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是對於鍾天正啊香兩人來說,這三天的時間簡直是太珍貴了。
他們要在有限的時間裡找出兇手,他們不想這麼一個案子在自己手裡無所破獲,由此兩人緊迫感可想而知。
兩人迴歸本心再次回到案發現場,發現了這個重大的細節以後,馬不停蹄的奔向看守所,第一時間申請回見劉文韜。
“你好呀,韜哥。”
鍾天正輕車熟路的幫劉文韜把香菸點着,笑容玩味的看着他。
“這...”
劉文韜瞅着鍾天正的表情,也察覺出來了他的不對,齜牙迴應:“今兒個怎麼這麼見外,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不是麼?”
“昂,確實是老熟人了。”
鍾天正雙手手掌按壓在桌面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你也說了,咱們好歹是老熟人了,我也覺得,咱們確實比較熟了,我每次來見你,差你事沒有?”
“沒有,挺給面子的。”
劉文韜裹着香菸回答到。
鍾天正挑了挑眼皮子:“嗯,咱們熟了,我也不差你事情對不對?那你是不是還差我點事情啊?”
“啊?”
劉文韜夾香菸的手指一愣。
“你準備襲擊薛曉東的那天晚上,他的死亡現場,你是不是還有點事情沒有跟我們說啊?”鍾天正直接把話題挑明瞭:“我們回到案發現場看過了,通過你的描述我們也還原了一下案發現場,請問,你說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消失沒被目擊證人給看到的?”
不等劉文韜回答,鍾天正繼續說到:“你的醫治記錄我們已經看過了,傷勢很嚴重,除去斷裂的肋骨以外,身上還有幾處刀傷,你最終暈倒也是因爲在行走的過程中失血過多而暈倒的。”
“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你是如何瞬間恢復行動自如的?別告訴我你有很強的自愈能力。”
鍾天正連連發問,語氣冷冽。
這種說話的口吻,倒不是因爲自己被戲耍了而感到生氣。
此時的他,更像是在審訊。
“我需要你的一個解釋。”
鍾天正停頓了一下,更正到:“不,不應該是解釋,而是你的坦白,你懂我的意思吧?”
說完。
室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劉文韜保持着臉上的笑容,目光與鍾天正對視。
“滋。”
空氣裡。
只剩下菸頭燃燒的聲音。
以及漫天的煙霧繚繞。
良久。
劉文韜把最後一口香菸抽完,捏着菸蒂用手指把它給掐滅了,幽幽道:“不管是解釋還是坦白,這個東西重要麼?”
“重要。”
“很重要。”
鍾天正重複強調到。
“有多重要?”
劉文韜似乎在給鍾天正一個說服他的機會。
“從我們的角度上來說,你的坦白,可以讓我們警方獲得最重要的線索從而抓獲犯罪嫌疑人,見其繩之以法,沒有人能犯罪以後,還能逍遙法外,誰都不行。”
鍾天正語速飛快,沒有過多的思考:“從你的角度上來說,你的坦白,一是可以爲你獲取有利的庭審表現,二來,就是宏觀的角度了,不管薛曉東跟你有什麼私人恩怨,但是他現在已經死了,死者爲大,你有必要還他一個清白,給他家人一個清白,對吧?”
“嗯...”
劉文韜雙手交叉在一起,鄭重的點了點頭:“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能理解,但是不好意思,我沒有你那麼高的思想覺悟,我上升不到那麼高的高度。”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堅決:“再說了,我真的沒有狡辯,案發現場就是我說的那樣,他把薛曉東殺死以後,直接就離開了,我躺在地上,聽到樓上的動靜,靠意念支撐着自己爬到牆角去躲避他的視線。”
“因爲我當時沒有猜到周婷那邊會發生什麼,我只知道,我那時候的想法就是,薛曉東已經死了,我的怨氣宣泄了,我得活下去,不要被人發現了。”
“行吧。”
鍾天正舔了舔乾燥的嘴脣,沒有繼續廢話。
劉文韜已經鐵了心不說,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想要獲取其他的線索,還是需要他們自己自行獲取。
“哎。”
就在兩人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劉文韜在背後喊了一句。
“怎麼說?”
鍾天正挑眉看着他。
“我想,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劉文韜坐在原地,腰板挺的筆直,強打着精神笑了笑:“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活命,所以,我想趁着最後有人來看我的時候,多抽一根香菸。”
“沒問題。”
鍾天正折身回返,掏出中華幫他點上,把香菸擺在了桌上:“應你的要求,專門爲你備的一盒中華,我也不喜歡抽,喏,這還有很多沒抽呢。”
“謝謝你。”
劉文韜吮吸着香菸,沉默的抽了起來。
鍾天正就坐在他的對面,雙手抱着膀子,靜靜的看着他。
身後。
啊香側身站着,更沒有催促他們。
劉文韜吐着長長的煙線,甕聲甕氣的說到:“你覺得,有時候,好人壞人這個東西的定義,真的明確麼?”
“不是很明確,好人壞人,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定義。”
鍾天正很中肯的做出回答:“哪怕是我,也沒辦法給出一個合理的定義以及解釋,但是在我們的眼裡,不管他是個好人,或者壞人也罷,只要他做了壞事、違了法,那我們就必須把他抓出來,觸發了法律,就應該接受他該有的審判。”
“在我們的眼裡,只要這個人做了一件對你有利的事情或者做了一件你認爲最解氣且正確的事情你就會覺得他好,這個判斷是憑藉你的主觀意願去判斷的,它是不準確的。”
鍾天正正視着他,很是認真的說到:“只有法律,也只有他纔會給出一個公正正義的判斷,不帶任何主觀臆斷,公平公正,這就是它的屬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鍾天正活動着身子站了起來,把香菸推了過去,推到一半又收了回來:“算了,反正你在裡面也抽不了,我留着當個念想吧。”
“嗯,謝謝。”
劉文韜站了起來,語氣真誠,深深的衝他跟啊香鞠了一躬:“你說的很對,但是在我的判斷認知裡,不談好壞,我都不能說。”
“行。”
鍾天正轉頭,大跨步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