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點。
其實不僅僅是章也。
啊香其實也是最好奇的那個人。
要知道,整個案件的偵破過程中,她可是全程都參與了的,自己真的是完全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跟老屋聯繫到一塊去的線索,鍾天正是如何知道的?
“你很想知道麼?那我就讓你知道個明白。”
鍾天正掃了眼一臉不甘的章也,跟着說到:“第一個發現章老毒殺現場的人,是村裡的大爺爺,我當時在走訪目擊證人的時候,他就曾經告訴過我一些東西,他跟我說,他在那兩天時候,晚上三四點鐘的時候,總是能隱隱約約的聽到隔壁樓上,也就是你藏身的這棟老屋裡,總有什麼東西發出聲響。”
“按照大爺爺當時的描述狀態,我們只是把他當成了一種封建迷信來處理,也壓根沒有在意,但是後面我再仔細的想了想,或許他說的這個情況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他真的聽到了什麼聲音,如果說這個聲音是真的,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你藏在這裡。”
確實。
當時包括鍾天正在內,他跟啊香都潛意識的認爲大爺爺不過是在封建迷信罷了,還有就是大爺爺的聽力,在他身邊說話他都聽不清楚,怎麼可能就聽到了隔壁的聲音?
後來。
鍾天正想想又明白了過來。
人的聽力有時候不是絕對的,就一個很簡單的比喻來說,你處在一個很安靜的環境中,你或許聽不到你手上的腕錶走針的聲音。
但有的時候。
比如說你躺在牀上。
你的手錶隔着你得有一兩米的距離,但是你的耳邊卻能響起手錶走針的聲音。
這種狀態,解釋不來。
這種狀態還有很多。
就如同說。
你是一個經常需要用到鍵盤碼字的人,你已經可以非常熟練的不看鍵盤就能進行盲打了,但是如果把你的燈給關了,你又會下意識的去看鍵盤,這個字該敲擊哪個哪個鍵盤,但是如果再幫你打開燈,你又不需要去看鍵盤了。
“哈哈,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真的就是冥冥之中了。”
章也聞言錯愕了好幾秒鐘,然後咧嘴笑了起來。
這一刻。
他似乎有些釋然。
冥冥之中,很多東西就早就已經註定了。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那幾天他待在老屋二樓的時候,明明自己什麼動作都是輕手輕腳的,怎麼就會被聽到了呢?
“好,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該你說了。”
鍾天正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自己把實施作案的經過招供出來。
在證據面前。
章也自然也沒有再狡辯的必要了,他略微組織了一下,開始了自己的回憶。
……
年二十八下午。
章也跟着事前在同城軟件上聯繫的一個老鄉,搭上了順風車往湘省趕。
過年回來的車子很多,加上中間斷斷續續堵車的時間,年二十九的下午五六點,他纔到達縣城,又特地找了一輛黑車,讓對方把他送回了村裡。
天下着雪,村子裡很安靜,外面基本上也沒有什麼人,他藉助夜色的掩護,輕手輕腳的來到了自家老屋裡,摸出窗戶下面放着的鑰匙,開門進入室內。
爲了給自己創造一個實施犯罪的有利時機。
這兩天時間,他就一直待在老屋裡,跟自己的老爸也就是章一飛電話聯繫。
兩人通話的主題就是:自己馬上就要結婚了,爺爺也不願意掏錢幫助自己,所以他不願意再跟老人家一起住,讓章一飛把老爺子給趕出去,放到老房子裡來自己一個人住。
面對章也強硬的要求,章一飛到底還是沒有拗過他,只能妥協。
於是。
這也纔會有了之後的一幕。
章一飛叫上自己的兄妹幾個商討老人家的去處,然後弄得不歡而散。
這個時候。
章也再次打通了爺爺的電話,兩人簡單的交流了幾句,他就讓爺爺自己一個人來下面的老屋。
章老也沒有想那麼多,所以自己一個人就過來了,也沒有更任何說這個事情。
老屋樓下的大廳裡。
兩人見面。
章也給爺爺章老遞了一根香菸,被章老給拒絕了,章老掏出自己的捲菸,沾了沾口水黏上然後抽了起來。
“爺爺,我爸打電話跟我說了您這個住處的問題。”
章也裹了口香菸,目光閃爍的說到:“我是覺得,希望您跟我一起住的,但是我爸就是覺得您老人家跟我們住在一起不方便,這纔想讓你自己來下面住。”
“嗨。”
章老深深的嘆了口氣,扒拉開一邊的雜物,坐在了乾柴上:“有什麼辦法呢,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結個婚,總能把家裡給搞個半死,我估計是你這個彩禮錢的問題,你不是問我要錢麼,我沒錢拿給你,所以你爸不開心了這纔想把我趕出來。”
“這個也只是我隨口一說而已。”章也趕緊跟了一句。
“你們結婚,我也想幫你啊,但是沒辦法,我手裡確實沒有這個錢。”
章老夾着香菸擡頭看着樓上的天花板:“我每個月的卡上,都會收到國家補貼給我們的錢,但是這個錢,我真的是就給捐出去了。”
“我的手上,捐助了得有兩個大學生,都是成績很好但是家庭條件不好的人,所以我的錢每個月都會給他們的卡上打上一點生活費。”
“啊,還有這個事情啊。”
章也愣了一下,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那是啊,我只是沒有跟你們說而已。”
章老取下自己的老式帽子,撓了撓頭髮說:“其實算下來,這些年來,我手裡捐助的大學生得有十多個了,挺好的一件事。”
“嗯。”
章也應了一聲,但是他明顯是不相信的。
現在什麼年代了,就他那幾千塊錢,還能捐助十幾個大學生?
騙鬼了吧。