至高者有關的大秘密。
秘密的內容與魔女哈莉無關，但在那個秘密中，我瞭解到一個秘密魔法組織，他們居然在百年前新研發出一種現代化的‘上古囚神陣’。”
“那個臉上長了上下兩張嘴的變形怪苛容竦？他只是個男爵。”貝魯爾皺眉道。
二太子解釋道：“他也是原始古魔，雖然只男爵爵位，實力卻超越大部分公爵。
我已經找到那個組織英國的秘法兄弟會。
用一個公爵、二十個男爵的爵位爲代價，招募到兄弟會首領亞歷克斯·普朗克。”
“如果真是上古囚神陣，獵殺魔女這事兒，八成能成。”貝魯爾眼神逐漸變得興奮。
“你加入了？”二太子振奮道。
貝魯爾糾結道：“說實話，我很有興趣，但哥譚離洛杉磯太遠了，我不能離家太遠。
我用了百年時間，纔將這座莊園浸染成地獄的一部分。
它幾乎等同於我的神國。”
“你加入魔女獵殺小隊，和你的莊園有什麼關係？”二太子不解道。
貝魯爾反問道：“你有沒有發現，最近百年來，地球惡魔越來越多，同行業之間內卷日益嚴重？”
“這”二太子茫然搖頭，“我還真沒感覺到內卷，惡魔增加難道不是好事嗎？”
“你是魔二代，家大業大，父親實力強大，而且你們三兄弟齊心協力，自然沒魔敢和你們競爭。
在拉斯維加斯，你們幾乎沒有競爭對手。
可我和你們不同。
洛杉磯比賭城更繁華，好萊塢更是世界夢工廠，是慾望的中心。”
貝魯爾指着二太子邊上的露西，“就像她，這座城市的每個人，都願意爲夢想出賣靈魂。
他們很樂意爲了虛名，在靈魂契約簽下大名。
在地獄，我們必須等待墮落之人降臨，
那些魔君、魔王還特麼擁有特權，優先挑選他們感興趣的好靈魂，剩下的殘羹冷炙，我們哄搶一團。
多少次，爲了一個心儀的靈魂，我和那些強大的惡魔爭得你死我活。”
他拍拍自己腦袋，“你看看，惡魔角都打斷了。
可在這兒，靈魂要多少有多少，數千萬的靈魂供我們隨意挑選。
喂，小露西，把你的黑卡拿給二太子殿下悄悄。”
露西滿臉討好地拿出黑卡，雙手奉上。
“嘿嘿嘿”貝魯爾得意笑道：“只有知道老大喜好的小惡魔，纔會被我們從地獄帶出來。
他們在城市裡四處遊蕩，替我們散發邀請函。
其實，大多數人之所以沒下地獄，只不過缺少一個下地獄的機會。
也因爲靈魂利潤太豐厚，越來越多的惡魔加入其中，甚至形成了連鎖超市的模式。
我這裡只是‘夢工廠七號店’。
即便不算‘靈魂當鋪’、‘深夜小餐館’等其它品牌的超市，單單我們這一系的‘夢工廠’，就至少還有五位強大的競爭對手在我前頭。
嗯，三號店的柯默爾公爵被我做掉了，以疑似革命黨的名義。
我不想在離開洛杉磯後，也被競爭對手端了老巢。”
“偌大的好萊塢，只七位地獄公爵，不算太卷吧？”二太子道。
貝魯爾木着臉道：“我們七個只搞‘好萊塢明星貸’，此外還有讓凡人變美麗苗條的‘美麗貸’，教人在公司或政、府部門權斗的‘權力貸’。
最普通的‘金錢貸’、‘壽命貸’、‘健康貸’、‘愛情貸’
總之，凡人有什麼慾望，我們就提供什麼服務。
只好萊塢，便有超過三百個大惡魔擠在一起討生活，每個大惡魔下面又養了數以百計的小惡魔，惡魔數量都超過大明星了。”
“嘶，果然好卷！”二太子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